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蛋大约是真有点本事的,随着它嘚吧嘚吧,关于郗微的一些事情就在她脑海里自动转化成影片的格式,输入到她脑海中,仿佛亲眼见了郗微的种种。
“喏,那个哭的就是郗老爹,老实巴交的农民,老哭包。”
顾熹微:“……”
老哭包是什么鬼人设?
“那两个小萝卜头的就是她的妹妹郗照和郗识。”
郗照九岁,但是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面黄肌瘦、头发枯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五官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郗识五岁,但是年纪看起来更小。瘦瘦成一小把的身子上顶一个圆圆的大脑袋,像非洲难民,一双眼睛懵懂无知地看着爹爹和姐姐。
顾熹微醒了,他们也没在赵阿婆家多歇,临走时赵阿婆又端了碗玉米碴子给他,“知道你家没粮食了,拿着吃吧!好歹能凑合两天。”
郗微出嫁前何家给了二两银子聘礼,郗老爹拿出几百文来买粮过年。郗微被退回来时何家同进讨要银子。花掉的那几百文还不回去,就直接抢空了他家米缸。
郗老爹说:“这怎么成?已经吃了你家的粥,哪还敢再收你的东西?”
赵阿婆笑着说:“拿着吧!谁家还没有个短缺的时候,将来我没了,还得你们接济呢!”
她也是个苦命人,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拣了个儿子来养,却是一个白眼狼,娶了媳妇之后就霸占了她原来的屋子,将她赶到河边小破屋里来住。
郗家四口回村子时是中午,这天天阴,寒冬腊月冷风呼呼地吹,依然挡不住村民们看热闹的心,他们将手抽在口袋里,用眼神对郗微指指点点,“我们村还是第一次出现白虎女呢!都说白虎命硬,克夫克子,你说她妈是不是被她克死的?”
“我听说她是在咱们村头跳的河,一直漂到赵家村,愣是没有被淹死,可不是命硬么!”
“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身子都被人看了,嫁不出去喽,还是个傻子,可让她爹怎么办呀!依我说啊还是不救的好……”
郗照愤怒地想要和他们争辩,被郗老爹拉住了,缩头缩脑地回家,说是家,不过是一间竹子建的茅草屋,家徒四壁,还四壁透风。
下午起顾熹微便开始发热,烧得迷迷糊糊的,感觉那颗蛋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她想把它捏碎,但是四肢无力,眼皮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那蛋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催眠术,说出来的话到她脑海里,自动转化成了“影片”,且非常的有代入感,最后竟然让她感同身受起来。
一场大病,仿佛经历了郗微短暂的一生。在太阳又一次升起时,顾熹微睁开了眼睛。
郗照端着粥进来时,看见她醒来,惊喜万分,“爹,姐姐醒了。”
郗老爹正在院子里劈柴,闻言也进来,差点没喜极而泣。郗识也迈着小短腿进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长姐。
顾熹微撑身子,叫道:“爹,阿照,小识。”
这一声叫出口,代表着她接受了这个郗微这个身份,从此代替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