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帝来说,快乐永远是别人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享受快乐,因为他要守护别人的快乐。除夕已经夜深,这个帝国的皇帝依然在繁忙着,太子景老老实实的站在下方,王阳明抱着手后在另一旁。
“爱卿,这今年的除夕夜又是你与朕共度啊。”皇帝终于忙完,他站起身子走了下来:“来人,上菜。”
“陛下日夜操劳,为国为民,这个国家是何其有幸啊。”王阳明道。
“是啊,父皇。不过父皇还是要注意身体啊。”太子景连忙弯腰说道。
“无妨,往年只有朕和王爱卿,今日却把你召来,可知为何?”皇帝坐了下来目不暇接的看着端上来的菜。
“儿臣不知。”太子景心里却舒畅的很,必然是有好事。
皇帝却不继续搭话反而问道:“爱卿啊,这几日朕老是做一个怪梦。你帮朕解答下。”
王阳明点头道:“陛下请说。”
“朕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洞里,洞口有一扇门,朕便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有一条大蛇在打洞做窝,我正奇怪之时,那条大蛇长出了人腿。”皇帝回忆着说完那个怪梦。
“梦也是有警示的作用,门象征着国家,蛇象征着女性说明这个女性就在国家内,而蛇长了脚,这是违反常理的,也就是说这个国家里面有女人在做不应该做的事啊。”
皇帝却并不吃惊的点点头然后动起了筷子说道:“吃吧,一年也就今天一次。”几人吃了口菜也喝了几杯酒后皇帝才有开口道:“你不用那么拘谨,今天召你来便是有事想和你说说。”
“父皇,儿臣谨记。”太子景道。
皇帝笑了笑说道:“世人愚昧,但景家的人不能愚昧。世人皆以为深宫之中为权利尔虞我诈宫斗不停,朕只想嗤笑这些人。朕的江山如此之大,如此之久,朕要做的事有多雄伟,哪里还有心思去谋划那些?说起来,朕还真挺可怜世人的,他们的目光只能看见那么一点点,永远活在愚昧中而不自知。”
太子景低头道:“世人大部分活在解决生存的问题上,他们自然目光短浅。”
“你也一样。”皇帝突然说道。
太子景慌忙放下筷子就要下跪,却被皇帝扶住道:“今日召你来,就是给你上一堂课。”
“毕竟岁月无情,这个位子迟早是要换你上来的。但是你要记住,站的最高的人不能俯视脚下,而是要眺望远方。”
“儿臣明白。”
“不,你不明白。当你坐在那椅子上面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世上一切都会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让我们景家的江山永世传承。”皇帝的目光从龙椅上挪开看着自己的儿子道:“知道吗?这是原则,为了这个原则可以没有原则。”
太子景不敢再多言,只敢点头。
“有的事还不能一下全告诉你,你接受不了。但是今晚便是要告诉你,一定要将自己的大局观拉起来,白蛇的故事你去处理吧。”
“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厚望。”太子景道。
“陛下,果然不出所料,天卫往京城来了。”皇帝说完后王阳明才开口说道:“陈小北带着张一隅也来了。”
“也好,皇儿,你别一头雾水,这一次朕就再拿钦天监给你上第二课。朕不是小题大作,而是从小事能看到更远。”
吃完饭两人同时告辞,路上太子景对着王阳明客套了几句后便直接切入正题问道:“这天卫到底是什么?怎么未曾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王阳明叹息道:“我只知道天道可以随人触碰,但是天道的规则,谁碰了,他们就会来修正。太子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初一还要祭礼。”
这一年的除夕夜恐怕是景婉过的最开心的一年,和父皇请安告别后便看见漓儿居然还在府前摆摊。
“漓儿,你怎滴不回家过年?”景婉走上前说道。
“姐姐,我没家。”他的笑容不曾变过,轻描淡写之间伤感已然。
“那..”景婉一把牵住他的衣袖便拉着往里面走:“和我一起过年吧。”
这次少年没有拒绝,可是他从进了府开始,眼神就变了,变得更加温柔。他突然停了下来等景婉疑惑的回头时才开口说道:“姐姐,新年快乐。”
“嗯?你也新年快乐!”景婉道。
“那我走了。”少年第一次在景婉面前使出功夫,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人便已经跃上院墙消失不见。
景婉失落的慢慢走到一处靠着墙坐了下来,这个年又是一个人过了。
些许时后,院墙上本以消失的身影又悄悄的出现。
拓跋看着手中的纸条感慨一叹,又要去作死了。方才还在感叹一人过年多可悲,便有纸条飞来上写陪陪她三个字,这不是更可悲吗?
