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奉命前来赵营要人的,正是匈奴名将须卜城的弟弟须卜彦,他只带了两个随从,因为他实在是太自信了,区区中原人,谁敢动伟大的匈奴人?在凶狠的匈奴有骑兵面前,中原人只有委屈求全的分!
他对于侄子被杀害的事情,非常不解,很是恼火,他始终认为,以须卜丘的本事,怎么可能被一个中原人如此轻易的杀死,一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所以他一直在营帐中破口大骂着。
“须卜将军,须卜将军!”陪同他的是左将军赵岚,也是军中颇有威望的老将了,当初追随武灵王平定漠北,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将军还请消消气,我们赵将军对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深感抱歉,我们一定可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赵岚忍气吞声地说着。
“我一定要将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兔崽子碎尸万段,给我侄子报仇!”须卜彦气急败坏,在营帐里不断地来回走着,就好像脚下的土地不是土地,而是滚烫的油锅一般。
赵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得亏账外一阵嘈杂声突然传来解救了他,赵岚才闻声出去看了看,只见李牧在众卫兵的中间,被押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杀死须卜丘的李牧?”
“正是末将!”李牧朗声道。
赵岚眉头一皱,当真是条好汉子,真是可惜了......
“好!”说完,赵岚无奈地回过头去,向屋里的须卜彦行礼道:“须卜将军,人犯已带到,交由您来处理!”
“不错,”须卜彦点着头道,“赵将军的诚意还是值得相信的嘛。”
账外。
李牧紧紧抿住唇,便一语不发,卫兵们也似乎达成了什么相同的意见,选择了沉默不语。
“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自己进去。”听到匈奴人生硬的汉语,李牧轻声道。
说罢,他抬起腿,嘴角又扬起了自信的笑容,迈进了营帐!
“小爷可是天选之子!”
“哪位是使臣?”李牧进得帐来,不闪不避,目光轻轻扫过,朗声说道。
“妈的,帐中只有两个人,还要问!”须卜丘大怒,在中原养颐指气惯了,这不怕死的小孩子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
“我只见到一个人,一条狗!”李牧冲着他嘲弄地笑了笑,“我记得这个人是我国的将军大人,但是这匈奴人居然派一条狗来当使臣?”
须卜彦那是大怒,提起手中的马鞭子冲上去就是一鞭!
李牧不闪不避,那马鞭带着倒刺儿,在李牧的胸口抽出一道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鞭痕,可是李牧一声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须卜彦。
“当真是好汉子!”赵岚暗暗一拍大腿,“这样的人才都去送了死,我赵国将来还有什么希望?”
须卜彦大惊:“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
须卜彦没有想到,这李牧竟然不避刀兵,死到临头了,还如此中气完足,宛如一尊怒目金刚。但是他脸上还未褪去的稚气显示着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很好!”须卜彦背着手,悠悠地走了两步。
于此同时他微微抬头,仰望天空,嘴角挂上了嗜血的笑容,就好像一个享受杀人乐趣的杀人魔,仔细地打量着李牧。
“就是你这孩子杀死我侄儿的?”
“犯我国邦者,人人得以诛之!”李牧把头一扬,慷慨激昂地大声道。
须卜彦“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很好很好,希望你死的时候也能这么骄傲!”
“哦?你好奇什么?”李牧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须卜彦,“你不应该愤怒已极,提着刀上来就砍死我吗?”
“不不不,那太没意思了,”须卜彦哈哈大笑,“一会儿我们就把你抬回去,把你千刀万剐,煮熟了祭奠我那侄儿!”
须卜彦盯着李牧,他希望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一些不甘和恐慌,但是很不幸,他没有看到。
须卜彦依旧扬着嘴角,他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地道:“别死撑啦,想哭就......”谁知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轩辕剑雪亮的刀光就刺透了他的胸膛......
鲜血登时飞溅而出,须卜彦张开嘴嗬嗬而呼,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你这种废物,还想把武安君煮熟了吃掉?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被杀得屁滚尿流的!怎么?武灵王一去就忘了自己是个垃圾了?”李牧冷笑着抽出轩辕剑,用衣角擦拭着上面的鲜血:“呸,小爷好端端一把宝剑,居然沾满了畜生的血!”
