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考中的学子,自然要去谢知府,吴伟来到知府衙门,因为是侯爷,陈知府亲自出府迎接,笑道:“不知侯爷亲自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进入府中,吴伟自然又坐了首位,一番寒暄之后,吴伟道:“陈知府,真是难为你了。”
陈知府自然知道他说的意思,不提则罢,一提就差点来气,他恨不得掐死吴伟,但表面却满脸堆笑道:“哪里的话,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侯爷客气了。侯爷深受皇恩,还望侯爷今后在皇上面前替下官多多美言几句。”
“马屁精,墙头草!”吴伟在心里暗骂道,但表面却道:“哈哈哈,好说,好说,难得陈知府这么上道,本官自然会替你在圣上面前美言的。”
陈知府大喜,跪倒在地:“那下官就多谢侯爷的提拔之恩啦。”
吴伟试探道:“对了,以前我和令郎有点误会,啊,不过呢,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教育令郎要好好做人,切不可走歪门邪道,否则酿成大错,悔之晚矣,陈知府应该不会怪罪于我吧?”
陈知府拍了拍胸脯,道:“哎呀!哪里哪里,侯爷教训的对,下官还要多谢侯爷对犬子的教导,我那不成器的犬子,确实是需要侯爷您的教训,能得到侯爷您的教导,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何来抱怨之说,下官感激侯爷还来不及呢。”
“哈哈哈,好,好,难得陈知府识大体,不过听陈知府的意思,看来当初我教育的还不够,当初我应该再狠狠的揙他一顿才对。”
这时候,正巧,陈文涛气冲冲的从外头闯了进来,他并没有注意到吴伟也在,他是刚刚得知了吴伟成了榜首,非常不可理解,立刻来找他爹兴师问罪的:“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让吴伟中了,还成了榜首呢,你难道忘了吗?是谁把你儿子我害的这么惨的,你当初可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过绝不放过他的吗?”
陈启望大惊失色,“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住口!你这孽畜,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跪下向侯爷谢罪!”
陈文涛捂住被他爹打的火辣辣的脸蛋,感觉非常委屈:“爹,你打我?!”
“孽畜,你也不看看坐在你面前的是谁?”
陈文涛定睛一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怎么这么眼熟,不错,这个人就算是化成灰他都忘不了,这个人正是害的自己很惨,给自己留下终身阴影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吴伟。
“啊!爹,他,他怎么会在这里的?”陈文涛很吃惊。
吴伟微笑的看着他道:“陈公子,好久不见啊,最近可好啊?”
陈文涛勃然大怒:“好,好你个屁啊!你这大胆刁民,爹,快,快叫人将他抓起来!好啊,吴伟,我不来找你,你倒主动送上门来了,这回看我怎么好好的收拾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啪!”又一记巴掌重重的打在陈文涛的脸上:“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孽畜!还不跪下!给侯爷赔礼道歉!”
陈文涛又捂住另一边被打的红肿的脸蛋:“爹,你怎么又打我?爹,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侯爷,哪里有侯爷,侯爷在哪里啊?”
陈文涛仿佛醒悟过来:“爹,你说的侯爷该不会是他吧?”陈文涛指着吴伟。
“不错,你爹说的侯爷正是本人。”吴伟笑道。
陈文涛愣住了,过了半刹,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不由捧腹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简直笑死人了,我也就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就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也配当侯爷,我呸,就你,还侯爷,你要是侯爷,那我岂不就是王爷了。”
陈知府吓的不轻,“啪啪”这回干脆左右开弓,打得陈文涛脸肿得跟猪头三一样,脑袋嗡嗡的。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畜生啊!还不赶紧跪下,向侯爷谢罪!”陈启望吓得跪了下去,“我儿是说胡话,还请侯爷念在他不懂事千万莫见怪,请侯爷高抬贵手,饶了我儿。”
陈文涛惊呆了,自己的爹很少向人下跪,就算是自己的上司,也顶多是作揖,想不到现在居然主动向吴伟下跪。
“爹,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向一个屁民下跪?”
“畜生,住口!不想死的话,快给我闭嘴!快给我跪下!”
陈文涛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当初的一个周府的小小书童,
“爹,该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你爹都跪下了,看来你还挺硬气的,不错,我很欣赏你。”吴伟笑道。
陈文涛终于感觉这不像在开玩笑:“爹,难道这是真的?他真的是侯爷?”
