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金莲来了,她感觉到了这回好像和以往的气氛很不同,心里有很不好的感觉。王宝发先将所有的人都清了出去,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马金莲。
马金莲这才知道王婆全招了,也就是说她和宋精的奸情暴露了,金莲吓得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老爷,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宋精的错,是他,是他强奸了我。而且他还威胁我,如果我不从的话,他就告诉老爷你,说我和他通奸。我是被逼的,老爷。”
王宝发很痛苦,相比于马金莲和宋精偷情的丑事,他现在在考虑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他死死的盯着马金莲:“你看着我,你老实告诉我。你肚子里的骨肉到底是不是我的?”
马金莲很慌乱:“老,老爷,我,我肚子里的骨肉是,是老爷的。”
“你敢对天发誓吗?如果你敢撒谎,你就不得好死!”
马金莲犹豫了,王宝发仿佛知道了答案,痛苦的揪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马金莲突然想到:要是自己承认肚子里的种是宋精的,那她就很可能会被王宝发立即赶出府,到时候自己拖着个大肚子,无依无靠,简直不敢想象。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她狠了很心,道:“老爷,我,我发誓,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老爷你的,如果我撒谎,不得好死。”
她发誓时耍了个小聪明,故意在不得好死前没加“我”,她心想:既然在不得好死前面没加“我”,那也可能是王宝发不得好死。
过了好久,王宝发才道:“金莲,你起来吧,我相信你是被迫的,也相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念在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这件事情是王家的家丑,被王宝发刻意掩盖,并严令知道内情的家丁不得泄露,否则严惩不贷。但还是架不住有多嘴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管家和马金莲偷人的事情不但整个王家上下都知道了,而且连外头都传遍了。
吴伟并不关心宋精和马金莲偷情的丑事是否传遍了整个太平县。他感到高兴的是,宋精栽赃在自己身上的不白之冤终于得以洗脱。
原来,那天二傻子吴伟跟随母亲来到王家,母亲忙于缝补衣服,无暇看管他,二傻子在王家百无聊赖,在府里到处瞎逛。误打误撞之下,撞破了宋精和马金莲的奸情。虽然他是傻子,但宋精还是怕他万一将他们的丑事说出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将傻子杀了灭口。管家趁傻子不备,抄起门杠狠狠的敲在他的脑袋上,管家以为傻子死了,又往傻子身上硬塞了五十两银子,造成他盗窃财物并企图非礼马金莲的假象。
马金莲和宋精偷情,最痛苦的就是王宝发了,自己被戴了绿帽,这还不算惨,最惨的是,虽然马金莲发誓说肚子里的种是他的,但王宝发总是怀疑她肚子里的种是宋精的。
马金莲明显感受到王宝发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王宝发此后再也没有踏足马金莲房中半步,以往他可是整天呆在她房中的。
不但是王宝发,现在王家上下对她的态度都发生了明显改变,她明显感觉众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和嘲笑。
大现在王家上下都知道了马金莲和管家偷情的丑事,甚至都猜测马金莲现在肚子里的野种根本不是王宝发的,而是宋精的野种。
其他七房的太太们现在的心情都是幸灾乐祸的。因为除了大夫人,她们都没能为王宝发生下一男半女,原本听说马金莲怀孕了,都非常妒忌。试想,要是马金莲生下来的是男孩,那王家今后的财产就都由马金莲的儿子继承,马金莲自然是子凭母贵,原本没怀孕前就几乎得到王宝发的独宠,如果生下儿子,那身份自然更是水涨船高,很可能成为王家实际的主母。
现在好了,马金莲与宋精的奸情暴露,别说得到独宠,不被赶出府就算是她的万幸了,哪怕她生下的是儿子,王宝发也会怀疑是宋精的种,别说继承王家的全部财产,甚至可能连半分遗产都不可能给这个野种。
下人们感受到了主子对马金莲态度的改变,原先自打马金莲怀孕后,下人们基本都是围着她转,服侍的很周到很仔细,生怕出现一点闪失或不周,会遭到老爷的责罚。现在自从知道马金莲和宋精偷情的事情后,感受到主子对马金莲态度的改变,连服侍的下人们也不上心了。原先服侍她的下人几乎都跑光了,甚至现在好多事情她都叫不动下人了。
对于这种巨大的落差,马金莲暗自神伤,但这完全是咎由自取,谁叫自己和管家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呢。
甚至没了胭脂水粉,也叫不动下人替她去买了,没办法,她只有自己托着大肚子亲自上街买。
在大街上,马金莲正在买胭脂水粉,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马金莲吓了一跳。
