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试的前三,将获得‘天树林游历’的提前进场资格。”弗莱尔以此作为开场,果然牢牢抓住了考生们的渴望,“作弊者将被驱逐出奥拉学院……多萝西教授,我说得对吗?”
弗莱尔话锋急转,多萝西也有点措手不及。但是她适时地撩了撩头发,嫣然一笑:“那是当然咯。”
弗莱尔点点头:“本次夏试将分为上、中、下三测。如你们所知,上测是魔力释放,中测是魔力感知。上测将于中庭广场进行,规则如下。”
“考生在此条白线之外释放魔力,击中读数碑即可获得成绩。根据魔力的质地、强弱,读数碑会给出整体评价。”说着,弗莱尔转动魔杖,空地中蓦然升起一座石碑,而二十步远的位置则多了一道白线,“越线者取消成绩,魔力没有击中读数碑的也失去成绩,只有一次机会。”
弗莱尔说完,冷冷扫视了一下场下待考的考生——亚当斯向他的恩师弗莱尔点了点头;阿力士活动了一下筋骨,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剩下的大部分考生都低头不语,王宁则是默默丈量着白线与读数碑的距离,内心一片平静。
“被多格莱格念到名字的同学,请出列考试。”弗莱尔面无表情地说,“考试将于十点整正式开始,请做好准备。”
学员们开始默默做出准备,有些心理素质较差的考生则不小心释放了自己的魔力,一时间场面稍显混乱。
亚当斯的目光正冷冷盯着王宁,伴随着一声钟响,亚当斯张开嘴,与多格莱格几乎同时念出了王宁的名字。
“王宁,出列。”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下,多格莱格也没有了一往的唠叨,规规矩矩地念出了王宁的名字。
王宁当然知道,上测的顺序一定是被弗莱尔和亚当斯安排好的,不过没想到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看来是不想让王宁看到其他考生的失误,从而影响他的信心。
但他们一定想不到,王宁从前一世开始就是一个大心脏,大大小小的考试经历过不下几百回,怎么会被这种小场面影响信心?
一直以来,王宁每当需要集中精力的时候,他从不手软,不然也不会从赞法斯的警戒法阵里突出重围,重获自由了。
王宁听见自己的名字,默默走到白线后面。
在那一瞬间,王宁内心如同明镜止水,心无旁骛地与老大建立了精神连结。
萝萝突然发觉老大变得非常平静,瞳孔化作细线,好像能够穿过人潮,看见广场上那静静矗立的石碑。
艾尔心道来了,专注地感受着场中的魔力变化,生怕被弗莱尔看出破绽。
见弗莱尔毫无表情,艾尔稍稍放心了些,心中默念贤者保佑,王宁过关。
“你准备站多久?我们可没有一整天供你浪费。”弗莱尔见王宁不动,冷冷说道,然后看见王宁缓缓抬起手掌,才冷哼一声。
殊不知王宁其实完全没有听见弗莱尔的施压,现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手掌、手掌后的猫咪,以及面前的石碑。
逐渐地,手掌与猫咪由两个点合而为一,世界变得简单许多——将魔力的预设线路连接到那座石碑,剩下的只是扣一扣扳机那么容易。
“咔嚓!”天地一暗,一道闪电自广场划过,划破空气,划破弗莱尔脸上的冷笑,也划破了场中的寂静。
“我去!”“雷电属性魔力!”“天呐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个高山族对魔法一窍不通吗!”“快捂住我的眼睛!要瞎了!”
“72比尔——”石碑中传来了“严厉的里德”的声音,让人听着有一丝怀念。
台下一片哗然,就连哥西卜也要惊掉下巴。
“雷电魔力?怎么可能!怎么做到的!”哥西卜瞪大眼睛,“这可是极为珍稀的雷电魔力啊!他是吃了什么?”
“而且72比尔!差不多有B级佣兵的水准了!我也才五十几的实力吧?”哥西卜还在感叹,突然发现,这个高山族的家伙,竟然超越了自己?
