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除却黑暗,依旧是黑暗。
当神弃之地成型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便是只剩黑暗,太阳不会再升起。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神弃之地成型的第三天晚上了,明天一早,那些贵族子弟便是要进来了。
在这三天之内,瞿深等人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他们先是将整个暴龙洞穴都是用树木掩盖了起来,为了显得更加逼真一点,瞿深甚至于将一些树木连根拔起,然后移到了暴龙洞穴门口,更是花费大力气将暴龙洞穴周边移植了一片树林。
众人这几天都是在干这事,也是累的够呛。
依旧是轮番值守,剩下的人修整,毕竟明天就是要面对从来都是没有见过的那些贵族子弟了。
……
还是夜色。
在三镇之地外。
一大堆超凡者聚集在此。
在这些超凡者中央,有着九张巨大的座椅,左右各死,最上方一张。
左右各四张椅子之上坐着的都是年岁颇大之人,只有那最上面之人看起来年岁不算很大。
那是一名身穿黑色修身长袍、手持黑色权杖,身材姣好、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她就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静静地看着下方嘈杂的人群。
“城主大人,不知道几位神使有没有将神弃之地清理干净……”
王座下手,一名身着白色长袍,胡须皆白的老者向着女子抱拳问道。
女子看了老者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老者顿时神色一僵。
“你觉得我是白痴吗?”女子见此,声音清冷,瞥了老者一眼。
老者顿时不敢再多言。
虽然他也是大贵族,但是相比较之下,冷月城城主冷月华却是更加尊贵,在这种全是超凡者的场面,他最好还是不要驳了其面子的好。
没错,那女子正是冷月城城主冷月华!
在座下的那些人,正是这次要进入神弃之地试炼的贵族子弟!
张林许齐,冯程楚魏。
这便是冷月城的八大家族。
那老者,便是张家现任家主,张啸林。
随着夜幕渐渐消散,太阳初生,终于,试炼要开始了。
所有贵族子弟都是很随意的聊着天,根本不将这场试炼放在眼中。
他们每个人身上至少都是有着一套防御装备,能够防御八品或者以下的全力一击。那些小镇超凡者什么都没有,怎么跟他们打?
况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试炼了,有什么好怕的?那些小镇超凡者在他们眼中简直弱的可怜。
至于为何要安排这样的无意义试炼?其实还是有意义的。
废墟城市又不止冷月城一座,培养出这些人的血性之后,冷月城才是能够在废墟城市之中站稳脚跟,不至于被挤出去,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大贵族同意冷月华做法的缘由。
冷月城亡了,他们这些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宣词吧。”看着朝霞将近,冷月华轻轻将权杖向着地面点了点。
“是,城主!”
张啸林应了一声,随手便是自腰间拿出卷卷轴,扯开而来,虚空踏步才开始宣词。
所谓宣词,实际上是极度无聊的东西,就是赞美暗夜之神,然后称赞冷月华,最后才是告诫所有贵族子弟。
就这样,一个宣词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是完成。
而宣词完成之后,本来是要城主说两句的,但是冷月华却是直接忽略了这一步,然后直接让手底下之人开始将贵族子弟传送过去。
那些贵族子弟也是没有什么抗拒,一一传送进入其中。
……
神弃之地之中。
一名九品超凡者正在死命逃生。
他乃是秋风镇超凡者。
当时由于卫华大闹了一番秋风镇的缘由,此刻的秋风镇之内已然是没有什么高手,最强之人也就不过七品罢了。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秋风镇现如今越发混乱。
七品众多,所有七品都是想要当老大,那怎么办?
打,只有狠狠的打。
于是乎,整个秋风镇在前三天内,无时无刻的不再发生战斗。
一个七品接着一个七品的倒下,最终,剩下的七品也就那么两三个。
他们终于是达成了共识,一同诛杀所有不听话超凡者。
这名九品超凡者乃是别的七品旗下之人,于是乎,此人便是变成了诛杀的目标。
他的体力已然是不多了,毕竟追杀他的人可是不止一个,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现在为了安抚人心,那两名联合起来的七品已然是告诉所有低阶超凡者,这场混乱乃是几名图谋不轨之人引起的,和他们无关。自然而然,身为其他七品旗下,而且还算是强的七品。他便是成为了必杀目标,所以他停下来便是死!
想要生的意志是顽强的,所以就算是此人不过是九品,也是爆发出了强大的潜力,让他不断的拉开着和那些追杀者的距离。
但是人力终有穷尽时渐渐的,他的速度越来越慢,死亡渐渐逼近。
一道风刃,突兀的出现在此人后背之上。
然而他却是没有察觉。
“噗嗤!”
风刃入体,血染衣衫。
这名九品超凡者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干掉他,拿他的人头回去交差!”
冷酷的声音传来,这名九品超凡者自嘲一笑,已经是放弃了最后的希望,闭上双眼等死。
一道风刃术成型,眼看就要向着他的脖子斩落,就在此刻,一道月华忽然闪烁,七名身穿华衣的少男少女就这么突兀的挡在了追杀者与被追杀者面前。
所有追杀者都是惊呆了,连同手中已然汇聚了风刃术的那人都是忘记了攻击。
而这些少男少女似乎也是不将场中其他人放在眼中,只听见那些少男少女之中领头之人道:“难道这就是这次的神弃之地?有趣有趣,居然和上次不一样。”
“是啊,是啊。”
有人笑着附和道:“没想到这次我们居然是被分开的,而且没有白天只有黑夜,恐怕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
这些少男少女谈笑风生,那些追杀者却是都脸色大变。
“逃!快逃!”
