“等等,有什么不对!”高通司好像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其余三人也立即把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小木屋里一下子一点声音也没有,屋外晚风吹动着风车,发出的吱呀声清晰可辨。
高通司回头问奥玛:“奥玛,我记得小安在把剑的时候,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开启了吧?”
“深渊(Tysid),”奥玛回答道,“没错,当时深渊被开启了,全世界三阶以上的术士应该都感觉得到。”
“全世界范围的吗……看来是发生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呢……”高通司低下了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奥玛听到高通司得出的结论后,稍微放松了一点,说道:“那倒不至于,所谓『深渊』,就是智慧的起源与回收之处,很早之前有一位大法师就曾经说过:‘我们的心智来自深渊,死后也要归还给深渊。’深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开启一次,来释放出知识,以供术士们学习。”
“那就是说,也有可能是:安姐把剑拔出来的那一刻,深渊『正好』开启了?”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的奥丁斯塔抱着胸,提出了见解。
奥玛放松下来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担忧:“虽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这次深渊开启后实在是很奇怪------如果说,深渊是术士们的导师,那么在以前开启后,深渊会传授知识,但这次不一样------就像是梦呓。”
“梦呓?”奥丁斯塔听到了这个词后,不由一愣。
“就是说梦话。”高通司看着一脸疑惑的奥丁斯塔,补充道。
“那个男人,遇到了一个术士模样的人……等等,这是……!”奥玛睁开了闭着的那只眼睛。
“怎么了?!奥玛!”三人察觉到了奥玛有所异样,连忙问道。
“跟丢了…不对,是不能再跟踪了……!”奥玛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甚至,其中还透露出来了一丝惊恐。
面对着尚未反应过来的三人,奥玛走到床边,一脸委屈的讲述道:
“是『光子肃清魔术』(Etuerasha Osdafa)……那个男人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术士。不知道是‘傀儡’被发现了还是对面警惕性很高,那个术士二话不说就对那把剑施加了肃清魔法,‘傀儡’的术式被抹杀了。如果不立刻断开联接,连眼睛也会瞎掉的。”
“这不是奥玛的错,”半卧在床上的安托维烈娅拍了拍奥玛的肩膀,“但是,如果真的是因为那把剑,深渊才被开启的话,那么那把剑应该是非常重要,甚至如果使用不当,还将会是十分危险的物品。”
“奥玛,知道他们所在的大概位置吗?”高通司问奥玛道。
奥玛揉着眼睛做出了回答:“大概在布兰君士顿边境的一个小郡县外……!”
半卧在床上的安托维烈娅极力想从床上坐起身来。
高通司见状,马上喊道:“小安!你现在非常需要休息!”
“是啊,等我们回到普夏雷尔后,把这件事告诉龙妇…龙族小姐姐,来让她解决吧?!”奥丁斯塔连忙建议道。
奥玛也说道:“小安姐姐,奥丁斯塔说得很有道理,如果那把剑是类似于『深渊的钥匙』的存在,那单凭我们四个冒险者,肯定是制止不了的。”
奥玛话音刚落,众人惊恐地看着奥玛:“连七阶法师也……?!”
“嗯……”在众人的注视下,奥玛低下了头,小声地应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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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
“来得好晚啊,骑士先生。”在一个小郡县外,一个术士模样的男人对着一个刚刚抵达的骑马的男人抱怨道。
“抱歉,因为在麦田里遇到了一群冒险者,和他们周旋了一阵,不过我还是把剑带回来了。”那个骑马的男人拍了拍被系在马鞍上的战利品,一脸得意地说道。
那个术士看着系在马鞍上的那把宝剑,叹了一口气:“嗯,不过你好像被人尾随了呢。”
“哈?!”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猛然回头,但是在他的身后,是一条洒满柔和月光的路。
“跟踪者不一定要是人啊吧?”那个术士看着那个紧张的男人,说道。
“……亡灵吗?!”那个骑马的男人从马背上敏捷地翻下,从腰间拔出了长剑准备战斗。
那个术士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开始了一段吟咏:
“Chus Daz,opha toi foger,沉淀,沉淀,沉淀。吾王正统,其臣何异------光啊,还请务必降临此处,净化一切剩余的罪孽与阴暗。Etuerasha Osdafa!”
这时,那把别在马鞍上的宝剑,开始躁动了起来------它猛烈地颤动着,受惊的马抬起了前蹄,继而发出了惊恐的嘶鸣。
接着,从剑柄上冒出了一缕黑烟,发出了“滋滋滋”的噪音。
那个术士不顾旁边那个已经看呆了的男人,嘴角划过一丝微笑:“至少是五阶才用得出的术式啊……如果是临时仓促准备的话,这种熟练程度至少也是六阶水准……也许他们马上就会追上来,此地不宜久留。”
那个术士打了一个响指,从他身后的阴影中窜出一匹幻影------没错,是所谓的“一匹”,那个幻影呈现出的是马的轮廓,并且散发着淡淡的深蓝色幽光。
“我们得赶紧回到首都。”术士跨上了马,对着在马下那个几乎丢了魂似的骑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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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布兰君士顿首都的大道上,除了两骑奔驰的疾影之外,空无一人,所到之处,响彻着貌似凌乱但实则有所规律的马蹄声。
“话说,今天好像出了一件大事呢,”那个术士低伏在驰骋的马背上,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深渊居然糊里糊涂地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