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皮菜|
雨后,是地皮菜盛兴的时候,远近坡上都有,只需擓个小篮子就能满载而归。
在我们家南边的一个小坡上就有许多的地皮菜,坡不大,却是就近农户经常光顾的地方,晒红薯片,晒豆角片,晒各种,都在南坡上,一到雨后人们又会去拾地皮菜,软软的像极了黑木耳的地皮菜。它喜欢潮湿的环境,喜欢在雨后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像雨后春笋般涌现,仿佛已经恭候多时,在静静等待主人的到来。它的出现在无形当中又改善了人们的生活,可以做个汤炒个菜啥的。
我和小伙伴们也不例外,约好一道去捡地皮菜,它软的像是刚刚被水泡过,又像煮透了的感觉。它虽不是遍布满山,但也足够让你拾拣半天,搂一把搁在篮子里,再搂一把搁篮子,像是额外馈赠的食物,人们埋头捡着、说着这次雨后比上一次出现的多,还说以后一下雨就要来捡。
在小草和乱石之间,在绿莹莹的季节,来一场雨后集体捡拾,感受户外不一般的风景,泥土的芬芳馥郁,鸟儿的声声入耳,叶子上落下的雨滴,地皮菜的默默无语,都是此刻最引人入胜的优美。
这个时候传来大人们的对话:“看看这小孩子们多能捡,比咱大人都快”,一个更小的小孩走过来扔进她娘篮子里一个地皮菜,她娘笑着说:“让你在家等着娘,你非要来”,她说“俺也想捡菜”,稚嫩的声音把大家都惹笑了,一边捡,一边看她觉得好玩。这一片捡完,换下一个地儿,有人比较灵活,已经找好了一处,招呼大家:“这边,这边——”,人们跟着再次去捡,捡的过程中不用考虑别的,只管捡就好了,至于泥土啥的,回家再细细淘洗就行了。
有时候恰逢着小雨,只要湿不了衣就继续捡,雨好像也懂人心似的,故意以一种不湿衣、又能让地皮菜长久留存的这样的一种善意来满足人们的生活,于是就自顾自的下着,让拾空的地方再涌现一层新的地皮菜,好让人们捡个够。在人们勉强填饱肚子或者还没有解决温饱的时候,一种天然的野生食物的出现弥补了空缺,就像这地皮菜,它就很好的给人提供了方便,不用踏破铁鞋无觅处,就在门外小坡上尽收眼底。
我们几个小孩子和大人们一会儿看看篮子,一会儿看看天,在差不多时一起相跟着回了家。
捡地皮菜只是第一步,回家后好好淘洗,洗干净晒干才算完事。
就在当晚,母亲会做地皮菜汤来改善晚间的饮食,地皮菜捡的,青叶菜自家种的,搅拌少许面疙瘩糊进去,改善。
那一晚几乎都是地皮菜汤,虽然不是大块,是一种细碎,但煮出来有嚼头,与青叶菜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说到地皮菜,除了想到“雨后”、“南坡”,还有一个词语,叫“八十年代”。
后来,再也没有去捡拾过地皮菜,慢慢的木耳走进了人们的生活,在吃到木耳的时候还是会说起地皮菜,那个俗称地木耳的地皮菜,不过,我们那里的人都亲切的叫地皮菜是“地谷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