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古瑞能笑的越发的得意了。“孩儿啊,你还不明白么?老夫我为什么这么急着把小凤许配给你。你在我的黑松林内吃了那么多的黑金松花粉,花粉是什么?原本就是那黑金松传宗接代的精华,黑金松本就集天地之灵萃,它传宗接代的精华又是这黑金松一身的宝贝,不仅是养生的圣品,对于生育也是很有益处。小凤自幼便生长在这黑松林,你又吃了老夫我这么多的黑金松。你只要在这住够一个月,老夫我明年肯定能抱上一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子!”
“呃。。。”王雄突然觉得这场婚姻,自己才是吃亏的一方。原来从自己进庄开始,这一件件事情都是老爷子古瑞能安排好了的。而自己看似有所选择,实际上根本就是顺着老爷子的步骤,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想要不答应,可是老爷子要是不点头,没人带着自己,自己根本就出不了这片黑松庄。事已至此,也只能点头。
古瑞能这才放手,把信交给了王雄。
这一个月,王雄过的真是痛并快乐着。要说痛,心里是真着急,两个兄弟不知道怎么样了,雪峰山不知道战事如何,前去大洪沟将要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自己茫然不知。这些问题如同一片片愁云笼罩在心间,挥散不去。可要说快乐,在这片黑松庄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真是个神仙般的日子,小凤又是个聪明伶俐的俏丫头,跟王雄接触的多了,也渐渐适应了自己作为妻子的身份,把个王雄伺候的舒舒服服,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
一月光阴转瞬即逝,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小凤拉着王雄的衣袖,低垂着二目,一语不发。此一去,山高水长,何时还能再此处,无人知晓。原本古瑞能只是打算让小凤嫁给王雄,自己一方面能早日抱上重孙子,另一方面也好还了兄弟王德的一点恩情。可即便是心思如此缜密的万通先生,他也漏算了一点,就是古小凤的那份思夫之情。
眼看送至门口,小凤突然一拉王雄的衣服。王雄停下脚步,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你此一去,可记得要早日回来,切莫忘了在这荒山野林黑松林内,还有我古小凤在等着你。”
王雄一听这句话,真得说是万把钢刀扎心一般,心里说不出的那么难受。其实两人都很清楚,此一去,能回来的机会太少了。但是双方都不说破,王雄也只得点点头道:“今生今世,永不忘你古小凤对我的这份好。”
小凤突然开口问道:“你这一走,倘若为妻我身怀有孕,为你们王家产下一男半女,你总要给孩子留个名字呀。”
“啊?”王雄一下子愣了。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之前古老爷子跟他说了要抱重孙子,可他也只当是老人家盼孩子心切,并没有太过在意。可如今,小凤提到这个问题,让王雄不得不去想这件事情。
王雄唯一思索,自己乃是赶奔大洪沟的路上娶的小凤。于是言到:“小凤,倘若生个男孩,就叫做王继洪吧,要是生个女孩,也叫王霁虹,无非是字不太一样。”说着给小凤把这两个名字写了下来。
“好”,小凤点头,将这两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又说道:“你总要给你的孩子留个印记,将来好让你的孩子拿着这件东西,跟你相认。”
王雄一想,自己也没有什么可留的的印记。手中枪,那是自己趁手的家伙,留下不合适。自己又不会打暗器,所以身上也没有个金镖什么的。里里外外这么一摸,摸到怀中轻轻巧巧的一件东西,正是雪峰山后山拜别母亲之时,老娘亲千叮咛万嘱咐塞在手中的那枚平安符。单玉婵所绣,精精巧巧,上面只有两个字:回家。王雄一伸手就把这枚平安符拿出来交在小凤的手中说到:“这枚平安符乃是我的母亲,你的婆婆交在我手上的,今日我将它交付于你,日后你倘若给我们王家生下一男半女,就让他凭此符,与我相认吧!”
“好!”小凤结果这枚平安符,紧紧地捏在手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了,你可以走啦!”
