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可怜”凝雪见祁风走后,从院里的植被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锦千迅速擦干面上的泪水,掩饰起情绪,冷眼看去:“你是谁?”
凝雪娇笑,随意道:“我是这将军府的大姑娘叶凝雪,今日无事出来逛逛,碰巧竟让我发现我将军府竟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
“关你什么事!”
锦千瞪了她一眼,转身准备回府,背后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使得锦千脚步顿停。
“难道你不想知道祁风喜欢的女人到底是谁吗?”
锦千僵了僵身子,转身直视她:“你知道?”
“这可是我将军府,又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我就是看你太可怜…便出来提点你两句罢了”
“她是谁?”
凝雪勾唇,轻声说道:“…杨锦笙”
锦千心中一跳,冷哼一声:“我姐姐喜欢的人是叶庭,叶庭是你兄长,你又何必要在我面前挑拨离间?”
凝雪面色不改,面含淡笑。
“你姐姐喜欢我大哥哥是不错,却并不耽搁祁风喜欢锦笙,你姐姐经常与叶庭一起,祁风又跟在叶庭身边,说是日久生情了,那也未必不可。”
“再者,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别人这种暗自伤神的模样,叶庭是我兄长又怎样,我只是想交个朋友罢了,我又没做什么。”
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锦千的理智压下了心中的慌乱,看着面前的女人,怎么瞧都觉的她不怀好意,却没看出什么不对之处。
“这件事情我自会弄明白,无须别人插手。”
凝雪看她变化莫测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已使她起了疑心,又上前亲切的拉着她的手,面上担忧。
“说起来未来我们还是亲家,我也没必要与你说假话,只是心疼你如此痴心,不该有这样的结果,我与祁风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了解,若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聊聊,我知道他幼时的好多趣事,我也没什么好友,就想平日能多个说的上话的人。”
我与她确实是亲家,她和祁风从小一起长大的话…应该没理由害我。
听到这里,锦千心中的芥蒂少了些,面色也柔和了下来,最后竟被热情的凝雪拉到院中聊了不少祁风幼时的乐事,说说笑笑中,心情好了些许,坐上许久才离去。
祁风,别怪我,既然你昨日如此羞辱我,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她是你喜欢的人,我又怎能让她好过呢?
凝雪冷笑的盯着锦千的背影,放下手中的玉杯,转身来到叶谭院中,关上门小声的将今日的事情隐瞒了些许,告诉了他。
“哦?那你的打算是…”
叶谭看着自己突然长大的妹妹,有些感兴趣。
“虽今日与锦千套上了关系,可她对我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的防备着,还好她年纪小,还算好糊弄。”
凝雪立在窗下,看着院中的桃花陷入沉思。
“兄长!你帮我弄来一件杨锦笙的贴身事物,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叶谭点头,这倒不是难事,只是…
“你为何突然要针对锦千?你们可是有过过节?”
凝雪皱眉,背对着他有些心虚,不知该不该将自己喜欢祁风的事告诉兄长,可是告诉后,若遭到兄长反对可如何是好?
叶谭看着窗下沉默的人影,心中了然:“怎么?喜欢祁风,害怕我阻止?”
凝雪的心思被猜的正着,惊吓的转身看他,心中不安。
叶谭笑着摇头:“我是你兄长,你从小跟在我身边,就你这丫头的心思,我还能看不真亮?”
兄长没有生气那就是不反对了?凝雪站在原地观察一会儿,放下心来坐到叶谭身边
“兄长为何不反对啊?”
“你从小娇生惯养的,眼光高着呢,这么长时间除了祁风,就没见你对哪家公子上心过,你若认定了他,我再反对你们,你这辈子嫁不出去可怎办?”
叶谭一段话说的走心,却遭来凝雪一顿毒掐。
待两人打闹完后,凝雪低落道:“兄长,我们什么时候搬出去啊?”
叶谭收起了笑脸,声音微沉:“阿娘现在可好?”
