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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生门

残影宫的人都会制作一种“香囊”,但是这种香囊里装的却不是香料,而是药物,不过为了掩盖香囊里难闻的药味,她们还会依照自己的喜好,添加不同的花草,这种香囊可以抵御多种毒气,其中就包括瘴气林的毒气。

尺素告别了师傅和师姐妹后,便和柯奕良一起离开了残影宫。

自从来到残影宫后,这还是尺素第一次穿过这片瘴气林。她用自己的香囊捂住口鼻,呼吸间都是风铃草的味道。而柯奕良因为口含水依给他的药丸,也并未受到瘴气林的毒气侵害。

走出瘴气林,尺素好奇的问柯奕良当初是怎么进入这片林子的,柯奕良哈哈大笑并告诉尺素,这片林子的秘密他早就知道了。

尺素回头望着这片瘴气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画面里有一个小女孩不知被谁牵着手,他们就是站在这片瘴气林前。

“别看了,我们该出发了。”

尺素回过头,看见柯奕良牵着两匹马正在等她。

“前辈还有同伴?”

“不就是你吗?”说着柯奕良将马交到尺素手中。

“你一个人怎么能骑两匹马来?你又是如何判定会有人随你回去?”

“你问题太多了,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咱们得赶紧走了不然就得留宿到这荒郊野外了。”说完,柯奕良便跃身上马,挥鞭疾驰而去,尺素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尺素只觉得已经要累到散架了,在马鞍上坐了太久屁股也硌得生疼。眼看天色将要大黑,便问了问柯奕良还有多久才能到?

柯奕良回答今天是到不了了,提议先去附近人家借宿。两人看到前方有星火闪烁,便策马奔去。

两人到了那农家前才发现这农家院里竟站立着四、五个贼人,地上跪趴着妇孺仨人。

手持大刀的一名恶汉,看到柯奕良和尺素骑马驻足在了这院前,厉声大喊起来。柯奕良一个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院内,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帮歹徒制服了。

“我乃长生门柯奕良,若是让我或者长生门任何一名弟子知道你们还敢作恶,我必带人剿了你们的老巢!快滚吧!”几人听完撒腿便跑。

尺素将跪倒在地的妇孺扶了起来,她看到柯奕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干净利索的放到了五位汉子,又正气凌然的呵斥了这些贼人一顿,心里竟生出了几分踏实之感。

妇孺三人千恩万谢的将柯奕良、尺素请进了自己家的破草房里。老妇人让年轻女子感觉烧水招待这两位恩人。一番谈话后才知道,年轻的那位女子是这家的媳妇,年长的妇人是婆婆,两人一起照顾着个七岁的幼子,孩子的爷爷早逝,孩子的父亲被官府抓了充军,家中只剩下她们三人艰难度日,今天不知从哪座山头跑下来的强盗,幸而柯奕良和尺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说着这婆媳俩都不禁流下泪来。

“当局昏聩,世道艰难,苦了你们这些寻常百姓。若是你们今后有难,可来长生门找我柯奕良,在下必尽绵薄之力。”

婆媳两人听闻“长生门”三个字,情绪也激动起来。“长生门?就是那个开设义诊、救死扶伤的长生门?”

“正是。”

老太太突然跪倒在地,吓得柯奕良连忙起身去抚。

“柯大爷,您把我这孙子带回长生门吧!我听人说,这长生门里的人竟都是菩萨转世,长生门的大师傅更是圣人一样,我这孙子最是乖巧听话,您把他带回去吧,将来成才必然为您当牛做马。”

柯奕良将老太太扶起,向她说道,长生门收徒自有一套规定,他虽然是长生门的弟子但也不能做主,况且现在有任务在身更不便带着孩子一同上路,他只讲如何去往长生门、到了长生门应该如何做等事宜告知婆媳两人,等将来可将孩子送去。

晚上这家儿媳为尺素、柯奕良准备了热水和菜饼,老太太本来还要将家中唯一的母鸡杀了炖掉,被柯奕良拦了下来。

残影宫虽然在山谷之中,常年不与外界交往,也无食物买卖的往来,但自给自足,吃的也比这强百倍。尺素看着小孩子端给他们的饭食,又看看孩子破烂的衣衫,将自己的菜饼掰了一半塞给孩子,自己就着热汤咽下了另外一半。孩子得到一半菜饼,很是高兴,又与奶奶分食。

那孩子一直看着尺素,突然说道:“我见过这位姐姐。”

众人只当孩子玩笑,便笑着问他:“这位姐姐第一次来,你怎么会见过?”

