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去叫太医!”侧殿刘总管,焦急的提起自己的肥腿,冲身边的小太监踹了一脚。
诶呦~这可算是什么事呦~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锦笙被肩上的巨疼,痛的脑袋发晕,意识有些模糊,仿佛闻到了背上的肉香味,心底犯恶。
叶庭将下巴抵在锦笙的额上,直直的看着地面,眼神幽深,已然没有了刚才失控的模样,周身气压低的可怕。
两人安静的坐在地上,周围的人呼喊忙碌,仿佛与他们无关。
“来了~来了!”小太监拉扯着年迈的太医往这激动的跑来。
太医停在二人面前,大口的喘了两口气,平和一下心跳,为她静心把脉。
他看了看锦笙肩上的伤口,伤口较深,鲜血淋漓,上面粘着黑色污物,转头向身边的刘总管叮嘱两句,总管点头,下去安排。
屋内的火苗已被扑灭,地面潮湿,几名宫女小跑着进进出出,用屏风将叶庭四周围起,接连端了几盆冷水来。
太医看了眼叶庭阴冷的眼神,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心试问:“叶公子,这…下官需要为杨姑娘处理伤口,您是外男,您看是否换个宫女进来…”
叶庭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太医被他看得腿脚发软,心下了然,慢慢蹲在地上,抖着手,拿银镊将伤口上黑色的铁碎清除干净。
尖锐的镊尖触碰到伤口,锦笙猛皱起眉,低声抽气,将脸向他的怀里埋了埋。
“轻点。”叶庭轻佛她的额头,身上气场更加浓郁,压的太医心中连连唉叹,怎么偏偏就把我给抓来了?
处理完污物,他用盆中的冷水,向伤口细细的浇去,冲去一些细小的黑粒。
“叶公子,我需要将姑娘肩上的布料撕开,清洗包扎,您看这…”太医为难的看着他。
自己身为一位有医德的太医,务必要在病人昏迷时,保护好她姑娘家的清誉,被外男看到身子,不就是毁了这姑娘吗。
“出去”
“好嘞!”
屏风内只剩自己与锦笙后,他撕开锦笙肩部的衣料,轻柔的拉扯下来,漏出衣下的莹白。
他忽略手下的触感,用自己的外衫,将她包裹严实,只剩下肩后的伤口。
他看着屏风,有些不愿让太医看到锦笙的肩头,这样又无法处理伤口,心中沉闷,沉声开口:“进来。”
太医进来拿出药箱内的药酒,见他面色阴郁的一直盯着自己,纳闷自己是否哪里得罪过他。
声音微颤:“那个…我要用药酒给她的伤口杀菌,可能会很痛…”
叶庭练武,日常难免受伤,接触这些较多,想到这里,低头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姑娘,软声道:“锦笙?嘴巴张开,一会儿有点痛,咬住我衣服。”
锦笙迷糊中听到他的话,咬住脸前竹纹压边的衣领。
太医将瓶中的药酒迅速的泼洒在伤口上,锦笙猛的一僵,剧烈的想要逃离开来。
叶庭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姑娘:“快点!”
“诶!诶!”太医猛烈的点点头,再次向伤口泼去。
左侧胸口突觉剧痛,他低头看去,锦笙整张小脸趴在自己锁骨下,用力的咬了下去。
叶庭皱着眉眼,轻抚着她被打湿的发丝,如给小猫顺猫般,小心翼翼。
“好了好了!”太医扔下手中瓶子,摸索出药箱中的创伤药和纱布棉垫,上完药后用纱布包裹正方形的纱垫,缠绕着锦笙整个肩部,将伤口包裹好。
他转身擦了擦额上的汗,暗自呼出一口气,从药箱中拿出几瓶药,交给叶庭。
“这是创伤药,每日两次,给姑娘换药便可渐渐长出新肉,还有一瓶是百花露,等结痂后,防止留疤用的。”
叶庭将披风给她包好,只露出一张睡过去的小脸。
太医出去换了刘总管进来,“叶公子,奴才这就吩咐下面的人去禀报皇上,严查此事!”
在自己负责的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今后算是完了,刘总管一脸颓废。
“不用”
“!?”他猛的抬起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这件事,我自己处理,无须禀告皇上,你只须将事情帮我转告吏部尚书府杨锦烨,他会看着办。”
说完,便抱起锦笙走了出去,刘总管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如劫后余生般,赶紧吩咐安排下去,屋内的人匆忙开始收拾起来。
“大公子?”祁风看到本应在宫中参加寿宴的人,突然出现在房中,面露疑色。
叶庭将锦笙俯身卧在自己床上,下方用蓬松的绒被垫好,“吩咐下面熬点燕窝备着,我爹回来问起我,就说突然身体不适,回来歇着了,这几天,不要让任何人来我院里。”
“是!”祁风看着床上的姑娘,心下了然,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叶庭用湿润的方巾,细细的擦拭锦笙满是泪痕的脸,她仿佛感受到些许清爽感,微皱的眉头松了开来。
“云妈!”叶庭向门外轻唤一声。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年长的妇人,“庭哥儿?你不是在宫中吗?”