“小凤,那我可就走了。”王雄太了解古小凤了,这丫头根本就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心里的不舍和伤心全都写在脸上,却还要硬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时至今日,说的再多也没用了,自己总还是要走,索性就装出一副看不懂的样子。
“走吧,为妻我可就不送了。”说着话,小凤一把把王雄推出门外,自己在屋内“咣当”一声关上大门,背靠房门,潸然泪下。
王雄站在屋外,背上背着那杆金顶银鳞枪,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自己也曾娶过妻子单玉婵,可是从自己醒了酒开始,就再也没有对她有过半分留恋。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件事错并不在她,可是感情之事,并不是可以用理智去衡量的。而如今,自己被小凤推出门外,真有些依依不舍。这份感情是自己从未有过的,他知道小凤一定在门口捂着嘴哭,以王雄的耳力,甚至听到了小凤咬着嘴唇的那份呜咽。真有心把枪一扔冲进门去,抱着小凤说我不走了。可是雪峰山上还有一山的人,黑松庄外还有自己的两个兄弟,又不得不走。
呆立半晌,王雄一狠心一跺脚,走了吧!走了吧!迈开大步,离开家门,前去跟师爷古瑞能辞行。
古老爷子也知道王雄今日要走,大清早就准备好了酒席给王雄践行。
也知道王雄这一走,心里一定不好受,无非是好言安慰而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爷子开口道:“雄儿,你可记得你入庄之时老夫曾对你言讲,要送你一场造化吗?”
“记得,只是王雄在您的庄上已经所获颇丰,实在是不敢再做他想。”王雄把手中酒杯放下,恭敬的答道。
“哈哈哈,好孩子,会说话。”古瑞能赞许的看着自己挑选的这位孙女婿,说到:“言出必践,老夫既然说了,就要做到。”说着话一抬手,身边早有下人端出这么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个锦盒,一本书。
老爷子拿起这锦盒,盖打开,锦盒里放着两枚暗黄色的药丸,药丸不大,约有樱桃大小,圆圆的并不好看。老爷子把这个锦盒递在王雄面前,王雄赶紧欠身离座,站起身来,双手接过这小小的锦盒。
“这两枚药丸,乃是我用这黑金松花粉所炼制的黑金丸。”老爷子面露得色,缓缓说道:“黑金松的花粉,内藏奥妙无穷,非我等常人所能参透。单把他吃进腹中,所得的收益,其实不足十之一二。非要经过特殊的工艺将它碾开磨碎,方能够得其十之四五的效益。老夫我猜测,倘若此物能够发挥十成的功效,恐怕真能够做到生死人而肉白骨。只是我等凡夫俗子,没有这个本事而已。这两枚黑金丸,乃是我多年研制所得,虽然不能做到十成,可若是吃下去,也能得到十之六七的功效。你父亲是我从小看大的,虽然后来分道扬镳,可老夫我看他犹如看我亲生自养的儿子一样,如今他英年早逝,老夫我心里头难受。这两颗黑金丸,一颗你回雪峰山,赠与你的老娘,我那没见过面的儿媳妇,就说是黑松庄,有个老头子古瑞能送她的礼物,有了这颗黑金丸,多了不敢说,给她增添十年的寿数总不是难事。”
王雄闻听此言急忙躬身下拜口称:“师爷,如此说来,小孙孙谢过师爷您的厚礼。”
古瑞能看他一眼,说到:“你先起来,我还没说完。”
王雄赶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听着。
“另一颗,就由你服下。这黑金松本就是养生之物,这黑金丸对于武学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提升。但是,它可以增你的寿数,固你的本源,壮你的元阳,拓你的筋脉,开你的心智。我看你身上也得有十几年的苦工,可是你的根骨并非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奇才,所以跟你师父年轻之时相比相差甚远。有了这颗黑金丸,再加上你的勤学苦练。日后不敢说能够青出于蓝,超过你的师父,可总归不会输给他,日后你再要修炼,前途无量。可有一节,孩子你一定要铭记在心,武学一途,重在修心,任凭你天赋超然,也仅仅是具备了那份可能性,想要真将修为练入化境,你可一定要戒骄戒躁!”
