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这九重天上的神仙啊,最最尊贵的自然是天帝陛下了,他可是六界之主啊。”茶楼新请的说书人,站在茶楼中间的高戏台上。站在这高戏台上不管是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雅座,都可以看得,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凡人的最大特点就是八卦,爱听六界奇事,也不管真假。这次茶楼说书,名曰天界秘辛,倒是引得不少人前来,茶楼里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听说,先天后在生天帝时,还一同生下了一位小公主,一对真真正正的龙凤胎,凑了一个好字,先天帝大喜啊。世间本就是,龙凤呈祥,就这么恰好,诶,就这么生下来一龙一凤。当时啊,那可是百鸟朝拜,百兽行礼,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啊,哎呦呦,想想就觉得壮观,可惜啊,我们是见不到那样的场景喽。”说书人站在台上,说的一脸陶醉,唾沫横飞。
可是下面的看官们似乎兴致缺缺,并不买账,一片失望的感觉,他们以为会听到什么新鲜事,可没想到还是这些已经讲了好几次的陈年旧事,天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真是翻来覆去就那些,唉,无趣!
二楼的雅间里,一红一白两个窈窕身影坐在窗边,白衣女子面容温婉可人,笑语盈盈的望着台下。红衣女子荣华绝代,却低着头从一边的坚果什锦,拿出带壳的坚果,慢慢地剥着,剥好了也不是塞进自己嘴里,而是将果肉放在另一边的空盘里,然后将白衣女子面前的空盘和刚剥好的果仁盘互换,然后继续任劳任怨的剥。
“姐姐,他说的是真的吗?”若初满眼亮晶晶的望着一旁的埋头剥坚果的月如,这次她是求了很久才让月如带她来人间,看看这人世繁华。
月如听言,头也不抬的说:“半真半假。凡人最爱做的事就是添油加醋。”月如放下手上的果仁,“九重天的天帝和璇玑上神,确实是一对兄妹,但是,不是一龙一凤,而是两条龙。”说到这,月如看向若初,一本正经道。
“两条龙?!”若初惊讶的叫出了声,但很快收敛住声音,望了望四周,有些好奇,“真的假的,两条龙,这......”
月如也压低声音说道:“我是听萦妆说的,璇玑上神比天帝晚出来一时半刻,先天帝当时就拍板定下了尚在襁褓中的长子为太子。”月如瞄了瞄周围,继续说道,“内个祥瑞之兆,确实是有,据说天帝是天界万万年难遇的金龙,是注定的王者。而璇玑上神是银龙,更是天选的辅君。因此,九重天将两位小祖宗当成了宝,先天帝也就没有再要子嗣。”
“哦~原来如此......”若初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桌下的手将袖口攥的死死的,攥出了一道道皱痕。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不过,还是略有出入。”这时,一个男子用扇子挑开雅座的帘子,走了进来。
月如一惊,看向男子,她刚刚明明用灵力探查过这附近没有人,那他又是如何躲过她的探查,看他的样子,想来他在门外呆的时间不短,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的修为定在她和若初之上。
若初见人脸色一僵,没想到是他,他居然来了人间,难道......