“别吵!”艾尔还是谨慎地看着弗莱尔的表情,生怕他察觉有任何不妥——在王宁释放雷电的一瞬间,艾尔感知到老大体内存贮的雷电魔力少了一大截,暗自祈祷弗莱尔不要也像自己一般,一直感知着元素猫体内的魔力。
弗莱尔皱了皱眉头,也完全无法相信,王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掌握魔力释放的要领,更别提他此前可是一个对魔法一窍不通的野人,甚至连储存魔力都办不到。
而且弗莱尔刚刚集中全部感知力,去感知王宁体内的魔力变化,在他放出闪电的时候,明明体内一丝的魔力波动都没有,那么他是怎么用出闪电的?难道是魔导器?
那更不可能了——考场是经过特殊布置的,一切魔导器、甚至连魔杖都无法被带入到考场之中。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弗莱尔盯着场中高深莫测的王宁,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却又无法将时间回溯,重新经历刚刚的一切。
“嗯?弗莱尔教授?您还不公布成绩?我们可没有一整天供您浪费。”多萝西笑吟吟地说着,用弗莱尔的原话呛他一句。
“刚才的测试,你没有察觉到问题吗?我的副院长大人?”弗莱尔阴鸷地把矛头转向多萝西,“您可要知道,帮助学生作弊,也是触犯院规的行为……您该不会明知故犯吧?”
“噢哟,我可什么都没做哦。”多萝西摊开双手,露出无辜的表情,“那我想您也应该知道,监察是否有考生作弊,这是每个考官的责任……换句话说,如果有考生能够在所有考官眼皮底下作弊而不被发现的话,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承认他的能力呢?嗯?我想如果里德校长是考官的话,一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与弗莱尔不同,多萝西在刚刚心灵感应王宁大脑的时候,就探到了猫的影子,那么自然也就明白王宁带元素猫入场的原因,不然她这么多年的魔法师可白当了。
但是不知是为了报复弗莱尔的专横,还是考虑到王宁与哈迪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多萝西并未把元素猫的事情透露给弗莱尔,一边扯着皮,一边对王宁笑笑。
“哼……”弗莱尔反而笑了,冷冷说,“既然如此,王宁的得分待定,进入等候席。”
“啥?!”“等候什么?”“都72比尔了还要等候?”“在场没有谁能用处雷电属性魔力的吧?”“天呐救救我吧,这次考试为什么这么难!”“那我可能要直接参加冬试了……”
考生们又是一片哗然,萝萝不乐意地揪了揪老大的头,想象那是弗莱尔的头发。
就连艾尔也大声吹起口哨,嘘了起来:“垃圾!还我里德!还我里德!”
哥西卜感受到了现场的热烈,疯狂写着现场实况,不由得想起地下拳场的那一夜,下意识地缩了缩头,生怕再被四国联的渔网套走。
“安静——”弗莱尔使出扩音术,“正如你们所知道的,这次的夏试我们会根据三测的分数,决出前三名……那么你们也应该清楚,分阶段统一评定分数也是必要的,不然我们如何证明谁是更优秀的魔法师?那最终提前进入‘天树林’的,又应该是哪位学员呢?”
有些对自己的魔力颇有底气的学生,听了弗莱尔的话深以为然——不就是雷属性魔力吗?或许自己的强度能超过他呢?就这样给出满分,也是对我们的不负责任嘛……
于是考生们被弗莱尔几句话说服,弗莱尔见场中重归平静,向多格莱格挥了挥手,示意考试继续。
王宁想破天也没想到,弗莱尔居然能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无视掉自己耀眼的表现。
于是耸耸肩走到场下,决定静观其变——既然弗莱尔对亚当斯有如此的信心,那么在亚当斯完成上测之前,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证明强过他。
不过假如亚当斯经过这么多天的“感应室修炼”之后,还是那区区几十的读数,甚至还凭着那点读数拿了高分的话,那可怨不得自己要闹一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