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将鞋子整齐的摆放在玄关处,习惯性的歪头看了一眼正对着门口的钟表。
“今天不睡午觉吗?”他自言自语道。
别墅的采光很好,特别是正对着花园的那一面落地窗。母亲从来不将这扇窗的窗帘拉起来,至于原因的话。皁允晨也不愿意承认,是因为当初他老爸就是从这里乘着直升飞机走的。
窗外依旧日光倾城,院子里的小榭的楹柱矗立在蓝紫色的荆芥中。
“看来母亲大人还是没有变啊,还是喜欢这种又实用又美丽的植物。”皁允晨撇了撇嘴说。
“荆芥,花期7-9月。有强烈香气,除了好看以外还有驱蚊的效果。不仅实用,还美丽。就像我们妈妈一样。”一个天生银发,眼底蓝的不像话的女孩走上前来。
“李艾达,你怎么也在这。”皁允晨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她是他母亲收养的一个养女。聪明大方,比皁允晨讨人喜欢多了。
“允晨哥,请你叫我李奕羊。”女孩眨巴这美丽的大眼睛微笑着说。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叫你中文名的吗?”男孩面无表情道。
“那是以前,人都是会改变的。允晨哥。”
皁允晨看着眼前妹妹,真是个美人。
李奕羊是纯种的高加索人,也就是白人血统纯正的斯拉夫民族。女孩的眼窝没有像其他斯拉夫人这么深陷,颧骨较低,下颚较平。嘴唇鲜红却薄如薄纸。
在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奕羊后,皁允晨发现他的妹妹穿的可清凉了。
光着脚丫,披散着头发。宽松的家居服垂到大腿根,而下身的裤子短的不像话。被上身宽大的白t恤遮盖,只是偶尔隐隐透露出一点下摆。
“母亲在书房等你。”李奕羊踮起脚尖,在皁允晨的耳边悄悄的说着。
“谢谢。”皁允晨很有礼貌的道了声谢,然后就顺着扶梯上了二楼。
“哎呦。”接着楼上传来一个物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噗呲。”
“真是个可爱的哥哥。”女孩捂嘴娇笑着。
吴梓辛擦了擦嘴巴,表示对这顿饭很满意。他转眼看到约纳斯这个家伙居然还偷偷跑进后厨偷了一个卤蛋出来。
“这的确没什么高大上的啦。”他看见陈沛菡好像一脸的不满意,于是安慰道。
女孩一只手托着下颚,另一只手不断拨弄着盘子里的葱油拌面。
“这倒不是因为不满意这里。”
“这里的面不太合我的胃口罢了。”女孩撇了撇嘴说。
“怎么了小姑娘,什么不太合你的胃口啊。”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的手里面还拿着几杯饮料。
“没有,可能是今天棒棒糖吃多了的缘故吧。”女孩执拗的说。
“梓辛啊,你看看你的学妹。这么不像话老学长做的食物。”中年男人说。
“王哥,你别打趣沛菡了。她就是这个脾气,太直了。您见谅啊。”吴梓辛有些抱歉的说。
“没事没事,我不介意。”
“话说你怎么又光临我这里啊。”男人在吴梓辛的对面坐下,有些疑惑的问。
“还您东西。”
吴梓辛把一个黑色小匣子拿了出来,然后把它放在男人的手里。这正是每个观察前站最重要的物品。【埃达】,这个可以感测鲁恩文字的变化的炼金装备。
男人顺手把【埃达】揣在兜里,好像对这个一点都不在意。
“王哥,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随意的放在裤兜里?掉了怎么办啊。”约纳斯急了,他最看不到别人这样对待器材了。
“什么重要的东西?”男人不屑的喝了一口饮料继续说道。
“东西哪有人珍贵啊。”
这时,陈沛菡开始从新打量眼前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然后她开始大口的扒了几口面食,在众人奇怪的眼神里。
“刚刚不是你说不要吃的吗?”约纳斯好奇的问,陈沛菡是怎么改变了她的想法的。
“这面有故事。”女孩头也不抬的继续吃着面。
中年男人看见这一幕,不禁笑了起来。他豪爽的问。“梓辛,你们什么时候回学院?”
“明天。”
吴梓辛对于这种约定好的时间从来都不会改变。
“好,晚上带你们去这条街最秘密的小酒馆喝酒。在绿恙酒店附近,不能拒绝哦。”男人的语气不容质疑。
“当然。”吴梓辛早就想和这个【甜党】里的直系学长好好了聊一聊了。
伦敦。
里昂走进裁缝店里秘密的小房间,有一条狭长的走道不知道通往哪里。但老人没有一点犹豫,径直走向这个通道的末端。
在经历了一段阴暗潮湿的地段,眼前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房间的陈设和通道的阴暗判若两处,一层一层的书架像陀螺一样盘踞在房间的墙壁上。这里的房间的顶部用了某种不知名的材料制作。外界的光线可以直接透过这里的天棚进入。
而现在,里昂可以直接看见外面高挂的弦月。
“这里和你当年在比弗罗斯特里面的房间一样啊。”里昂有些惊奇的看着房间的布局,还有他面前的一个老人。
“里昂,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这里做什么。”房间里的白发老人却半点没有寒暄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里昂对老人的行为却没有见怪,反而开玩笑的说。
“好久没见,你还是这样一幅臭脾气。”
“你说你,那件事情何必自责呢。那件事情不怪你的,是董事会的决策失误。”
在里昂说完这一句话,房间里的光线突然黯淡下来。而在他的眼里,头上那一顶残月。却显得格外明亮。
“欸,别这样嘛。大家好歹是个朋友。”里昂说完,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而那些放在书架上的书籍从上面被风卷起。
白发老人一声冷哼。
“哼。”
“我那些书,你弄坏了。你可赔不起。”话音刚落,房间又恢复了明亮。
里昂大手一挥,在空中漂浮的书们又各自归位了。
“你要是为董事会那些人来游说我的话,那你先就可以走了。”白发老人有些不讲道理的说。里昂眼里露出一丝仇恨的目光。
“怎么会。”
“你忘记【黑色瀑布】行动了吗?我怎么会和那些野心家们同流合污。”老人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了,他说着说着让酒愈发激动。
“那件事怪我,我不应该批准彩虹小队去的。”白发老人想起了什么事情,神情有些低落。
“那件事虽然是你批准的,但带队人是我!”里昂声音显得有些激昂。里昂还在为他辩解着。
白发老头看见里昂激动的模样,不由得更加失落。像是在怨恨自己什么事情一样。
“你找我什么事,我现在已经不是比弗罗斯特的鲁恩文字古老语言学院的院长了。”老人无奈的叹息道。
“我知道你一个学生现在欧洲监测总部工作。”
“我现在对权利没有兴趣。你不要拿这一套过来。”白发老人眼神凌厉的看着里昂。
“别紧张,你知道我最讨厌政客那一套了。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内部消息。”里昂站立在皁道臻面前,双手合拢放在雨伞的把手上。
“什么消息。”
“这次鲁恩符文暴动的原因?还有地点。”老绅士严肃的问。
“你们总部没有收到消息吗?”白发老人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叶。
“我要真实的消息。”说完,里昂转身要走。
“其实你不必如此,将自己贬谪在这么一个偏僻的观察前站。”里昂走了几步,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老了。”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消息用老方法给我。”
“对了,今年有个学生叫皁允晨。”里昂高呼一声,身影便消失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而后,老人脸上的皱纹一下舒展开来。
“等到我有理由回来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他微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