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钱盼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仍制着陈亮亮的两名护卫。
想是她终于想了起来,陈亮亮可是自己认定的“情郎”,看着情郎在她家里被外人控制还无动于衷,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然后护卫讪讪放开了陈亮亮。
“盼盼。”朱泽一边抚着胸口、一边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
“这畜生说你的肚子里可能有了……有了……有了他的孽种,你明明白白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钱盼盼瞬间懵了,那双眼睛比之前瞪护卫时瞪得还大。
然后扭着似乎很是僵硬的脖子,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亮亮。
陈亮亮心中快意之及。
他很想放声大笑,笑特么的三天三夜才好。
可惜此时还得扮出个深情的模样……
他紧紧握着钱盼盼的双手,看着一边懵一边几乎快哭出来的钱盼盼,用自己都恶心之及的肉麻声音温柔说了起来。
“盼盼,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你跟他说,说我们的爱情是如何比天高、比海深,再说你是如何期待我们的爱情结晶的。”
可惜钱盼盼并未开口,而是脸色苍白地开始摇晃起来。陈亮亮心道不好,这小娘皮可能被刺激到要晕。只得一把搂住钱盼盼的腰,然后蹲到地上、将其托在自己臂弯中。
嗯,小娘皮挺香的,身子也很软,说是柔弱无骨也不为过。加上那姣好的面容,能让人浮想联翩。
“盼盼不怕,你的亮亮哥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钱盼盼仍旧直勾勾地傻傻盯着他,陈亮亮接连挤了几次眼,又呶了几次嘴,这才终于把她的魂儿给勾了回来。
这……都到这等程度了,当着朱泽的面,钱盼盼就算再凶悍凶残,又能有什么选择?
哪怕她有杀了陈亮亮的心,这会也必须捏着鼻子把戏演好。
“亮亮亮亮亮……啊,我我我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谁谁都都……都拆……不散我们。”
尽管钱盼盼勉强把表情做了出来,但舌头却似乎打了结,牙齿也在震颤,连话都说不利索。
低着头的陈亮亮用眼神表示……你做得还不够好。
不仅不够好,也还不够多。
钱盼盼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莫大的狠心。
“不管这次有没有,将……将来盼盼都会给你生一大堆孩子,咱们一家人会永远开心的生活在一起……”
陈亮亮咧嘴笑了起来。
这次表现不错。
朱泽则是一脸的失魂落魄,那黯然到了极点的痛苦神情落在陈亮亮眼里,让他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浪!
狂浪是一种态度,狂浪在起起伏伏……
……
“盼盼,他根本配不上你的啊,他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轻贱自己?我要求你好好想想,他能给你的,我统统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还是能给。
我会给你时间,我可以不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你未成亲、未生下孩子,我都不在乎,只求你能跟我在一起。”
……
我去,这都不放弃?
陈亮亮表示,朱泽你特么算是刷新了我的认知。
为了政治任务,连头顶变成青青草原都不在乎?
……
痛苦不堪悲痛欲绝的朱泽终于带着人走了,陈亮亮给自己乱加戏的后果便来了。
“啪……”
耳光声很清脆很响亮。
……
“嘤嘤嘤……”
……
“你……你就是一个魔鬼,我恨不得……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哦……是吧?”陈亮亮摸着自己火辣辣的左脸,似笑非笑道:“怪不得我被朱小王爷把刀架到脖子上时,小姐也视若未见一声不吭呢,原来是盼着我死呀。”
这是陈亮亮刚刚明白过来的。
既然你一直在附近关注着,那在我被朱泽拿刀架着、随时有可能被砍掉脑袋时,你在干什么?
你特么不声不响视若未见!
我在为你卖命,你却看着我死不闻不问?
的确,从理智上来说,从钱盼盼以及钱家想拖的角度上来看,他被朱泽一刀砍了是最有利的局面。因为暂时可以以意中人身死不想结亲为借口拖着,日后有需要结亲时,又可以以已经走出悲痛、人总要向前看这个借口来修秦晋之好。
进可攻,退可守。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我呢?
哪怕你把我当成一条狗,也得扔几根骨头哄哄我吧?
我特么连狗都不如!
是可忍,孰不可忍!
……
越想越气的陈亮亮接着嘲讽道:“想我死还不容易?若嫌我污了小姐的眼睛,那早说啊,我一准早就自己拿刀抹脖子见阎王去,何必要假手他人?这可是杀人啊,难道小姐不觉得会对不起被你利用的人?”
这既嘲讽又双关的一段话让钱盼盼愣住了,片刻后继续捂着脸嘤嘤哭着,然后转身跌跌撞撞离去。
无言以对了!
陈亮亮摸着自己仍有些麻辣的脸,自嘲笑了起来。
自找的,都是自找的。我特么是自找的,你特么也是自找的!
他向着越走越远的钱盼盼大声喊了起来。
“你希望我走是没问题的,把我签的东西给我,我立马滚,绝不用腿,保证按你的吩咐一路滚出国公府,哪怕是滚出京城都可以,从此一拍两散山高水远永不再见。”
钱盼盼停了下来,背对着他并没有转身,一言不发地又哭了好一会,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想离开国公府?
怎么可能呢,不过是气话罢了。别的不说,就说朱泽可是表明了还未放弃,日后需要时还得拿他当挡箭牌呢。
意兴阑珊的陈亮亮叹了口气,也不管地上脏,一屁股坐了下来。
还未结束呢,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他,质问他为何要搞这一出。
自然是钱盼盼的长辈们,因为这显然是出乎钱府预料的。
这特么叫个什么事?
他想了想,然后觉得……
嗯,很简单的啊,自然是因为我被朱泽逼得太狠,怎么说人家都不相信,为了圆满完成任务,那只能下猛药了。
我是真无计可施,没见他都把刀子架我脖子上了吗?钱盼盼可是亲眼看到的。
怪我啰?
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我就不该有求生的欲望?
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谁让你们找我做这事的?我已经做到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不信?不信你们可以去找朱泽对质嘛,真是的。
得要好好准备一下措辞了,一点疏忽也不能有,否则一旦被判断出是故意所为,那真会倒大霉的,永世不得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在难度不大,无非是把经过以及与朱泽的对话从头到尾重新设计一遍。
……
果然如他所料,在钱盼盼离开不久、时间还未到中午时,他便得到了钱仪夫妻的召唤。
也仍是如他所料,这对夫妻对他进行了翻来覆去的盘问。
好在准备的充分,几乎可说是滴水不漏。除非朱泽能够与他当面对质,否则任谁也挑不出问题来。
显然钱家是怎么也不可能把朱泽拉过来与他对质的。
其实说谎这种事,九分真一分假即可,只要在最关键处添油加醋几句,意味便完全不一样,很难被人识破。
最终此事算是盖棺定论了,至于钱盼盼被他又牵手又抱的……双方都很默契的未提起此事,权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