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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漠风沙起

一直等领了帐篷搭起来,送走了坡雷,马大胡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浑身都虚脱了一般,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在一个狄族将领面前演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幸好有韩瑾和他搭戏,他才坚持了下来,而且始终没有露馅,把森马阿迪和那满屋子的将领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马大胡子仰天大笑,只觉得胸中畅快无比。

“多谢马大哥周旋,我们才能在兽王镇有这落脚之地。”

韩瑾朝马大胡子施了一礼,说道。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今天是弟妹救我啊,幸亏弟妹见多识广,那郑飞燕的故事是真把森马阿迪给吸引了,要不然的话,我怕是早就被人家识破,拉出去喂老虎了。”

马大胡子一下子站起身来,将韩瑾扶住。

“弟妹,年儿,接下来这段时间,咱们就在兽王镇住下吧,静观其变,等过一段时间,我就悄悄回一趟望远镇,查看查看情况,把消息带回来。”

马大胡子这个时候展现出一家之主一般的风范来。

韩瑾和陈忘年都是点头。

“你们先歇着,我上街买点生活的必需品来,咱们把帐篷里充实充实,日子就能过起来了。”

马大胡子起身就要走。

“马叔叔,我力气大,和你一起去。”

陈忘年说道。

“不,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娘,镇上的情况你不熟悉,还得慢慢适应,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森马阿迪不是小气的人,一百个金币足够咱们在兽王镇生活一段时间了,不会穷到揭不开锅。”

马大胡子让陈忘年和韩瑾都在帐篷里休息,他出去购置东西。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等到了天黑,帐篷里已经很像一个家了,狄族人的生活本就朴素,没有过多装饰的东西,满足吃穿住用即可。

在兽王镇安定下来,因为是森马阿迪亲自的安排,倒也没什么人敢来为难这一家人,过了几天,陈忘年觉得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吃山空,得做长远的打算,因此决定干些营生来补贴家用。

他自幼跟父亲陈昊学习一些铁匠的技艺,而且经常在旁边打下手,虽然本事远不如陈昊那么厉害,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各类的匠人正是狄族严重缺乏的,在马大胡子的介绍下,陈忘年便森马阿迪编入军中,成为了他麾下的一名铁匠,主要负责修补马橛子、马镫、马蹄铁以及将士们的武器。

因为各方面的材料都是军队提供,陈忘年只负责出人出力出技术,每月都能拿到比普通士兵还要高的粮饷,养活一家三口是绰绰有余了。

进军营,入军籍,陈忘年有了正式的工作,他白天按时到军队里当差,一方面对将士们送来的马具和武器进行修理,另一方面也勤于检查,缺了的补一补,松了的紧一紧,忙的不亦乐乎。

晚上回家,匆匆吃过饭之后,就花至少两个时辰来练习破阵拳和无影刀法,陈忘年拥有的第一把刀就是马大胡子的马刀。

马大胡子虽然自诩为刀客,但其实他没有系统的修炼过刀法,就是握在手里随意的劈砍而已,现在正好交给陈忘年,让他进行实物练习。

毕竟之前的半年,他都只是将各类招式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空着手挥舞,对于力道和尺度的把握都很不到位,理论和实践之间还差着一大截。

对于陈忘年这个来自陈国的小家伙,军营里的士兵们一开始都有些排斥,经常嘲笑他,甚至动手动脚的欺负,好一点的只是粗鲁的揉他的脑袋,凶一点的就是故意的推搡。

但是韩瑾每天晚上都会开导陈忘年,在狄族的地盘一定要懂得克制,能在这里立足,还能讨一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发生冲突。

陈忘年都记在心里,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只是闷头做自己的工作。

军营里以前也有铁匠,是几个狄族人,他们对马具和武器的处理简单粗暴,根本没什么手艺可言,紧紧钉子还行,修修补补就很不在行,想要打造新的马具和武器更是不行。

所以军营里的马具和武器有了损耗,基本都是将情况上报,由领地集中下发,但整个狄族的马具和武器比起陈国来都是十分落后的,只是能用而已,根本就不好用。

他们打仗凭借的就是人壮马肥,靠的是蛮力和不要命的狠劲儿。

这就给了陈忘年很大的施展空间,经他手修补过的马具和武器很快得到了将士们的认可,一些以前用不了、当废料丢弃的铁块、铁片,被陈忘年一改造,全都利用起来了。

用着顺手是一方面,这两千狄军的战斗力都在悄然的提升着。

狄族人性格虽然粗蛮,但是也很单纯,崇尚强者、尊敬真正有本事的人,陈忘年用他的本事征服了这些狄兵,得到了大家的尊重。

最开始是几个混日子的狄族匠人开始跟着陈忘年学手艺,后来感谢陈忘年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送了他一个外号,叫陈巧手。

