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刚刚逃离军营不久,魏当然就得到了消息。
大营之内歌舞升平,魏当然带领众将本在喝酒划拳,好不痛快!
“报,报!”突然一人从营帐外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将军,魏将军!”
“什么人?”账外把守的卫兵赶忙冲上去想要拦他,但是一时间没拦得住,被他冲了进去。
大营之内的诸位将军一下子停了下来,恢复了安静,目光齐齐调转到那人的身上!
魏当然面色微微有些不愉快,放下刚刚举到唇边的酒樽。
“什么事?放他进来!”魏当然艺高人胆大,自然不会担心这是刺客什么的。
“多谢将军!”那人刚刚从茅房一路跑过来,喘了半天的气,终于咽了口吐沫,一五一十地把见到的情况跟魏当然讲清楚了。
众将听到这件事,自然是面面相觑,谁能想得到,刚刚在宴席上威风凛凛,前途不可限量的聂生,就这么和粪坑作了伴?
魏当然听完一脚就把几案踢翻了,酒菜佳肴散落一地。
他目视着那个士兵,吓得那个士兵浑身发抖,怒吼一声:“什么!”
魏当然气疯了,聂生可是他的亲信,就这么送了命?
魏当然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半晌过后,眉头深深一锁,用阴瘆的声音吼道:“头前带路!”
那兵士自然是唯唯诺诺,转头带路就出去,魏当然点了几个亲信跟在他的后面。
过了没多久,魏当然带着几个人,在这个士兵的带领下,到了茅房里。
只见一具尸体四肢卡在粪坑外面,脑袋深深地陷在粪坑之中,看衣服,正是刚刚外出出恭的小将聂生。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谁也不敢认聂生。
“聂生是怎么死的?”魏当然阴瘆的声音又响起了。
“禀将军......这聂生将军,想必是溺屎而亡!”几个亲信没人愿意上前把聂生拉出来,只能捏着鼻子说道。
“怎么可能!”魏当然剑眉一竖,虎目瞪着那个亲信,怒吼道,“这么大的人,身手矫健,武艺高强,怎么可能自己溺死在粪坑里!给我查!”
几个亲信面面相觑,忽然有一人想起一件事:“禀将军,聂生将军出去不久之后,李牧将军也曾出恭,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的人!”
魏当然瞳孔一缩,咬住牙怔怔半晌,才吐出几个字:“给我把李牧招来!”
“喏!”
说完,魏当然就怔怔地望着聂生溺死的尸首,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纹丝未动,周围几个亲信虽然嫌弃这里恶臭难闻,但是也不得不忍住,捂着鼻子强行支撑着。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一个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禀将军,李牧将军刚刚说奉了您的命令出营探寻敌情去了!”
“我何时曾让他出去刺探过敌情!”魏当然仰天长啸一声,吓得众人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魏当然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着,呼呼的喘气声宛如一个人肉风箱。
半晌,魏当然才终于平静了下来:“明天一早,点十个旅的人马,跟我回去找赵炀!还有,记着,要给我好生安葬聂生!”
“喏!”
李牧自然不知道军营里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拼命地跑路。
这里离大营已经有一阵距离了,两个人这才停下脚歇一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时回头望望,发现没有追兵,终于是安下心来了。
“哈,哈,诶,兄弟!”那个奸细开口了,“呼,呼,你也是刘哥手底下的人吧?”
李牧一怔:“啊?哦,是,是啊!”
“哎,刘哥死得惨啊!”那奸细叹了口气,“他是被匈奴人供出来的。那天,他被魏当然车裂,我也见了,之后是吓得我三天没睡着觉,就怕自己也被供出来。”
“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是刘哥保密了,还是那个匈奴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就没事。不过呀,我以为刘哥一死,就没人再注意咱这些小喽啰了,谁知道,今天一早,惯例去东边三节城墙的烽火台下面的土包里翻翻看,还真翻出来一封信,让我干掉聂生。”
这奸细可能是憋得太久了,毕竟整个赵营当中,只有他一个人,见谁都得躲着藏着,这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同类,终于可以放肆地讲话了,一下子话匣子就收不住,找李牧诉着苦。
可是这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啊,李牧心下一跳,看似无意地问道。
“这么说来,你是没有见过匈奴人的咯?”
“哎......我打小没有爹娘,刘哥待我好,我就帮他办事,管他是谁的人呢?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刘哥是见过匈奴人的,我可没有。”
边听,李牧的眉头边皱紧!
“匈奴人给你的信呢?”李牧的目光渐渐染上了寒意,他悄悄地把轩辕剑抽了出来。
然而那奸细还没有注意到,扣扣索索地把信掏了出来:“怎么?我们的信不一样吗......”最后一个“吗”字还没说完,李牧的轩辕剑就刺透了他的胸膛!
“你......我......为什......”奸细艰难地张着嘴,但是,一句成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下辈子,好好做个汉人!”李牧的目光冷冽,伸出手把他手里的羊皮纸抢了过来。
那奸细颓然倒地,胸前鲜血泊泊而出。
“他奶奶的!”李牧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事啊!小爷大好青年,出来打抱不平,要回小爷的剑,谁知这一不小心被你小子坑成了汉奸,早就想砍你了,妈的!”
李牧是越想越气!
最终,李·拔刀就砍斯基·牧还是觉醒了他的本性。
看人不爽,一刀砍过去,砍死就完事了!
看树不爽,一刀砍过去,砍倒就完事了!
看天不爽,一刀砍过去,砍破就完事了!
李牧收回轩辕剑,轻轻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目光轻轻地扫过地上那瞪着眼睛的尸体:“既然选择了刀尖饮血,就别怪我!”
这种不用再隐忍的感觉,真爽!
李牧一手打开了羊皮纸,按照纸上的地图,一路摸到了事先约定的见面点。
那是一座小山丘,三两个匈奴骑兵正在哪里游荡,遥遥望见李牧的身影,远远地就招呼着:“胡人?”
李牧心下了然,按照羊皮纸上的暗号答道:“必胜!”
“事情办成了?”
李牧不动声色地道:“办成了!”
“好,随我来!”说着那人竟然也没有下马的意思,拍马就走!
这可苦了李牧了,本来就奔跑了一路了,这时却还要甩开步子用两条腿去强行追赶奔马,他不由得叫苦不迭!
“奶奶的,看来奸细到哪里都不是受欢迎的角色!”李牧暗暗地吐了口吐沫,咬着牙努力跟上去了,“小爷下次就是穿女装也不装奸细了,靠!”
谁知他今日戏言,日后竟然一语成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