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冀的话,面对这个平时连正眼都懒得瞧的白痴低能儿、傻逼二楞子、自己深以为耻的吴冀家的傻儿子自己的傻孙子。老爷子不得不重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二傻子,仿佛是第一天才认识他。
“你爹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吴老爷子好奇的问道。
他还是不敢置信,不过这段时间来,老二家接连发生的奇遇,突然建起的富丽堂皇的豪宅,以及现在失而复得的吴家祖宅的房契,以他对老二的了解,以老二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德性,打死他也不信这些事情是老二的功劳,但不是老二的功劳,那难道真的是二傻子的功劳吗,这要是真的,简直是太逆天了,老爷子根本不敢想象,那还是自己熟悉的二傻子吗?
吴伟还是淡淡的笑笑,并不说话,言多必失,他要继续保持这种神秘感。
就在这时,“爷爷,爹,不错,我相信这一定是二傻子的功劳。”此人的一句话,终于揭开了大家一直的疑惑。而这个人正是老大吴质的儿子吴举,他对二傻子的变化最具有切身的体会,只不过以前偶尔和他爹提起,他爹只当是胡话,没相信。
吴老爷子平时对吴举这个大孙子最是疼爱和信任,他见吴举居然也这么说,更好奇了,问道:“哦,乖孙,那你说说看,你凭什么相信是他的功劳。”
吴举仿佛掌握的独家内幕消息的小报记者一样激动。于是洋洋得意的将吴伟的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光辉事迹娓娓道来。介绍吴伟是如何仅凭茅草就可以编成渔网捕鱼,在文房阁的文会上是如何做出一首石破天惊的好诗的,是如何在望海楼做出一首好诗的,又是如何代表西青书院在和文松书院的学艺比赛中获胜的。
听完了,大家伙都惊呆了,这还是眼前那个二傻子吗,你如果说他用茅草编成渔网捕鱼还勉强可以相信,但二傻子没上过一天学,他是怎么懂得作诗的,又是如何打败这么多饱读诗书的学子的。
就在大家更疑惑的的时候,吴冀终于揭开了谜底,道:“爹,大哥,其实这一切是因为我儿吴伟他终于开窍了,我儿在梦中还得到了神仙的指点。”
吴伟原本还想怎么编个理由解释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逆天表现,但众人一听吴冀的解释,说他开窍是因为神仙的指点,古人都好迷信,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居然都相信了,也省了他的解释。
“好,好,好啊!”吴老爷子高兴的说道:“这一定是我们吴家列祖列宗保佑,才让吴伟开窍的,这梦中的神仙一定也是我们吴家的一位先祖。”
吴伟无语,一开始这梦中的神仙是弥勒佛,后来是老寿星,现在又成了吴家的祖先了,好吧,管他是谁呢,反正只要别人相信就行了。
之所以能够保住了祖宅,让二傻子开了窍,吴老爷子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吴家的列祖列宗,所以,老爷子决定要带着一家人到吴家的祠堂拜谢祖宗。
吴家的祠堂就在村子的北边,平时只有遇到祭祀等重要的节日,老爷子才会打开祠堂,带着吴家人来祭拜,不过今天情况特殊。
按照祖上遗留下来的规矩,祠堂只有吴家的男丁才能进入,女人是不能进的,而且要按照长幼辈序,依次排列祭拜。
自从吴冀一家被赶出吴家后,每次去吴家祠堂祭祀,吴老爷子都不会叫老二和他的傻孙子吴伟。
今天,打破了这个惯例,吴老爷子带领着吴家的所有男丁步入祠堂,在上了香火焚烧了纸钱后,吴老爷子站在最前面,按照以往,站在吴老爷子后面的是老大吴质。
但因为吴家老宅之所以能够保住,老二一家是最大的功臣,所以,破天荒的,吴老爷子要求老二排在其他人的前面,老二想推辞,说应该让大哥吴质排在前面,但是被吴老爷子拒绝了,他执意要吴冀排在前面。
老二没办法,只好从命,所以排在吴老爷子后面的是老二吴冀,接下来才是老大吴质,吴质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内心却感到很不舒服。吴质后面本应该是吴德,但是因为老爷子觉得他做了对不起祖宗的事,所以老爷子不许吴德进入祠堂。又因为吴伟功劳最大,所以接下来排的是吴伟,吴伟后面才是吴举,最后面是吴成。
吴老爷子带头跪在吴家的列祖列宗的排位面前,众人也都跪下,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在完成了祭拜仪式后,为庆贺终于成功保住了吴家的祖宅,吴家还难得的举办了一次家宴。
