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灵灵坐在新酒楼前的广场上,呆呆的看着这硕大的建筑,楼宇自然是大气无比展现身份,而广场以及从官道延伸而来的道路居然都是先垫了厚厚的沙石搅拌的泥土在铺上打磨好的石板。她不知道陈小北到底是如何想到的,是的这平常人都无法想象。
广场还有不少灯柱,一来好看二来晚上点着后提供照明三来间隔了马车的停放,楼里面布置的更是典雅之极,不说那些名家的山水题字,就连那些没人要的花花草草居然都装在盆内放置在各个位置。酒楼一楼是自由的大厅,只收摊位费,二楼以上才是包厢,四楼是住宿的客房。镂空的大厅是个水池假山,还专门雇了人抽水到山顶储水桶里,而最特别的是这里没有姑娘了。
“知道我是做哪一行的,还来为难我,我不懂酒楼的。”她记得当时这样问的陈小北,而陈小北只是笑笑道:“可以学嘛,我这里什么都卖,就是不卖笑了。”
她不知道陈小北为什么对她这样好,但是她已经想明白那天下午陈小北的那番话的意思,她知道该从陈小北身上学到些什么了。
她已经搬了出来,其实也根本没有什么行李,唯一的行李恐怕只有那颗还丢在那里的心吧。
王明珠不敢打扰修炼的张一隅,巴巴望着天空在后花园里,她不敢在去算卦了,怕知道的结果是不想知道的。苏喜儿陪着她,想到搬走的冯灵灵便默默道:“不知道为何夫君要赶她走。”
“不是说让她去管酒楼的吗?”王明珠回过神道。
“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抛头露面管酒楼的呢?”苏喜儿摇头道:“应该给她介绍个夫君才对呀。”
王明珠点点头心不在焉的道:“诶,怎么那么多烦心事呢。”
“又怎么啦,对了你走这么久,你爹娘不着急吗?”
“我爹是..我爹卦术比我还要厉害,他随手一占就知道我是很安全的了。”王明珠解释道,又叹气道:“诶,为什么会喜欢个榆木疙瘩。”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内心骚动,这是陈小北当初说的,苏喜儿抹着嘴偷笑道:“不是榆木疙瘩你也不会喜欢呀,你呀最好不要问他以前的事了。”
王明珠满脸尴尬的回应道:“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何心结吗?我占了一卦是个姐字,实在是难解啊,难道他喜欢他姐姐?”
“不如问问我夫君吧,让他帮帮忙。”苏喜儿出了个注意。
“诶呀,喜儿姐姐,怎么老是我夫君我夫君的呀。”王明珠嗔道:“故意埋汰我不是。”
“哪有啊。我..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苏喜儿无奈道。
“看来这舞刀弄枪的人也真麻烦,还是书生好啊,温柔懂人体贴。”王明珠道。
苏喜儿想起王桐心中也已放下却道:“书生有什么好的呢,还不都是那样,心里藏着掖着非要对方主动,胆子又小。”
“我看的那么多故事里呀,书生最懂情了,他们很难忘记真动情的人的。”王明珠想起冯灵灵便又道:“对了,冯姐姐不是说她之前的夫君也是个书生吗?咦,好像又不是她说的。”
苏喜儿没有答话,她的心思已经飘的很远很远了,她想的已经不是王桐,而是陈小北了。人呀,一旦得到过,就想得到更多。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小北就察觉到苏喜儿的异样,等梳洗完上了床苏喜儿趴在他胸口画着小圈圈的时候他才开口道:“怎么了呢,有心事啊。”
“嗯。”苏喜儿轻声的回应。
“说呀,这不就是夫妻夜话的时候嘛。”陈小北的手不老实了。
“也没有啦,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么聪明,肯定读过很多书。”苏喜儿又羞羞道:“别摸那里啦。”
陈小北感慨一声收回手让苏喜儿枕着才说到:“我读的书呀,这个宅子都放不下。”
“那是多少呢?”苏喜儿抬头看下陈小北的下巴。
“就是很多很多呀。”陈小北很奇怪的回答。
“哦,那还记得吗?”
