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的脖子梗住,呆望着关斯岭。
她虽是重生,到底还是难以接受如此快的转变,尤其是和一个不甚熟悉的男人结为夫妻、同居一室。
——尽管李文翰已经对她解释了一晚上的前因后果。
关斯岭见她迟疑,故意将语气放得轻描淡写,
“今日爱妃更衣,就由本王亲自侍候,如何?”
“不...王爷还有其他事要做。”
“正巧,昨夜里我坐了一夜,疲乏得紧。也是要一同去沐浴的。”
“...”
白悠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行!”
关斯岭依然直勾勾看着她。
“怎么?”
白悠腾地下了床,穿上鞋就往外走,
“王爷,我...我去那个什么...”
“东净?”
“没错,就是东净。”
白悠趿拉着鞋,脚步慌乱,头也没回地出了房门。
关斯岭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
白悠七拐八绕,终于绕开了下人们的视线。
她走过了府园子里的第四道月洞后,背倚着洞口一旁的白墙,大口喘着粗气。
自从醒了之后,她就被迫接受了一大波信息,什么宿主、愿望、王爷、白府、信笺...
然而这一次跑出来,才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穿越来的世界。
所以,白悠不出意外地、在偌大的府园子里迷路了。
她歇息片刻,一面盘算着逃走,一面没头没脑地的乱窜。
——直到府里午饭的钟鸣声响起。
这个时辰的太阳正旺,灼灼烤着园子里的花草,地面蒸腾出一股湿润的热浪。
热浪从下到上,把白悠从足到背湿漉漉地滚了一遍。
白悠走着走着,终于慢慢停下脚步,仔细感受着胃里黑洞一般的空虚感。
她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远处桃树掩映下的水池,恹恹地踱步过去,脱下鞋袜、坐在沿边。
池水有些凉,她伸出一只左脚,探了两下,一面浸入,一面自言自语,
“为什么人家穿越都能当六个哥哥宠着的爽文女主,就我什么金手指都没、还莫名其妙来个包办婚姻?”‘
...
不远处,竹叶掩映的小亭里。
关斯岭在一片阴凉中立着,忽然侧过脸,看向一旁的侍从,
“你是吴州人?”
“回王爷,属下是吴州花溪人。”
关斯岭微微点头,
“那你可听说过,‘包办婚姻’这个词?”
侍从仔细琢磨了一番,
“未曾听过。或许是佳偶良缘之意?”
关斯岭思索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走出了亭子。
池水边的人听见响动,惊讶回头。
随后,她收起浸在水中的双足,慌忙站起来、穿上鞋袜。
玄袍的男子走近、摁住了她的肩膀,强制她重新坐了下来。
他半蹲在一旁,看了白悠湿漉漉的鞋袜一眼,又抬头直视着她的眼,
“带了帕子么?”
白悠不敢看他,低头在袖子里鼓捣了一番,什么也没翻出来。
关斯岭无奈轻叹一声,把自己的帕子拿了出来,又握上白悠的脚腕,把她的鞋袜脱下擦干。
白悠的脸已经红得像喝了三巡青梅酒。
她犹豫再三,还是说话了,
“...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