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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槐花仡佬

槐花仡佬

槐花,作为一种特殊的花儿,却被人们关注。豫北的槐花因气候暖和,开的较早。此地稍晚一些。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槐花的宠爱。

要说槐花,还是早年间村里的槐花开的最好,门外街上槐树一棵棵,当“咕咕咕”的叫声穿过,槐花惊醒,一夜间开满枝头。妇女们抓住机会够它个篮不满不归的决心,挠钩是唯一工具。这个探着,那个拽着,下一个够着,街坊邻居劲往一处使,欢声笑语在四月天、在那个上午、在街上够槐花间哈哈笑起,村子顿时成了槐花的海洋,成了妇女们的小天地。中午做槐花仡佬饭。

清香淡雅是槐花的特点,素颜颜的纯洁无瑕。一篮篮,一盆盆的槐花成为厨房最美的亮点。那个时候的农村还走在贫穷边缘,槐花的出现多多少少解决和改善了一下伙食。槐花仡佬成了不变的主题。

槐花属甜性,拌面过程中,根据个人喜好,喜欢甜味多的,面少一些,不喜欢甜滋滋的,面多一些。这个简单。拌好后笼锅上蒸,蒸熟就可。

在刚刚够下来的槐花中,会有小叶小枝节跟随,需要拣去,把槐花捋下,槐花中有全开的,半开的,含苞待开的,像是老中青一起打拼的样子。然后浸泡清洗,控水。接着拌面。

这也是大自然馈赠给人间最好的伙食。尤其在那个岁月里。我想如果天天有槐花,人们也就不愁吃喝了。

槐花仡佬,熟透之后,槐花最真的味道伴着小麦的清香流露出来。新鲜出炉,原汁原味,用筷子轻轻拨弄让其分散开来,浇上蒜汁和芝麻面。这家的炊烟也伴着那家的炊烟,一起飘远。“你家做好了吗?”,“好了好了”,人们端起一碗碗自己够的,自己做的槐花仡佬,口里说着这比山珍海味都好。其实谁也没有吃过山珍海味。山珍海味这个词在过去只是一个词,嘴上说说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老百姓过日子,粗茶淡饭,简简单单,会吃饱喝足就已经胜过了那些所谓的山珍海味。谁也不会去贪图荣华富贵,吃山珍海味。认为健康平淡踏实安稳才是一生的追求。

人们习惯说“海碗”这个词,谁谁谁端的碗是海碗,谁谁谁你吃了几碗,哟,这是第几碗了?这都是街坊邻居的幽默与逗乐,改善的确让人胃口大开,小孩子们吃的小肚子圆溜溜的像猪八戒挺着的那个大肚子。整个胡同都是槐花味。整条街都是槐花仡佬。

当人们脱离了那个环境,当到了一个城市,或是对地理位置不那么熟悉时,就不会亲自去够槐花了。但市场上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槐花直接装袋,一袋子足够一家人吃上一顿,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做槐花仡佬给家人吃,品尝着这原汁原味的由槐花和面粉做出的美食,只说好吃好吃。槐花面粉似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槐花仡佬蒸熟后还可以炒,于鸡蛋小葱一起,既炒出了槐花的味道,又有微辣在里面,色香味俱全。我想过去为什么不炒,估计有两方面原因,一是缺油,一是饮食习惯。或许两样都有。但不管如何吃,都是一道特别的饮食。

槐花一年只开一次,这无疑成了四月天最美的风景和最美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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