她被宋精拉倒一个偏僻的地方,马金莲紧张的看了看周围,说道:“宋精,你还找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王老爷到处在抓你,他要是抓住你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怎么还敢出现。
宋精冷笑道:“哼,这活王八,老子替他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居然就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要弄死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甘心。”
马金莲担心的说道:“宋精,你要干什么,我看你还是算了。再说了,老爷已经原谅我了。今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这里是几两银子,我都给你,只求你今后不要再相见了,我们再无瓜葛。”
宋精狞笑道:“哼,你想得美,你别忘了,你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的。”
马金莲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宋精,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宋精得意的笑道:“金莲,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马金莲胆怯的说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就对了,金莲,你说要干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我这里有一桩买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马金莲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你别管,只要你将这份东西偷偷的放在王宝发的枕头下就行了。”
马金莲突然警惕起来,“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金莲,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王家上上下下谁还将你看成主子,要不然也不会你拖着个大肚子亲自来买胭脂水粉。王宝发已经怀疑你肚子的种是我的,就算你生下来,他也不可能对你们母子正眼想看的,说不定还可能将你们母子扫地出门,到时候你们母子两怎么办?”
马金莲暗自神伤,宋精说的有道理。
宋精继续道:“金莲,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肚子里我们的孩子,相信我,你帮我干这件事,不只是为我,而且也是为了你和咱们肚子里的孩子。”
金莲犹豫了:“不过说好了,就这一次,以后求你不要再找我了。”
“你放心,你帮我做完这件事,我宋精再不找你。”
吴伟终于洗清了身上的冤屈,虽然没逮住宋精,但将宋精赶出了王家,也算报了他敲自己脑袋和派人刺杀自己的仇,他心情自然很好。这些天感觉好久没去学校上课了,主要是他好久没见到周敏了,挺想她的,于是又回到了西青书院。和以往一样,除了每天能见到周敏,他对四书五经和八股文章照样一点兴趣也没有,仍旧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李天二一样,上课就趴桌子上睡觉,大家也早已习惯了,并不为怪。在学院里,除了吃就是睡,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遥。
直到有一天,玉秀哭着来找吴伟,说他爹被知县抓了。
“你说什么,你爹到底犯了什么事,玉秀,你别着急,慢慢说来。”
玉秀这才将他爹如何被抓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县太爷突然带着一帮衙役。将王家大院团团包围。王宝发听说自家被官兵团团包围了,不知犯了什么罪,胆战心惊的来到门外,一看是本县的知县万曾平,急忙跪下叩头道:“小人王宝发参见知县大老爷,不知大老爷今天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万知县却并没有笑容,而是严肃的喝道:“王宝发,有人告你是白莲教的同党,可有此事啊?”
“啊,”王宝发惊讶的发出惊呼:“大人,什么白莲教啊,我不明白啊?”
万知县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宝发道:“哦,这么说是有人冤枉你了。”
王宝发肯定的说道:“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小人真的不知什么白莲教啊,小人是冤枉的。”
“哦,这么说,是你的家奴要陷害于你了。”
“家奴?”王宝发奇怪的道。这才发现万知县的身后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就算化成灰他也认的,这不就是自己刚刚给自己戴了绿帽,自己四处找他找到他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的宋精吗。
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嗖的站了起来,冲向宋精,令万知县吓了一跳,两旁的衙役赶紧将他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