月如疏离的开口:“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贵干?”月如戒备的看着面前的人,面前男子面容姣好,眼下一颗朱砂泪痣为其增添一抹忧郁,妖孽到人神共愤的脸庞,恐怕除了青丘的狐仙才能媲美了吧,但是,月如却莫名对他提不起好感,不过这张脸却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梓旭见状淡然一笑,也不着急,“啪”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自认风流的摇了摇:“姑娘不必紧张,在下没有恶意,只是路过罢了。”
月如执起茶盏,轻茗一口,抬手,将手边刚包好果仁盘摆到若初面前,不再理会梓旭,莞尔一笑:“吃吧,把最后一点果仁吃了我们就走,剩下的就不吃了,留点肚子吃好吃的。”安慰一般的摸了摸若初的头,让她放心。
若初桌子底下紧握的手缓缓松开,甜甜一笑,点点头:“嗯,好的,姐姐,我们一会去哪里吃?”只要她们没有到那一步,她依旧是月如的好妹妹若初,乖巧的若初。
梓旭见自己被两人默契无视,还是有些不悦的,轻咳一声,试图引起两人注意。可是,月如和若初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喝茶吃果仁。梓旭又用力的咳了一声,可没想到,这一咳不可不要紧,一咳还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月如茗了口茶,放下茶盏,看也不看梓旭说道:“若初,把瓜子仁拿上快走得好,这有一只苍蝇得了肺痨,别过给你。”说罢,从怀里拿出手绢帮若初将瓜子仁包起来。
若初乖巧的点头应声,她也不是很喜欢梓旭,看见他吃瘪,乐得其见,站起身准备和月如离开。
梓旭勉强止住咳嗽,脸有些涨红,忙伸手拦了拦:“咳,两位姑娘,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对六界之事较为了解罢了,听见姑娘的话,想来也是个六界通。才准备与姑娘结交一番,并无他意。”
月如似笑非笑的等他说完,而若初在一边静静地站着。
月如随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梓旭,梓旭面上一喜,可下面的话让他脸色一僵。
“梓旭少主好兴致,来人间游玩,可是有什么趣事?”月如微微弯了弯腰行礼,若初在后面见状也连忙跟着行礼。
梓旭有些尴尬,但很快释然一笑,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将茶盏放在桌上,潇洒的一拱手,然后“唰”的一下再次打开折扇,晃了晃:“妖界梓旭见过两位引路冥使,此番来人间游玩甚是无趣,不知可有幸同行啊。”
月如直直的望着梓旭:“那就要看梓旭少主的诚意了。”眼瞳深邃明亮,一双看不透的眼睛。
梓旭避过月如的目光,他可不想变成傻子,无奈甩出条件:“一件天界秘辛,我对人间还算熟悉,也来了多次,可当你们在人间的向导。可好?”他只能赌一把,他希望月如说的诚意是他所想,他的探子告诉他,月如人间来的不多,并不熟悉,至于若初这个病秧子就更别说了。
月如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若初询问,梓旭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和若初现在最需要什么,虽然她可以慢慢适应,慢慢找寻,但是,若有一个熟识人间的就再好不过,再者,梓旭的身份在那,想来也会少些麻烦。
若初望向月如,感受到她的询问目光,用力点点头,眼眸闪闪发亮,不管是为了计划,还是为了更好的游玩人间,她都会同意,毕竟她不是像月如一样随时出去的。
月如看着妹妹一脸兴奋的样子,有些无奈,这个贪玩的小妮子,好吧,好吧,依她。
月如收回目光,紧盯梓旭,正色道:“梓旭少主,你能一眼认出我们,那就一定知道我们的能力。”
梓旭自然明白月如的意思,一脸正经:“月姑娘放心。”短短五个字,月如知道梓旭明白了她的意思,冥界这个特殊的存在,让冥界的人多了一层保护,也多了几分危险。特别是她和若初的身份,更是让六界心怀不轨之人蠢蠢欲动。
她倒是还好,毕竟好的不传,坏的传千里,她的眼睛倒是成了她的保护壳。但是,若初体弱,平日里一直都是在冥界,更是从未出过冥界,这次拗不过她,才带她出来。月如的这颗心一直揪着,现在有了梓旭这个免费的护卫,倒是能轻松些,看在这妖界少主的名头下,对她们俩出手,还是要考虑一二,毕竟,这妖界独苗身边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若初看出月如已经答应,上前一步站在两人中间,捧着瓜子仁,歪头看着两人,笑吟吟的,好一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模样:“那,我们就走吧,一边说一边走,我要吃好吃的!”说完一手拉一个,出了门。
大街上,若初一脸兴奋的东看看,西瞧瞧,一副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一会拉着月如去看捏糖人,一会拉着月如去看路边杂耍,一会拉着月如在小摊前看个不停......月如一脸生无可恋的跟着若初跑东跑西,一刻不停,说实话,她后悔带若初出来了,太累人了。
梓旭在她俩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好不悠闲,身边被临时召唤出来的暗卫手上拿满了东西。这里人多,也不好随手收进空间,拿在手里吧,若初肯定不行,跑来跑去的,看个不停,月如被若初拉着,自然也拿不了,唯一能拿的梓旭,身份在那,帮她们拎盒子有些对不住,所以只能让梓旭叫暗卫来拿。
突然,若初站在个摊位前一动不动,目光紧紧的盯着摊位上的东西。月如一脸歉意的将手上的锦盒,递给已经怀里抱的几乎看不见路的暗卫,转身看向若初,见她一动不动,傻愣愣的站着,有些奇怪,走上前去:“若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