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韬迟疑一下,跨过马桶,也钻了进去。
暗门关上,小丽打开盏灯。灯光很暗,但大致能看清里面的布局。
这里空间非常小,却摆放着张床。床很窄,仅够一个人躺下。
小丽往床上一躺,轻笑一声说:“老板,外面警察搜查,我们里面办事,是不是很刺激呀?好久没遇上这种情况了,算你运气。快上来!”
江文韬这时才明白,原来警察老是逮不住,却是这个缘故。
哼哼,今天算你们倒霉,碰上我这个故意自投罗网的,以后你们休想再搞花招了。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又有几声言语,但听起来很模糊,象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江文韬暗叹,隔音效果真不错,如果里面干这勾当,只要不大声喊叫,估计外面根本不知道。
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办这事,就是为了图个刺激。
这家店的老板真是厉害,设置这小暗间,既能躲避警察的搜查,又能给客人带来意外的刺激,脑洞大开呀!今天我给你灌点水。
他忽的打开门,从里面出来,恰好跟正在搜寻的警察碰了个照面。
警察好几次接到群众报警,说这家发廊不正经。但是每次来,都没查到什么,甚至连只套套也没见到。
他们怀疑有人报假警,毕竟发廊生意竞争激烈,相互间诋毁是常有的事。只是接到报警,不得不前来,算应付一下吧。
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居然逮个正着。
警察立马把江文韬按住,铮亮的手铐戴上。
长这么大,江文韬还头一次戴手铐,心中不知是怪异还是稀奇。
很快,警察通过暗门,抓到了十几对男女。
无心一网,竟然逮住这么多的鱼,前来应付应付的警力显然不够,又请求调派人手增援。
一会功夫,发廊门口警车云集,警灯闪烁,警笛长鸣,打破了夜间的宁静。
附近许多居民楼的灯不约而同的亮起,一个个脑袋从窗户探出,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从发廊里出来许多男女,一个个低着脑袋,挨个上警车。
发廊看场子的那几个男子嘴里骂骂咧咧,象是被逮住心有不甘。
江文韬正走在他们后面,心中不由暗笑。
警察审案,他没见过,但听过何涛讲过不少。象眼前这几个人渣,别看现在咋咋呼呼,一进局子里,立马就成鳖孙。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等进了局里,也得老老实实。
到了街道派出所,警车上的人鱼贯而出,被带到一个个审讯室询问。
人太多了,审讯室容纳不下,只能让一部分人先在留置室呆着。
这间留置室面积不大,连同江文韬在内,一共八个人呆着,空气变得有些浑浊。
江文韬环视一圈,见发廊看场子的没有在,心想倒是少些麻烦。不然别人都是狼狈不堪,而是他却衣冠楚楚,难免引起怀疑。
他点上根烟,到窗户口吞云吐雾,谋划着如何应付警察的审问。
一人挤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给根烟抽抽。来得时候匆忙,拉在那里了。”
江文韬心想,要不是自己报警,这些人只怕爽完之后,安安稳稳在家睡大觉。现在被逮进派出所,且分根烟补偿一下。
他掏出烟分了圈,又亲手给他们点上火。一时间,室内烟雾缭绕。
大家均默不作声,一个个抽着闷烟,脸色难看无比。
若是打架斗殴,想必这些人此时神采奕奕,夸张的叙述英雄经历。可这种事毕竟提不上桌面,一个个暗自打算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由于手机被扣留,江文韬不知道时间,只觉得这个夜晚特别漫长,长到足以抵上一个世纪。
他在墙角坐下,回想着小时候的经历,回想着工作、恋爱的经历。往日的点点滴滴,是那么清晰的在脑海回放。
朦朦胧胧间,警察进来了,带他来到审讯室。
审讯室里烧着盆火,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什么皮鞭、木棍、铁夹子,跟影视剧里的刑堂相差无几。
他不禁有些害怕,心中也很纳闷,不过是找小姐,犯得上用大刑吗?
警察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既没有询问什么,也没有用刑,这令他更加惶惶不安。
“警察同志,我没有玩小姐,我不过想跟老婆离婚,所以才出此下策。”
警察冷笑一声说:“你糊弄谁呢?到那种地方,除了玩小姐,你还能干什么?难道你是跟人聊天而已?”
“对,对,我就是聊了会儿。”
警察狞笑着,用铁夹子钳块铁,放到火盆里,一瞬间,铁块便变得通红。
“老实交代,不然大刑伺候!”
他想起影视剧里,烧红的铁块放到犯人胸口,顿时轻烟飘起,皮肉的焦臭味弥漫,犯人痛苦的惨叫。
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连连摇头说:“警察同志,我真的只聊了会儿天。你可知道,是我报的警,也是我故意让你们发现,我是有功之人哪!”
“哦?”
警察放下铁夹子,大步到外面,铁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他抹了把冷汗,庆幸遇上明事理的警察。
但他有些担心,如果何晓知道自己的大义之举,那婚就离不成了,女儿还是要受牵连。
他后悔了,不该向警察坦白这些,耽误大事了。
他怨自己懦弱,革命志士面对敌人严刑拷打,绝不透露组织情报。而自己呢,光吓唬一下就坦白了,真是耻辱!
过了好长时间,门又被打开,何晓进来了。
他见她眼里含着泪水,心中暗叫不好。正要编套谎言,何晓却一把抱住,哭泣着说:“文韬,我不该对你冷淡,我错了!国栋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真是傻呀,我们是夫妻,何不隐瞒呢?”
他脑袋嗡的一声,林国栋嘴巴太不严了,怎么能将事情真相说与她听呢!这下如何是好?
何晓拉起他的手说:“文韬,我们这就上北京,找最好的大夫。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治好你的病!”
他苦笑一声,抚摸着她的秀发说:“傻瓜,国栋的老师是这方面的权威人士,诊断绝不会有误。我之所以不说出来,一是怕你伤心着急,二是怕你花钱求医。
我走后,家这副重担就压在你肩上,我可不想你为了几毛钱跟人掰扯。你是我的女神,我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何晓先是低声抽泣,接着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他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何晓越哭越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甚至变得粗狂起来,象个大老爷们在哀嚎。
他不禁感到怪异,猛的睁开眼,却见一个男人正抱着膝盖大哭。
窗外投入一缕阳光,天亮了!
原来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