家宴的酒席分成了两桌,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古时候男尊女卑的思想非常强烈,按道理女子是不能上桌的,但是难得吴老爷子比较开明,虽然不能男女同坐,但至少也另外置办了一桌酒席,专门给家族里的女子吃。
酒席正式开始,吴老爷子自然是坐了上座,老爷子要吴冀坐到自己的的左边,吴冀再次推辞,但老爷子非要吴冀坐在左首,吴冀没办法,只能从命。右边是老大吴质,他心里更加不痛快,再其次本来是吴德的位置,不过因为他犯了大错,所以吴老爷子不许他上桌,空出来的位置,他让吴伟坐。本来吴举要坐在吴伟上首,但是祖父非要吴伟坐在吴举上首,吴伟看到了吴举幽怨的眼神,吴伟并不为意。吴成坐在末座。
看到吴德没有了位置,吴冀觉得过意不去,道:“爹,你怎么没给弟弟怎留位置。”
吴老爷子怒道:“你不说还不生气,你一说,我的气又来了,你就当没有这样的弟弟,要不是他经常去外面吃喝嫖赌,怎么会有今天的事。吃什么饭,我让他闭门思过去了。”
吴冀道:“人难免会犯错,今天毕竟是一家人都围坐在一起,不如先让他吃饭,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难得你为这个畜生求情,也罢。”于是对吴成道:“臭小子,还不去叫你爹出来吃饭,就说我先不计较了。”
谁知吴成嘴里塞着鸡腿狼吞虎咽,根本没听,吴暄摇摇头,怒道:“还吃,快去叫你爹。”
吴成这才惊醒:“我不去,我爹可能早吃饱了,我发现他刚才我娘偷偷塞给他好多吃的。”
吴伟想大笑,憋住没笑,祖父气的脸都歪了。
那小婶很是尴尬,道:“爹,我以为你真的要饿他三天三夜,就从厨房里拿了一些吃的给我的男人。我怎么知道爹是说着玩的。”
吴暄脸都气歪了,道:“算了,既然他喜欢在里面吃,就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吃好了,别管他,我们吃。”
酒过三巡,吴老爷子又当着一家人的面,他宣布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那就是让家人都来拜谢吴冀和吴伟。
吴冀慌了,连忙道:“爹,这就不必了,毕竟我也是吴家的子孙,保住祖屋也是我的本分。”
他爹却道:“不行,话虽如此,但你对我们有恩,没有你老二和我的孙子吴伟,不但吴家的祖宅没了,而且我们就都要流露街头了,所以必须要让他们拜谢。”
这时候,大嫂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才祠堂里排序和现在酒席上排座的事情就让她有一肚子火,他家男人本来是排行老大,凭什么排在老二的后面,难道就因为老二一家功劳大。所谓女人有没有地位,完全看自己男人在家里的地位,所以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否则这个家今后哪里还有自己的地位。
她冷嘲热讽的说道:“呦呵,现在二弟有出息了,我们今后看来要看二弟的脸色了。”
“你什么意思!”吴老爷子怒了。
“我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二弟是高风亮节,我们佩服。”大嫂说道。
吴老爷子怒视着老大,道:“老大,你也不管管你的老婆。”
吴质心里本就不痛快,对他老婆怒道:“好了,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觉得明明是想替自己的老公争口气,现在反倒受了数落,大嫂觉得很委屈:“我说错什么了吗,明明错的是三房,凭什么让我们大房也要赔罪,大不了我们也和老二一样分家就是了。”
“好啊,老大,你老婆现在翅膀硬了,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分家。”吴暄气的将拐棍敲的地板啪啪响。
吴质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被他老婆搞出这么一出,更窝火了,还分家,你以为是老二啊,分了家,自己全家人都喝西北风去啊。于是他一怒之下,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老婆捂着脸,愣住了,大哭道:“你居然打我,我真是瞎了眼了,我怎么嫁了你这个没出息的,我不活了。”
然后就朝吴质扑了过来,又打又闹,吴质很狼狈。吴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家人的表演,太奇葩了。
吴老爷子脸色黑的跟黑炭一样。连连用拐棍敲击地面:“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吴家的家宴也在这种不和谐的滑稽的打闹之中匆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