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那些超凡者顿时四散逃亡开来。
“还想逃吗?”为首之人不屑一笑,手掌猛然一抓,无数灵气便是化为丝线,缠绕在离他最近的一人身上。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着他丝线扯动,那人便是仿佛提线木偶一般,开始攻击身旁之人。
而其身后那些少男少女与他一样,亦是手掌之中出现丝线,控制一个又一个的超凡者,让他们开始自相残杀。
那名被追杀的九品超凡者在一旁早就看呆了。
看着这些人笑嘻嘻的虐杀着那些秋雨镇超凡者,他不由得便是打了一个哆嗦。
他想要逃,可是却无法逃。
他很清楚的看到,那些人虽然操纵着秋风镇的超凡者在自相残杀,但是眼角余光却是依旧盯着自己,若是想要逃跑,怕是直接回被针对!
渐渐的,这些人好像是玩腻了一般,开始将那些秋风镇超凡者都是一一毁灭。
而后,少男少女之中为首男子目光便是转向了这名被追杀的九品超凡者。
看着这名九品超凡者颤抖不已的身躯,为首男子温和的笑了笑道:“别紧张也别害怕,现在我问一个问题,你答一个问题好不好?”
“好……好。”这名九品超凡者声音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
“卫器。”
“卫器。”男子咀嚼了片刻才是笑道:“好名字。我叫魏漠,说起来,很久之前我们可能还是同家呢。”
“是……是。”九品超凡者,也就是卫器,声音依旧颤抖,不怎么敢说话。
魏漠双眼微微眯起,但是很快便是笑着继续道:“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周边环境怎么样?”
“秋风镇,周边还有春雨镇和莫家镇,但是三个小镇各自距离在三公里左右。”卫器不敢隐瞒,如实答道。
“嗯,秋风镇。那么你们秋风镇内部情况如何?”魏漠淡淡问道。
“秋风镇内部已经没几个人了,现在两名首领不过七品,总体超凡者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是不如其余两个小镇。”卫器渐渐也是不再害怕了,连贯道。
魏漠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林许齐,冯程楚魏,就他魏家最弱,每次神弃之地结束,收取神的恩赐的时候魏家都是最少的,这就导致魏家越来越弱,但是这次,魏家似乎是要改运了。
所有贵族子弟进来的时候都没带食物,想要生存下去,食物是第一个必然要解决的要素,除此之外,没有安身之所,天天在黑暗之中对付怪物?
以往进神弃之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所有贵族子弟都是在一起,这才是导致魏家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自己等人知道了秋风镇的状况,获取了第一手消息,而且这消息对于自己等人可谓是极度有利,在这般情况之下,先机便是已然站在了自己这边。
“老大,我们要不要先去夺下秋风镇?”
听闻卫器所言,这些人之中有人忽然说道。
身为贵族子弟,虽然他们神经可能麻木一些,但是在一些大局观之上,却是有着不错的思考能力。
“这还用你说?”魏漠随意瞥了说话之人一眼,而后才是道:“不过做事还是要小心一点,这些土著说不定会有什么陷阱,别到时候中招了丢人了。”
“是!”
所有人都是应声,一改前面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准备好经历一场恶战吧。秋风镇我们必须要先拿下来。有必要的话,可以奴役几名土著,让他们先行潜入进去查验一下情况,毕竟我们刚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别着了道。”
魏漠说着,而后便是看向了卫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们的内应呢?”
“愿意,当然愿意!”
卫器连连点头。
“噗哧!”
看着卫器点头,也不知道是谁忽然笑了出来。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不是刚刚还被追杀来着吗?”
“这里的土著都这么好笑的吗?”
所有话语,让卫器脸色瞬间惨白!
他的目光看向了魏漠。
此刻的魏漠,嘴角擒着一抹笑容,那一抹笑容让他看起来的如此的温和,但是此刻在卫器眼中,却是像是恶魔。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无关轻重,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卫器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这些人明显是在戏弄他,从他们的手段来看,根本不需要像是他这样的内应更何况就如他们所言,自己在秋风镇也不过是个弃子,如何做的了内应?
但是就算是戏弄,他也认了,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他不过是刚刚成为超凡者没几天,才刚刚开始过了几天像人的日子,便是遭遇了这种事情。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死,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魏漠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道:“我可以让你先跑,跑上半个时辰,只要你能跑掉,我们就放过你,如何?”
卫器顿时止住了哭泣,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漠。
“看我干嘛?”
魏漠叹道:“别看了,我实际一向仁慈,要不是这次试炼你们就是积分,我怎么会这样对待你们呢?放心吧,半个小时,一分钟都不会错。”
说着,魏漠还拍了拍卫器的肩膀。
卫器抹了一把残留在眼角的眼泪,站起身来,面对着魏漠等人,一步步后退。
十米,百米。
发现魏漠等人真的没有追逐的意思之后,卫器便是不再犹豫,撒开腿疯狂跑了起来。
看着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卫器,魏漠耸了耸肩。
“半个小时,真是想得美。”魏漠不屑的看了一眼将要从他眼皮底下逃出的卫器,手掌之中忽然出现一个类似遥控器的玩意,轻轻点在了上面的按钮之上。
“轰!”
一声爆响,火花四溅。
这束火花在黑暗之中是如此的耀眼,卫器恐怕是死都是没想到,魏漠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然是将死亡拍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