那身后的赵岚眉头一凝,大惊失色:“你居然杀死了他?”赵岚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能如此轻松地杀死一名骁勇善战的匈奴将军?
“怎么?你难道要告诉我,这是国家保护动物,我不能杀吗?”李牧冷笑着打趣道。
“啥,什么国家保护动物?”那赵岚显然不懂啥是个国家保护动物,但是他并没有兴趣深究。
“你杀了他,赵将军的苦心经营的局面就毁于一旦的,你完了,赵将军不会放过你的!”赵岚神色复杂地说道。
“哈哈!”李牧仰天一笑,笑声中满是苍凉之意,“我本就是犯了所谓的死罪,又还有何完了之说!”
“再说,赵将军苦心经营的局面?”贺家的突然低下头,嘴角却嘲弄地扬起。
“这等委屈求全的和局,不要也罢!”
“我武灵王北拒匈奴,南抚诸国,是何等的文治武功?”
“难道到了今天,我赵国军人的血性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我李牧,羞于与你们为伍!”
“犯我国邦者,必将斩尽杀绝!”
那赵岚似乎的被镇住了,他陷入了回忆之中,怔怔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李牧:“你是何人?”
“末将李牧,拜见将军大人!”李牧傲然拔剑,轩辕剑再度出鞘!
门口的卫兵早就畏畏缩缩地探个脑袋,却又不敢往里看地偷窥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你!”李牧大喝一声,手指卫兵。
那卫兵吓了一大跳,身子一哆嗦:“啊,我?”
“对!”李牧道。
“门外可有匈奴之人?”
“回......回将军的话,还有两名侍从!”
“在哪?”
“将军你看!”李牧依言往外一看,只见两个穿着兽皮、长相迥异于中原人的正站在那里,“正是须卜彦的侍从。”
李牧一笑,大踏步走向门口。
“须卜大人的侍从呢?”他探出头来喊道,“须卜大人找你们有事情!”
两个侍从依言走了过来,刚到营帐之外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李牧堵在了门口。
侍从抬起头来,只见是一个满脸稚气的中原小孩,便没有放在心上,不耐烦地用生硬的汉语吼道:“滚开!”
谁知话音刚落,李牧一剑一个,全都送他们去见了真主!
轩辕剑锋透胸而过,鲜血崩出!
鲜血瞬间浸染了营帐的外面的兽皮,在场的士兵纵然是见惯沙场的生死腐肉,还是吃了一惊。
李牧举起手中带血的轩辕剑,目光慢慢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不需要多说什么,他胸前留着血的鞭痕,就是他最好的表达!
半晌,李牧眼中精光大盛,扯着嗓子高声呐喊:“犯我国邦者,斩尽杀绝!”
军营之中哪里缺少过热血青年?
想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后,赵国的士兵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当初武灵王一声令下,万马齐喑,铁骑踏过,寸草不生!
现如今,居然要和匈奴委曲求全?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众士卒见了血,群情激昂,愤愤不平:“杀光匈奴!”
“把匈奴赶尽杀绝!”
“老子来前线是杀敌报国的,不是委曲求全的!”
“他妈的,匈奴人骑在老子脖子上了,老子忍不了了!”
众军士义愤填膺,推拥着李牧就往中军大帐赶了回去。
赵将军正在大帐之中议事,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但听账外人声鼎沸,一下子就慌了神:“怎么回事?”
那田增不愧是纵横沙场的老将,只见他眉头一凝,抄起地上那把断剑,就大踏步地走出去:“赵将军莫慌,末将前去一探!”
“多劳田将军了!”赵将军显然是惊魂未定,肥厚的手掌不停地抚摸着胸口,呼呼地喘着粗气:“这......这可千万别是军变!”
当兵的都知道,一旦激起兵变,作将军的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赵炀开口劝慰道:“赵将军,你也不必太过着急,我们的士兵还是非常尊重您的,毕竟您的指挥如此出色,做出了很多建树性的贡献......”
但是赵将军显然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柱子一样粗的大腿颤抖着,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腰间的长剑,眼睛游离着望着外面。
没多久,田增回来了,只见他神色丝毫不乱:“赵将军,请不要害怕!”
这一下赵将军的心就安定了下来:看来没出大事!
“赵将军,众军士想请您账外一叙!”
“什么?”赵将军的瞳孔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