云妈转头看到床上的女子惊了惊,小声问:“这是?”
“这是将军府未来大夫人,这几天住在府中养伤,不要让别人发现她在我这。”叶庭将锦笙压在身下的墨发,轻柔的拉了出来。
云妈笑眯眯的看着床上的二人,一脸高兴,我们家庭哥还从未对什么女子这么上心过,之前一直担心他是否身患隐疾,这下我心里可算安稳了。
“你出去!”
云妈上前将叶庭推了出去,“我要给夫人换衣服,你小子给我出去!”
叶庭无奈,关上了门,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呼~”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
“主上!”一个黑子蒙面男子,恭敬的跪在石桌前。
“去查一下今日的事情,重点关注叶谭。”
“是!”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叶庭看着房门,面色冰冷。
宫内。
锦千焦急的拉住刚下场的锦烨:“兄长!姐姐刚才说去出恭,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也不敢去找她,害怕走岔了,你快让人去找找!”
锦烨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坐下:“一会儿回去要向爹娘撒个慌,就说锦笙碰到李丞相家的大姑娘李悦,相谈甚欢,被邀至丞相府中相玩几日。那边我已经招呼过,我们这边不要露馅了。”
锦千看着锦烨严肃的神情,心中不安:“姐姐怎么了?”
“她被铁水烫伤,治疗时叶庭也在场,被他带回去养伤了,若传出去,名声恐会受损。”锦烨小声说。
锦千皱起小脸,很是担心,点了点头。
寿宴结束时,已是半夜三更,杨尚书酒至微醺,站在宫门前的马车下,等待着锦笙她们。
他远远见到锦烨他们的身影,捏了捏眉心,晃了晃头,怎么是两个人?
他清醒一下再次看去,确是只有两人,他向周围看了看:“锦笙呢?”
锦烨稳重道:“妹妹今日与李丞相家大姑娘相识,相聊甚欢,被请去府中小住几日。”
“这孩子!成何体统!”杨尚书有些微怒。
“哎呀爹爹!姐姐刚回来都没什么友人,如今好不容易认识一个谈得来的,多好呀!”锦笙抱着他的胳膊软声撒着娇。
杨尚书想了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一起上课马车,锦烨二人偷偷松了口气。
“啪!”将军府,叶谭的房内传来一阵清脆的摔杯声。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一个瘦小的粗衣男子跪在地上,打着抖的不断磕头。
“拉下去处理掉。”叶谭风轻云淡的坐在榻上低头喝茶。
两名下人将剧烈挣扎的男子嘴巴捂住,拖了出去关上了门。
“公子,小的请罚!”一个壮硕的男人站在一侧,声音如磨砂般粗砺沙哑。
叶谭没有理会,悠闲的品着杯中的绿茶,屋内格外寂静。
许久后,他淡淡出声:“这次没有闹出大动静,索性就先饶了你,再有一次,自己了断。”
男人猛的跪下:“霄云知错,谨记公子不杀之恩!”
叶庭…你倒是命大。叶谭揉搓着手中的红色剑穗,眼神凶狠。
“渴…”
床上传来虚弱的声响,坐在榻上假寐的叶庭,睁眼向床上看去,随后倒了杯温水,坐至床边。
锦笙迷糊间被叶庭扶起,贪婪的喝着唇边杯中的温水。
喝完后,神智清醒了些,她打量着屋中的布置,没有出声,仿佛还没回神。
叶庭将杯子放到一边,轻声说“这是将军府,你身上有伤,回去不好交代,我便把你带回来养几日。”
锦笙呆愣一会儿,消化着听到的信息,点了点头。
“那你睡哪?”
“这几日我睡书房,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尽量不要出去,避着点院外的人,你家里那边已经交代过了,你不用担心。”
锦笙了然的点了点头,看到身上男人肥大的衣服,耳尖微红。
“这是我让云妈帮你换的,她曾是我阿娘的贴身侍女,阿娘走后就在我身边服侍,从小看我长大,我已经吩咐过了,有什么事情找她和祁风便可。”
“嗯,今天的事…是有人要害你,你是不是最近的罪了什么人?”锦笙皱着眉头,眼神有些担心。
叶庭默了默:“这事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安心养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