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咱们的那盘棋还没下完呢!你怎么就走了!”老罗凝视着灵位前黑白的相框,周围人来人往,安抚死者家属情绪的、帮忙烧饭洗菜的、聊述死者生平的、还有交流事业的,年幼的孩子懵懂的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大人的惊叫声。
“吃饭喽!吃饭喽!”小孩毫不避嫌的欢呼着,身边的大人急忙跑过来制止不合时宜的话语。老罗苦涩的摇摇了头,回头再看了眼灵位上的照片,拄着拐杖小心翼翼的离去。“罗叔,留下吃顿饭吧!父亲在世的时候和你走的最近。”一个中年男子眼眶泛红,憔悴的说到
身后的酒桌间断性爆发出酒杯的碰撞声,被弱化了的欢喜,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好事临门呢!我们总是这样,做着不缝时宜的蠢事,在别人的丧礼上谈论着无关的欢喜,在婚礼的现场讲述着死亡。角色对换的时候,却大张旗鼓的说道别人不懂事道。
老罗基本没动什么筷子,在人散去之后才离开。夕阳下的背影十分佝偻,让人不由怀疑他是否会随着光线一起沉落下去。小区里与老罗年龄相仿的老人这些年都一一离去,如今连老顽童也走了,他成为了那个时代的孤儿。在这一刻,老罗似乎明白了死亡的含义:肉体的消亡,只是形式上的死亡;精神上的匮乏,才是彻底的死亡。何为精神呢?丧失年轻的信仰,环顾四周已找不到可以说话的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丧失言语与记忆能力,直到忘记整个世界为止。
夜里,小区里传来节目的声响,吸引许多年轻的大人与小孩,津津有味的凝视着道士与乐队。按照原有的惯例,老罗定会关上房门,回避那些嘈杂的声源。这次他却并未如此,而是安静的聆听着每一个人最后一夜都要历经的声响。许是,送老友一场;抑或是,不想今后自己稀里糊涂的被喧闹而嘈杂的声响所送走。
这一夜,他失眠了,很久未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