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的婚礼自然办得是特别的隆重,特别的是希尔他没有当上伴郎,而是莱斯特凯恩斯这个小气鬼,贾尔斯格里芬的跟屁虫。
莱斯特还特意穿了一个希尔最瞧不上的粉红色礼服,闻着大堂里小苍兰的气味,希尔感觉父亲也快撑不下去了。为了见证好朋友的婚礼,希尔还是希望见证,好朋友步入婚姻殿堂的幸福时刻。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婚礼上的还能看到另外一个人。希尔没有想到,那个姓康斯坦斯的女孩儿竟然是伴娘。一棵枯死的心马上就要复活,却没想到一袭黑衣的她把希尔一把拽了出去。完全没有了那一刻的温柔,行,反过来质问她“你凭什么呀?凭什么夺走我给好朋友祝福的权力。”
还没等他说完,姑娘一个手刀下去把希尔敲晕了。
再醒来就是在自己的家里了,家里的奴仆,有几个中心的老奴仆,趴在自己身边痛不欲生。女孩子告诉他,她叫伊芙琳康斯坦斯,前天,她的爷爷因为一次革命行动死在了父亲的手上。现在她的姐姐已经成功向国王加西亚狄龙举报老史密斯叛国了。
“不可能,他不会信的,父亲跟他这么要好。”希尔愤怒的瞪着伊芙琳,“要杀,快点动手。”
“哟,你们这些男人都什么智商啊。我要把你杀了我,还用帮你拖回家的动手吗?有那功夫早把你解决了。”伊芙琳不屑的瞟了希尔一眼。
但此时什么也无济于事,希尔打死也不会相信亚当斯会背叛他,于是希尔顾不得衣服上好几个扣子都被磨掉了,狼狈不堪地跑到文素东舍大街。却看到亚当斯举着‘希尔·格林,叛国贼’的牌子到处找他,而此刻亚当斯的卫兵似乎已经看清了他,一切都晚了。
“诶,这个乞丐还是很重,我一个人拖不动啊,快来帮个忙吧。”是属于年轻人的清脆的声音。
老年人沙哑的嗓子里飘出来“唉,这年头流离失所的人多的是这起看的也不多,一个少不了他一个。”老人话音未落,忽地,大雨倾盆而下。犹如天使轻抚过人间,又似将一个人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切掉。“滴答,滴答”
“痛,心好痛。”希尔勉强靠着右臂撑起来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渐渐地,失去了知觉,麻木,就不痛了。渐渐地不知道是太痛的缘故还是太累的缘故,亦或是二者兼有,右臂立刻失去了所有力量,希尔就这样捂住心口倒在雨中。
感觉命运跟他开了个堂吉诃德的玩笑,好好笑,却忍不住掉下眼泪,希尔告诉自己,终于有一天,自己的眼泪贬值了,贬的一文不值了。这感觉就像寒风扫过落叶,明明不甘心,明明很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明天自己就成为小王子的贫儿了,希尔还是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马场方向挪。
“嘿,你看,那个啥子连个道谢都没有。”河马的鸣叫,真难听。
路上还真有好几个给他送饭的好心人,他就顺着步一步一步挪到了马场,此时已经是满天繁星。希尔这次终于看见月亮了,但就是月亮,看不见了。
“嘿,你这个乞丐还敢上这儿来。”保安大爷戴维德,一鞭子抽在希尔身上。“走不走,走不走!”希尔被抽了几十个鞭子,他以为下一个鞭子没有那么疼,结果全身被打的像香肠一样。动都动不了。
“走,走,我走。”希尔只求大爷留他点爬回下水道的力气。回头想想,是不是之前自己没有做什么好事?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孝顺父亲,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给照顾自己一辈子的艾迪奶妈做顿饭,甚至是不是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深爱的祖国出一份力?
必须活下去!
第二天,他乞讨的时候,看到了亚当斯,他特意把头转过去,不让亚当斯注意自己的相貌。亚当斯还是同他对话了“请问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不知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是万幸当中的不幸。由于昨天他已经被揍成一个大花猪脸了,此刻就算是亲爹也分辨不出来了。要到的饭不过是给猫喂个饭米粒,希尔还是坚持,他现在就是路边的野草。春风吹起又复生,未必是他的本意,但一定是他的宿命。
第三天,希尔没再获得任何施舍,旁边小混混因为他没交保护费把他赶走了。希尔没有答应,于是被一群人拳打脚踢,彻底踢成了粽子。傍晚西装革履的男子拿着馒头过来让希尔学个狗叫,希尔照做了,一个馒头已经吃的很饱了那人让希尔跟着去他家吃饭。夜深人静,仿佛行走在海底沉船里。到男子家前面,希尔就被光晃瞎了。男子只是嬉笑一声,牵着希尔进门让他给儿子当猪骑。希尔一气之下拿起菜盘甩到他脸上,顿时小胡子脸上绽开了朵朵小花。希尔连忙飞快地跑了出去,一个人在黑夜里,漫无目的地跑。
朝阳如同被火考热了,在希尔的皮肤和心灵上留下鞭痕。跑到一个无比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地方,见证了父亲老朋友财政大臣皮克尔被送上断头台。临走的时候,他好像看了一眼希尔,好像老山羊在看一只因无家可归而四处乱窜的耗子。
好吧,看起来这个破败的粮仓已经没有多少米供养一只田鼠了。莱斯特凯恩斯即将被饿死了,对全国人民而言多少是件可以放礼花的节日。
希望能再多饿死一头野狼,这样全世界人民都有理由放鞭炮了。
就像礼节大臣凯恩斯家门口两座大银狮子一样,他们只会在腐烂的苹果上长蛆。
而据说贾尔斯格里芬的人生目标之一就是用他杀死过的人血染红这两个大狮子,那显然,他把自己的同伴杀死,就能满足他的愿望。
就像无数个鱼肉一样,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粘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