陈启望无奈的点了点头:“不错,他正是当今皇上御封的镇远侯兼浙江总兵,不想死的快给我跪下。”
想不到昔日的仇人,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兼浙江总兵了,比自己的爹都要大好多。他早已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可以任凭自己拿捏欺凌的平民百姓了。现在反过来了,自己反倒成了可以被他任意拿捏欺凌的人。他要是想整自己,就算是自己的爹,也毫无办法。
在认识到这点后,他脸色立马变得煞白。腿一下子软了,跪了下去,而且几乎瘫倒在地,哭丧着脸:“侯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侯爷恕罪。”
“哈哈哈,怎么,这样就怂了,你要是一直这么硬起下去,我还看得起你,这样我到看不起你了。不过念在你爹替你求情,这么深明大义的份上,我暂且饶了你,不过最好不要像上次一样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下回要是让我知道你干了坏事,那我决不饶过你,你听明白了吗?”
“小,小人听明白了,小人再也不敢了,谢侯爷饶命之恩,谢侯爷!谢侯爷!”
看着陈文涛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吴伟觉得没趣,离开了知府衙门。
府试结束之后,听说吴伟又一次中了,而且又是中了头名,吴老爷子吴暄自然很是高兴,这是一件大喜事,吴暄立即带着家人,又来到吴家宗祠向祖宗祭告。不过唯一不好的消息是原本一家人寄予厚望的吴举这回却名落孙山,不过无关紧要了。
吴老爷子早就把注意力都放在吴伟身上,至于吴举,他现在连提都懒得提起。这也难怪,吴伟现在是浙江总兵,被皇上赐封为镇远侯。自打吴伟成了侯爷,前来吴家登门拜访的乡绅富豪、达官显贵,那是络绎不绝。他们纷纷送上厚礼,都想巴结上这位圣眷正隆的侯爷。吴老爷子自然也跟着沾光,不管是乡绅富豪,还是达官显贵,见了他,要是以往,那是正眼也懒得瞧的,现在则完全不同了,都是一口一个老爷子,一口一个老祖宗,吴暄享受着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待遇。这一切都是自己曾经的傻孙子吴伟带来的,是他令吴家光宗耀祖。因此吴伟自然也成了吴家的核心,吴老爷子以自己这个孙子为荣,嘴里都是这个孙子,至于另外一个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孙子吴举,则直接忽略不计。
府试结束之后,接下来还有院试,吴伟无奈,既然交白卷都中了头名了,那就继续参加考试吧,大不了接着交白卷,大不了落榜就是了。院试是在省城杭州进行,吴举本来府试落选了,是没有资格再参加院试的,但他却也想和吴伟去省城,他的理由是想去省城见见世面,其实真实的目的是不想被他父亲关在家里读书,想趁着这个机会去省城吃喝玩乐。
他的父亲吴质一开始并不同意,觉得他府试没通过,就不要再去省城丢人现眼了,应该在家用功读书,以期来年再来。但他祖父吴暄却表示同意,觉得吴伟需要专心读书,吴举去省城可以照顾一下吴伟的生活,顺便见见世面也好。既然吴暄同意他去,吴质也不好表示反对,至于吴伟,也无所谓,他想去就带他去吧。
杭州不愧为浙江的省城,果然是非常的优美繁华,令吴举都迷了眼了。
“想不到这杭州城已经这么漂亮繁华,这要是京城,那还不更繁华。”
“是啊,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很刺激!”
“是啊,太好了,我感觉以前都是白活了。”
“这就白活了?”吴伟嗤之以鼻,这要是让他见识到后世的世界,那还不上吊啊。
来到杭州,自然是先要住店。是走着走着,吴举眼前一亮,看到一家客栈非常的豪华考究,店名叫状元楼。道:“表弟,要不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吴伟看了看,点了点头。一行人进入店内,一见有客人上门,店老板赶忙满脸笑容的跑了过来,热情的问道:“这几位客官,你们这是要住店啊,还是打尖啊?”
“老板,先给我们来几间上好的客房,然后随便给我们弄点吃的,我们饿了。”
“不好意思啊,客官,这里的客栈都已经注满了,如果要打尖,还有吃的。”
“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啊。客官,看样子,您也是来赶考的吧。”
“哦,老板,你眼睛还挺尖的吗。”
“那是那是,现如今,住我们这客栈的,十之八九都是赶考的学子。而且我们这个楼叫状元楼,因为住我们店的学子中,出过状元,所以学子都喜欢住我们店。”
“店家,麻烦打听一下,附近还有没有空余的客栈?”
“呵呵,估计也没有了,不瞒客官说,您呀,来的太迟了,好的客栈呢,基本上都被赶考的学子包了。”
吴伟从怀里掏出银子,店家眼睛一亮,没看出来啊,原来是个有钱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