“是!”王雄真得说是心花怒放,赶紧应承着。
“至于这本书,乃是一本武学的秘本。”古瑞能说道:“是老夫我当年行走江湖之时偶然得到的一本秘籍。这本书名叫:尸毒。”
“尸毒?”王雄一听这个名字就是一愣,这明显不是一个名门正派的名字。老爷子古瑞能这个身份的人物,怎么会让自己修炼这种功法呢?
“不错,尸毒。”古瑞能正色道:“这本书乃是天下难得的奇学,修炼尸毒之人修为进境神速,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在短短几年内进入化境。但也会大损阳寿。这本书是作为你的一个手段,让你留下身边。倘若遇上了你无所如何都难以抗衡的对手,就给他这本书。不论多强的人,总能够凭借尸毒再上一层楼,人群中能够克服它的诱惑的人真得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可是一旦修炼尸毒,从他的修为开始增长的那天开始计算,这个人的寿命绝不会超过二十年,倘若是一个普通人,恐怕他修为大成的那天,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日。即便这个人的修为再深厚,只要他是靠着尸毒登峰造极,日后也难免丧命于此。”
“哦,好。”王雄有点发愣,没想到堂堂万通先生古瑞能手里也能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
“我知道你小子心里怎么想的。”古瑞能看王雄面色凝重,又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知道,这世间从不缺少天才,那些天才往往会是你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但是,这世间真正能成长起来的天才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总会被一件又一件小事所绊倒。比如说,这本尸毒。”古瑞能笑的越发狡黠。
王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阳关黑猴般的身影。一个天赋可以说惊世骇俗的武学奇才,如果他能够成长起来,是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朝廷的。但是因为被父母遗弃,自己遁入深山,硬生生毁了他这一身的天赋。这不能不说是天道的一种均衡,不允许太过于超脱的人物存在。所以天才们总能被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绊倒,那些所谓的红颜薄命,天妒英才,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吧。
“是,师爷,我明白了。”王雄接过这本尸毒,又将那锦盒认认真真的盖好,守在怀中。这才二次给师爷行礼:“谢师爷赠与孩子我的这一分造化。”
古瑞能摆摆手:“谈不到,老夫我也知道,小小的黑松庄留不住你。去跟你的叔叔告别,早日登程吧!”
当下里王雄告别了师爷古瑞能,跟叔叔古思恩,还有既是婶婶又是岳母娘的古念琴告别,自己只身一人赶奔河边。
王雄在这黑松林内住了一个月,每天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认路。这黑松庄内的布置是暗八卦,王雄跟本就学不会,就是让小凤带着走,一个门一个门的给他讲,他也看不出门道来。可是庄外的黑松林的布置是五行八卦阵,王雄虽然不懂,但是被小凤带着走了那么几次,八卦认不出,五行总还是能分清了,知道这片中央戊己土是黑松庄的所在地,自己只要往东方甲乙木的生门走,总还是能够出林的。
三绕两绕绕出树林,再回头一看,已经太阳偏西了。这片黑松林要让小凤来绕,有半个时辰就能出林,可是王雄来绕,足足走了有两个时辰,这才远远听见水声,看到那条自己曾伏击杀手的大河。
王雄真得说是心急如焚啊,自己跟赵学仁约好的三天,可时至今日已经一月有余。两个兄弟身在何处还不知道,一直寻到这片密林深处,找到赵学仁与雷再腾藏身之处一看。空空如也,人早就离开了。
王雄也不意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不在此地也是正常。忙在四周寻找,兄弟赵学仁行事缜密,即便是要走,也一定会留下一些线索在此。
果然,找了不久,就看见两人藏身之处,刻着一个对勾,这个对勾入木极深,一看就是锐器所刻,不用问,一定是赵学仁随身带着的金镖了。王雄一看,这才把心放下,两个兄弟一定是等不及自己,先去了大洪沟。急忙也辨认一下方向,一刻都不敢耽搁,昼夜兼程,赶奔泰安府大洪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