“大部分都还记得吧,细节可能忘记了。”陈小北想了想。
“真的还记得吗?”苏喜儿的声音低了下来。
“怎么了?”陈小北有点疑惑,然后他释然了,但是有时候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两人关系的保护,他只是搂的更紧了。
感受到力量加重,苏喜儿也懂了,怪自己的嫉妒和吃醋,也释然的道:“没有啦,就是问问,睡觉吧。”
陈小北听着苏喜儿越来越缓和的呼吸声睁开了双眼:“真的还记得,昨晚还梦见那个她了。”他心想着。
一大早跑完步的陈小北在后花园又遇见在闲聊的两个女人,他很少做早饭一般都是跑完步带回来。
两个女人似乎正聊到他,那王明珠看见他便挥手到:“小北小北,听你娘子讲你看的书有这宅子这么多,可是真的?”
“怎滴?”陈小北放下早点道:“趁热吃吧。娘子,这是你爱吃的红豆沙包子。”
苏喜儿红着脸小口抿着,王明珠却几口一个道:“我说你是奸商吧,你说你那么有钱还要去开个大酒楼,然后把冯姐姐给调过去,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让一个女孩子去管酒楼?”
“你知道什么呀,你看她天天闲着,天天看着你们乐呵乐呵的你们好意思吗?你看她能乐呵起来吗?”陈小北摇摇头:“她本来就有过这样的经验,管个酒楼还更简单。你这么同情她,那你去啊。”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喜儿姐姐还说你看过很多书,呸。女孩子家家的不就是负责漂漂亮亮的在家里吗?”王明珠的道理很多又补充道:“还一屋子书,我看的景国史记都不止你家一屋子了。”
“胡说八道什么,景国才多少年,就算皇帝天天拉屎都记下来也才能记多少,我看你啊,才是大话王。”陈小北摇摇头。
“什么嘛,本来就是有这么多啊,你想想七百多年的景国,当然很多事情要记录的啊。你没去过皇宫藏书阁你肯定不知道的。”王明珠说完心里又默默道:“虽然我每次都是偷偷去的。”
“你说什么?景国有七百多年历史了?”陈小北发现不对劲。
“对呀,你难道不知道吗?”王明珠思考了下又道:“也对哦,你不知道也正常啦。你是个奸商啧,又没读过书。”
“夫君,现在是景国历一二七年,第三纪。三百年一纪,确实是有七百余年。”苏喜儿补充道。
“三百年一纪?七百余年七百余年,这样的时代里怎么会有如此长寿命的国家?”陈小北心里不断思索:“看来惯性思维害人啊,一直在山中,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事情,还好师兄快到了。”
沈月早就知道有人在跟踪着他们,他和王桐已经快把南方的地域跑了一小半了,统计记录的数据很多,现在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好快完成的地纪南篇以及王桐。
而王桐结合县志和实际考察的内容发现很多端倪的地方,而这些他不能写在正式的地纪里面,只好另外拿了纸单独记录编作地纪拾遗篇,陷入到这样的做事状态中,感受天地山河人的他,感到特别的有意义,而且沈月也告诉他等书籍典藏刊印的时候会特别注明作者是他,这是一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接连听了好多读书人讲的故事后,拓跋依然没有头绪,而他的主子黄振已经被卸了官位成了平民,七公主知道此事后便主动去找了二皇子景恒质问为何。
景恒却都不敢见她,只是书信一封上面写着暂时低调。
这是警告,皇帝虽然在深宫中,却对世事依然了如指掌,安排人参钦天监王阳明就是个错误的一步棋。
七公主景婉撕了那封信,她只怪自己太笨,能活在宫里的皇子除了太子,哪个不是“精挑细选”无能之辈?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说的那半句话,种子开始发芽了。
而黄振虽然莫名其妙成了被宰杀的猴,却更开心了。他对找到自己的拓跋道:“我喊你兄弟吧,我本来就不是当将军的料,是我那表妹硬是把我抬上去,如其天天提心吊胆,还不如现在痛快呢。我这回老家就安安心心养猪算逑。”
“大人,不可啊。男人怎可无志呢?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啊。”黄振是拓跋爬上去的台阶,他傍了这么多年突然被放弃掉,心里是不甘的。
“那你和我一起来养猪啊。”黄振笑道:“你知道吗?你毕生追求的,我知道,可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劝你,真的没必要。你不姓景,你是进不去真正的圈子里的。看看我,挂了半个景都不行。”
两人聊到天明,拓跋终于放弃了,但只是放弃了黄振黄大人,他需要找新的主子了,他想起了一个人。
卖剪刀的那户人家似乎住了很多人,在不远处开始卖瓜的瓜姐数了数至少三天进了二十多个。
“有问题啊。”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