陈忘年得闲的时候,也有机会观看狄兵的训练,完全的实战,所有的技巧都是在实战中磨炼出来的,一对一的劈砍,只要不至死,受伤是常有的事。

除此之外,每天都有半个时辰的分组对抗,每十人一组,练习攻防之间的配合,这都是训练的基本科目。

这些实战磨炼出来的技巧虽然不成体系,但是最为实用,很多都是出于下意识的自然反应,见招拆招,以动制动。

陈忘年毕竟系统的学过无影刀法,他观看狄兵的训练可不是外行看热闹,而是内行看门道,从中能吸收很多有益的成分,也经常自己设计一些对狄兵的破解之道。

每天晚上回去,一方面是巩固练习无影刀法,一方面是整理白天的收获,他的实力在一天天的进步着。

陈忘年在军营里的表现,都被人如实的报告给森马阿迪,森马阿迪对陈忘年一家人的生活极为关注,他对陈忘年的表现十分满意,觉得陈忘年的确给自己的军队带来了好的改变,并把这些改变视为兴旺的征兆。

除了陈忘年比较活跃之外,韩瑾和马大胡子也想到了自己的营生,他们搭伙做生意,卖的是陈国的大烧饼。

一开始只是当成早餐来卖,后来上门的顾客越来越多,一日三餐都有人来买,甚至成了兽王镇家家必备的食物。

韩瑾的手艺好,做出的烧饼酥软香甜,口感极佳。马大胡子懂一点狄族语言,他就负责卖,打的一手好广告,生意越做越好。

而且马大胡子脑袋机灵,善于变通,他把狄族人喜欢吃肉的习惯和韩瑾做出的陈国大烧饼结合起来,发明了肉夹馍,卤煮好的牛肉、羊肉,配合上精心调制的酱料,夹在烧饼里。

这种新奇又美味的食物一下子受到狄族百姓的热捧,甚至成为了一种风尚,每天都供不应求,这一家人在兽王镇的生活完全没有问题了。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一切安稳无事,马大胡子忍不住想回望远镇打探一下情况了。

不过,还没等他将想法付诸实施,兽王镇先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关乎整个狄族命运的大事。

一大清早,森马阿迪接到战报,俺酡部落的大丞相乌拉干发动政变,与苏和部落里应外合,对俺酡部落造成了致命打击。

俺酡部落的首领托亥命人传令给森马阿迪领兵回救。

这里就要说到,狄族只是陈国人对所有居住在北方大漠少数民族的统称,而狄族内部又划分为无数的部落,他们之间各自为政,攻伐兼并也是时常发生,甚至极为频繁。

森马阿迪所属的是俺酡部落,俺酡部落的实力在所有的狄族部落中能排进前五,而苏和部落的实力与俺酡部落相差无几,两个部落之间一直都是相互制衡,倒是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冲突,没想到这次居然兵戎相向。

“乌拉干!这头喂不熟的恶狼!首领把大丞相的位置都给了他,权力、俸禄都在我之上,他为什么还要反叛,难道苏和部落能给他的比首领给他的还要多吗?”

听了传令兵的报告,森马阿迪气的大声咆哮。

“禀告将军,是……是托亥首领霸占了乌拉干新娶的美丽妻子,激怒了乌拉干。”

传令兵解释道。

“糊涂!首领喜好美色,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天底下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不喜好美色,但是部落里的女人那么多,大漠中的女人那么多,他为什么非要抢夺霸占乌拉干的妻子呢?这不是逼着乌拉干造反吗?真是愚蠢的行为!”

森马阿迪越说越气,越来越觉得托亥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将军,苏和部落这次准备的非常充分,他们的攻势很猛,下决心要将我们俺酡部落吞并,我离开领地的时候,首领已经落入下风,将军还是快点领兵回救吧,我怕回去的晚了,首领可能已经兵败了。”

传令兵着急的说道。

“回救,我当然要回救,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妻子、儿子、女儿,都还在领地里,我这就整合队伍,马上出发!”

森马阿迪比传令兵还急呢。

他虽然长期生活在兽王镇,可托亥为了控制他,把他的家人全部留在了领地。

狄族有一句谚语:沙漠平静的时候,往往寂寞的令人难耐,可它暴动的时候,风沙会越刮越大,永不休止。

这句话与陈国人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十分类似。

现在的森马阿迪遭遇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原本平静了许久的局面,突然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开始发生了,当然,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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