凝霜抱怨起来:“你还说!上次你们说的话,打哑谜一般,我一句没听懂,回去后阿娘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也不敢去问,直到昨日阿娘话才多些。”
“平日好好照顾她,不该问的也别多问,阿娘前段日子在府中毁坏的东西,原本被祁风送到衙门,被我半路截了下来,原价赔偿了,你以后看着她点,我在京中买了一邸府宅,过些日子我们便搬出去。”
“嗯,之前阿娘还要到衙门去状告,被我给劝了下来,如今还生我闷气呢,回去我和她说说,也让她高兴高兴。”
叶谭冷笑,没有说话,我们兄妹二人原本就不是叶将军的孩子,他能留这么多财产给我们已是仁至义尽,也难怪父亲在外人眼里无比宠溺,私下却一直对我们不冷不热的。
要不是霄云听到了族中二老对叶庭说的话,自己如今都还被阿娘蒙在鼓里,即使她不说,我也会查出他到底是谁。
锦千看着床顶的纱幔,辗转反侧,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堵在心口消化不完。
先不说祁风到底是不是喜欢姐姐,我也不是傻子,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才不信。
但是…我与叶凝雪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这么说?要么她是为了什么在骗我,要么…不是空穴来风。
“阿锦!”
“阿娘?你怎么来啦?”锦笙抬头看向门口进来的人,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迎了上去。
“明月,去将备好的燕窝给阿娘端一盏过来,阿娘坐”
大夫人看着锦笙心中喜爱,原本幼时还有些贪玩的性子,长大反而收敛了起来,越发成熟贤惠了,反倒是锦千那丫头,越发不让人省心。
两人坐在桌边,锦笙亲切道:“阿娘怎的这么晚还会过来?”
“还不是你妹妹锦千,性子倔的很,让她抽空和我去看一看王公子,她竟和我吼了起来,气冲冲的跑了出去,你说这丫头的心眼怎么就这么直!”
大夫人提起锦千心口就痛,这丫头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冲的很,自己被气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来锦笙这问问。
“你和她整日形影不离的,你说…这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啦?”
锦笙微微低头,隐去眼中思绪。
这事不能从我这里被传出去,阿娘心中装不住事,她一知晓,爹爹祖母他们肯定也会知晓,这祁风若是喜欢锦千还好,两人门当户对也算良配,订个亲事大家皆大欢喜,可如今也只是锦千一人单恋着别人,又不能逼着祁风硬娶了她,若闹了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锦笙看着大夫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端起笑脸:“哪有啊!阿娘就别乱想!锦千这两年除了和我一起,哪里有和其他公子接触过。”
大夫人皱眉点了点头:“也是…可那锦笙为什么一提起给她说亲的事就这么抵触?没原因啊!”
“大概她是觉得自己还小吧,觉得现在谈这些事还有些太早,心中害羞而已。”
“那可不成!我今天出去向其他夫人聊起这王公子时,好几家夫人都惦记着呢!这些人平日闷不做声的,个个都把心思藏在肚子里,王公子这么优秀,被人抢走上哪找这么好的去?”
大夫人越想越认可自己的决定:“必须趁早让他们见上一面,说不定两人就看对眼了呢?”
这王公子我也看过,无论相貌家世才情,个个都出挑的很。
至于祁风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锦千早晚会明白,我能做的只有帮你留条对你有益的后路,回过头时也不会摔的粉身碎骨。
锦笙心中掂量,又与阿娘聊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将阿娘送出院外后:“明月~帮我打些水来洗漱。”
“诶!马上来!”
明月在屏风内将花瓣放入沐浴的木桶内,锦笙将桌上的书收拾起来,坐到镜前取下头饰,忽的双手一顿,向周围的门窗看去。
平日里这“贼”,进我闺房中如进自己家般毫无禁忌,他没皮没脸,自己可不能就这么如了他的愿。
她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屋子,起身到窗前、门前一一反锁,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不信你还能从屋顶翻进来不成!
明月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她忙碌的动作,一阵疑惑,大姑娘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
锦笙将自己浸在热水中,放松下来,舒服的喟叹一声,拿起飘在上层的玫瑰花瓣,悠闲的撕成了各种动物的形状。
明月在身后看见她幼稚的动作偷笑感慨,在其他人面前,大姑娘总是一副沉稳得体的模样,私下里嘛…啧啧。
锦笙瞟到明月将自己换下的衣服全部收走准备出去,忙道:“出去时将我房门锁起来,除了你谁都不能进来!”
“放心吧小姐,一直都是我近身伺候您的,其家奴早被你禀退了,哪里还有别人啊。”
“我将您换下的衣服给您送到别院留着明日清洗,就马上回到门口给您看着!”
明月说完便关门出去了,门口传来落锁的声音,锦笙才算放心。
院中除了挂起的灯笼,一片寂静,只余下树上知了有条不紊的叫唤声。
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躲在院中的阴影中,见明月走远,鬼鬼祟祟的走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