“那天我去后山拾柴,天快黑了,我着急跑下山,就看见她站在一颗树上。”

“你可看真切了?”柯奕良问道。

“看的真,当时山上没有别人,而且这位姐姐站在树上,非常显眼。”

“可是我并不曾来过这里。”尺素疑惑的看着柯奕良。

“许是孩子看错了。”孩子的母亲瞪了孩子一眼,示意他别再讲话。

“天下长得像的人许多,许是别人。”柯奕良笑嘻嘻地说道。

几人又闲话了几句后,主人家收拾了铺褥,尺素与婆媳两人住在东屋,柯奕良与小孩子睡在西屋。

第二天醒来,柯奕良看到尺素,眼下发乌,便问道:“昨晚没睡吗?小小年纪就熬夜不睡觉是会脱发的。”

尺素白了她一眼,也不讲话。两人吃过婆媳俩熬的糊糊粥后便启程上路了。走之前柯奕良偷偷将几两碎银放在了床下。

“外面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吗?”尺素突然问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可听过?”柯奕良回道。

尺素摇了摇头。

“罢了,江湖人不过问政事。”

“虽然之前在残影宫对长生门也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贵派名声竟大到妇孺皆知。”

“那是,我们长生门......你在残影宫听说过长生门?说的是什么?”

“一群臭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俩人一路快马加鞭了,在暮色降临之前终于赶回了长生门。

长生门以医术药理闻名,修炼武术当初只为强健体魄,但是发展至今,长生门里已经分出两大派系,一派重医轻武,一派重武轻医,不过无论如何发展,长生门始终坚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长生门内除了有众多弟子之外,还盛传有门徒三千,全因每年春秋,四方总有慕名前来学习医术的人,学业完成便又返家,所以并不算是正在的长生门弟子。

到了长生门之后,柯奕良就让来迎接他们的同门弟子把马牵到马厩去了,自己拉着尺素疾步走向长生门的大殿。

尺素被柯奕良拉扯着,一路上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大殿内,上石阶的时候差点没摔倒,她没好气的甩开柯奕良的手,但柯奕良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和大殿里的人打起招呼。尺素四顾瞅了瞅,四根粗壮的大柱子顶起高耸的房梁,殿内的摆设简朴却不失庄重,粗犷却不失雅致,虽然不是雕梁画柱但却也是庄严大气,正厅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四尺多长的神农氏画像,心下不禁感叹真是气派。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师傅来了,柯奕良等人全都停止交谈,转身看向大殿门口,不一会儿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头走了进来,他的面庞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下巴上的胡须长的都快淹没脖子了。

“师傅。”殿内除了尺素之外的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的拱手作揖齐声叫到。

“行了,咱家都火烧屁股了,就别这么多礼了。奕良,这位姑娘可是你请来的解毒高手?”老头一边看着尺素一边问道。

“没错,师傅,这位姑娘是残影宫宫主的嫡传弟子,名叫尺素。尺素姑娘,这位是我们长生门的掌门。”

尺素挺直了腰身,心里一直给自己打气,心想虽然他们长生门气派,但我们残影宫也不差,不能露怯不能丢人。

“在下正是残影宫弟子尺素。”

“老夫姓周,名长青,这次真是劳烦贵派了。”周长青仔细端详了一下尺素又继续说道,“姑娘,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周掌门说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残影宫,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劳烦周掌门带路,让我去瞧瞧那些人中了什么毒。”

柯奕良看向尺素,关切的问道:“赶了一天的路,不需要先休息一下吗?”

“看完再休息吧!看一看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听完尺素这么说,他们也不再推辞,周长青本来是让柯奕良先去休息,他和其他弟子带着尺素去看,但柯奕良坚持一起陪同,周长青便答应了,只带了柯奕良和一名叫做余寒的年轻弟子一同前往。离开大殿时,留下的人又开始低声的谈论着什么。

尺素分明听到有人嘀咕——“怎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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