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如既往的来到,先头几次曾来过的排挡店里。里面的服务人员待着水盆前,用加温的水冲洗着残留着污秽的碗筷,白色的泡沫不断地泛滥、旋转着。店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桌上放了一盘花生米,一两个粗糙的菜,旁边摆放着一瓶外表没有任何华丽图案的白酒。将杯中的酒加满,用筷子小心翼翼的夹着面前的晚餐。
“老板!来两碗炒饭,再来一点饼”易子安刹不住的声响,在狭小的店里飘荡着,引来了身边人的侧目。一天没有说什么话,嘈杂的机器在耳边萦绕了一天,以至于让他不能快速、很好的把握声音的大小。很快有点肥胖的老板,端着两碗炒饭走了出来,饼也快速的送到了面前。看着眼前的晚餐,易子安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因为这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连续的去点相同的晚餐。并不是店里没有其它的特色,相反还有很多。或许,当我们习惯了一种口味之后,对其它的佳肴也失去了胃口。因为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经不想再去尝试了,就像六七十岁的人,不会再去灯红酒绿,霓虹喧嚣的场所,也不会去尝试青春的激情与需索。
易子安抓起并不讨厌的饼,耳边传来了苍老的言语:“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饼,环视了一下四周,先前上了年纪独自喝酒的老者对着他望着。
“二十二”易小笙回复道
老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吃惊的道:“二十二你跑到这里来干嘛!你这是糟蹋时间,浪费青春。”
易子安没有说话,第一次觉得很对,不过对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对自己的批判。老者脸颊红了起来,如果不是灯光下加上距离近的原因,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的脸颊比较黑。或许,老者喝多了的缘故;又或许,天黑了,隐藏在日光的寂寞都挣脱了理智的枷锁,需要一个宣泄口,而用语言是最简单,最温暖、也不需要成本的方式。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喜欢画画。那时候买不起本子,在地面,在墙面上画,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当小有名气的画家。周围的人知道了,都笑话我不知天高地厚。后来,家里的弟弟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不得不选择下来打工。打了几年工,娶了一个媳妇,后来一直在工地里打工。”
“你能猜出我多大吗?”老者停顿下问道,易子安凝视着眼前这个为何对他这个一面相交的人,说这么多话的人。
“哈哈,猜不出来吧!”老者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道:“我今年四十九了,是不是像六七十岁的人。”
“吃快点,时间不早了”表哥催促道,表哥的碗空空的摆放在桌上,而他基本还没有动什么。他快速的将米饭向着嘴角扫去,给人争分多秒的感觉。老板结账,带着酒气的话语醉了屋里的空气。
老者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外看了易子安一眼,转过身朝着他走来。伏在他的耳边:“告诉你,一直到现在我都会偷偷的去画一些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可觉得放弃了总觉得日子少了什么?”
筷子掉在地面上,发出碰撞的声响。
“你怎么了?”
“刚才的大叔说,给我介绍媳妇”回过神来的他,发现老者早已就不见了。他原先桌位上的碗筷也消失了,就好像没有这个人来过一样。可是易子安知道这是事实,而他内心沉寂许多时日的内心,又开始躁动了。他知道那里有一股可以与世为敌的力量——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