我如何陪得起啊?他的内心发颤。
“殿下。”他找到景婉后施礼道。
景婉脸上甚是厌恶,心情低落时最烦有人打扰,想到今日除夕便不予理睬。却听他说道:“殿下,小人斗胆问一句,燕子楼的筹备还是停了?”
原来那日所说之事以为已经达成共识,想不到的是她当日只是敷衍,商楼并未继续动工。
“你是看我鞭子不在手中?”景婉怒道。
“非也非也。”拓跋心中畏惧之极,但他知道传字条给他的是谁,那个人更可怕,便道:“也罢,我听闻幼鸟鸣啼,母鸟归巢。幼犬啼叫,母犬卧倒。”
景婉却并不理他,他尴尬至极厚着脸皮说道:“殿下可知陈小北乃是一个超级坏的坏人?”
只要开了口他便不惧怕继续说道:“他断人姻缘,他的结发妻子便是他抢来的。这要是在说书人口里那就是超级大反派。殿下你说这样的大恶人怎会有人喜欢呢?”
“可是我上次在新安城却听说他们夫妻之间非常相爱,他明明用钱把那女子抢了过来,可为何两人却感情那般好?”
“为何?”景婉终于说话了:“这种奸商恶少,谁会喜欢?”
“我也不知道,可能钱真的是万能的吧,连人的心也能买得到。”他想起抛弃自己的前妻和死去的瓜姐不免感伤。:“所以啊,我就想多赚点钱,然后也去做一回欺男霸女的恶少。”
“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哪凉快去哪里。”景婉心情依然不好。
“我也想啊。”拓跋弯腰道:“不是,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小人先告辞了。”
“等等,你刚才什么母鸟幼犬的是什么意思?”景婉却道。
拓跋弯腰道:“其实后面还有一句。”
“说。”
“父母慈爱,不求报也。”拓跋道。
“你们这些人说话藏着掖着,你也就直说。我不怪责你。”景婉有点生气,她没听明白。
“父母会为孩子付出一切,而且是不求回报的。”拓跋低着头说道,他只敢说到这个地步了。
景婉却听懂了,她叹息道:“大过年的,你一定要提这个吗?”
“过年过节那都是平常人过的,现在殿下不是平常人。而且这...没有家人陪伴,过它何用?徒增伤悲。”拓跋叹道。
“不如陪我饮酒吧,不可以拒绝。”景婉不提前面的事。
招呼下人送来美酒佳肴,景婉道:“按我本性,今日你已经人头落地。”
拓跋冷汗淋漓,敢和公主殿下如此说话确实胆大妄为。
“可知我为何没有杀你?”景婉问道。
拓跋只敢低头说不知。
“今晚,我只想做个平凡人。”景婉的声音带着无奈。:“世人以为皇家宫廷内斗众多,为权流血不止。却不知这些东西在皇家都看不上,他们太看不起皇家了,皇家最看重的是这个江山的延续,为了这个他们可以不切手段,他们哪里有功夫搞那些女人计谋,真是可笑。”
拓跋知道不该听,却不得不听。
“世人对命术只停留在八字梅花上,却不知深宫中有如此绝术,天底下尽在他们掌握中。这事恐怕说出去也未曾有人肯信。”景婉黯道。
“信也罢,不信也罢,消失了那么多人总要讨个说法。”她似乎是自言自语。
“那..殿下,那绝术到底因和而来?”拓跋一直好奇,这算命的技术还能这么夸张?那又是谁创造出来的呢?
“我要知便不会如此了。”景婉并无心喝酒又道:“我听景恒哥哥说这极北之地有一山,山后飘出万丈彩光,那个地方可能就是天住的地方,有时候我就在想,我能不能去那里,我要去问问他们为何要把我弟弟和我娘亲带走。”
疯了吗?还飘出的光,还问天?这些人看来真的苦闷久了都去信神佛去了。拓跋汗颜却不敢明说只好一边唯唯诺诺。
“若是我要去那地方,你陪我去可好?”景婉醉眼蒙眬的说道。
啊?这这这?拓跋大惊,这是什么意思?
“漓儿,你陪我去可好?”醉趴桌上的景婉开始说胡话了。
拓跋终于安心叹气,在她身边饭都吃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