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月姑娘安排好李大夫和紫严一行人后,独自一人往主屋走去。
进了主屋,月姑娘先泡了一壶茶,将茶壶和茶杯放在托盘上放好,端着托盘穿过大厅,来到右侧厢房,敲了敲门才恭敬地走了进入。
这主屋里一共就一厅两房,左厢房是月姑娘居住的地方,右厢房是给需要就近看护的病人准备的。
童老的住处在后面的屋子,一般情况下他都喜欢呆在后面的屋子捣鼓他的医书和药材,很少到主屋来。
昨天晚上,有两病人住进了这屋的右厢房,童老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月姑娘进了房,看到平躺在床上的两人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如若不是两人胸脯还有微微的起伏,她都怀疑两人已经死了。
另一旁的书桌旁,童老皱着眉头,奋笔写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摇了摇头,把写了一半的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再从旁边抽出一张纸铺在面前,一手挠着头,一手继续提笔疾书。
书桌附近的地面上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纸团。
月姑娘无奈地看了一眼一地的纸团,再看向顶着鸡窝似的乱发和一双黑眼圈的童老,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书桌旁,把托盘放到了书桌上。
“师傅,您先喝口茶休息一会吧。”说着,月姑娘倒了一杯茶推到了童老面前。
童老点着头,执笔的手动作却不停,继续在纸上写着,写了几个字又划掉,又继续写又划掉,终于写不下去了,他把笔往砚台上一放,把那张纸又揉成团扔了,颓然地把身子椅背靠过去。
他接过月姑娘递过来的茶,呷了一口,才问道:“有事?”
“嗯。”月姑娘点头。
“刚外面来了两批人。一批是城里药馆李大夫带来的,说是雀曜国紫家来求医的。其中那名病人已经昏迷不醒了。我想着您之前和紫家有交情就先把他们安置在边上的屋里了。”
“对了,李大夫还说有关于皇城欧阳主家那边的事情要和您说。”
童老点点头。“紫老兄家的事情是不能不管,待会我就过去看看。另外一批是什么人?”
月姑娘:“是一个小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书童打扮,说昨晚送来的两位是他们家的老爷和夫人。”
“您说过那两位的事情要保密,我也不敢轻易放他进来。”
“对了,他说这是那两位的药。”说着,月姑娘从怀里掏出那一青一白的小瓷瓶交给了童老。
童老接过小瓷瓶,先打开了白色的那个。童老闻到瓷瓶内散发出来的药香,眼睛一亮,马上直起身子,铺好纸张,拿起笔又开始写了起来。
月姑娘知道童老正在分析药的成分,也不打扰,她便去收拾地面的纸团。
童老开始的时候写得很快,一个个药材的名称出现在雪白的纸张上,慢慢地童老书写的速度慢了下来,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
他还倒了一点在指尖上,抹在舌尖上,用味蕾细细分析那滴药液中的成分。
童老又写出了几个药材名称,但还有两三味药材,他无论如何都分析不出来,眉头都被他拧成麻花了。
这时,月姑娘把满地的纸团都收拾干净了。回头看到童老对着那两个小瓷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不由得好奇地问:“师傅,怎么了?难道这药有问题?”
童老点着头:“当然有问题!有大问题!!!”
童老抓住月姑娘的手:“那个送药来的人呢?现在在哪里?”
月姑娘:“应该还在外面等着吧。”
童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快让他进来!”
月姑娘看到童老如此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忙跑了出去找那个送药的小孩了。
吃足喝饱了的欧阳婳,正抱着皎皎闭目冥想。突然觉得一阵风迎面扑来。她警觉地张开眼睛,看到一件黑色裙摆,抬头便看到那名叫月姑娘的黑衣少女站在了她的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月姑娘表情稍有些尴尬,但依旧冷着声音说:“跟我进来。”
欧阳婳赶紧蹦了起来,笑嘻嘻地说:“我可以进去了?是不是我家老爷夫人醒过来了?”
月姑娘:“问这么多作甚?!你还要不要进去了?”
欧阳婳狂点头,深深鞠了一礼:“进!当然进!劳烦漂亮姐姐引路了。”
欧阳婳跟着月姑娘一路走进了主屋右厢房。
还未踏入房中,欧阳婳就看到躺着床榻上的欧阳霖夫妻。看到一动不动毫无声息的两人,欧阳婳心中一紧,也顾不得那么多,绕过了前面的月姑娘,跑到了床前,把怀中的皎皎放到了一边,给他们检查起来。
“哎!你想干什么?!”月姑娘被欧阳婳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上前阻止。却被一旁的童老伸手拦住。
“师傅?”月姑娘不解的看着童老。
童老笑了笑,说道:“哈哈,你这孩子平时做事挺细心的,今天怎么就糊涂了?你仔细瞧瞧那孩子跟床上躺着的那夫人的样子就知道了。”
正在给祁莲儿诊脉的欧阳婳听了这话,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心想这姜还是老的辣,一个碰面就被这童老看穿了。希望他不会介意自己的欺瞒吧。
这时也不好解释什么,于是,欧阳婳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检查祁莲儿的情况。
月姑娘得了童老的提示,看向了祁莲儿。
由于昨天晚上祁莲儿他们被送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月姑娘也没仔细看两人的样子。
之后就忙着去熬药,今天又忙着照顾院子,接待客人,所以也之前也不太清楚两人的样子。
现在仔细观察起来,才发现那位夫人和那个小孩竟然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这……”一个念头在月姑娘脑中闪过,月姑娘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诧异之色。
月姑娘走到床边,对着欧阳婳怒目而视:“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下人!”
欧阳婳手上动作不停,笑嘻嘻地和月姑娘说:“我怎么骗你了?我为什么不能是他们的下人?就因为我长得跟夫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