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歌手推着轮椅,慢吞吞的移动。头上都是汗,衣衫也被挂扯了,看起来狼狈的很。
婉春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慢吞吞道:“我从穆家一路推来了这里。”
婉春表面上:“天呢,好可怜。”心里:“你不是会飞吗?”
于是婉春做一个手势,飞天的手势,又指指他。意思很明显,他该明白。
他道:“没有了。”
婉春问:“什么没有了?”
“内力。”
“噢。”婉春恍然大悟。
穆逢春大喊:“我好饿。”成功引起婉春注意
“噢噢,知道了。”
婉春又问陈朝歌:“你要去哪里。”
他答曰:“后山。”
“要不要我送你。”
“要。”干脆利索。
于是婉春下车,和他一起费力地把轮椅抬上去。
穆逢春一直面无表情,并且拒绝帮忙。
等到陈朝歌上车后也拒绝交流。
陈朝歌却先问话了:“听说你不愿来上课是因为我教的都会?”
穆逢春内心:“这人好讨厌啊。”
婉春对这俩人的交流一无所知,正架着牛车快乐的行走,快乐得朝后山去。
车上的问话还在继续。
陈朝歌问:“你读过多少书?你只会纸上谈兵,有解决事情的经验吗?年前邻县发洪水,人口上万,该颁多少粮下来?”
穆逢春内心:“这人好讨厌啊。”
牛车上终于没人说话了。
三个人在诡异的气氛下,行到了后山。
山上都是草木,一进去很凉爽。婉春感觉很舒适,扭头问道:“哎,陈朝歌你要去哪里呀。”
“离你家地不远处的山沟。”
婉春内心:“那你早说呀,为什么要我这样走,绕这么大远的山路。”
婉春郁闷地继续赶车。
山上有野花,也有野果子。果树长在地势矮的地方,牛车从稍高些的山路走过,穆逢春一伸手就能抓住野果子。就这样,一路上抓了不少果子野花下来。
陈朝歌嫌弃地离他远了些。
再行驶不久,婉春就停下了。
“下车吧,下车吧,对了,陈朝歌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着。”
穆逢春正在吃果子,也好奇看向他。他挥挥袖子下马车,道:“来找一个熟人。”
他左右四顾,便好像在找什么。
婉春不由好奇,寻宝吗?
他像发现了什么,忽地急走,之后再顿住。婉春赶忙去追他,还没有挨到他,他又急走,再顿住。如此几个来回,婉春:“……”
他这样走走停停,婉春也跟跟停停,不知不然竟然向山深处走去。这是座小山,婉春并不害怕。
他又一次止住步,婉春也止住。
这一次有些不同。
他久久未有动作,空中似乎连风都有些静止。婉春有些恐慌,但因为对他的信任,没有说话。
他的腿能走路,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救人啊。感觉到危险的婉春如是想。
来得及。
他的行为这样告诉婉春。他提起婉春一个翻转跳跃,婉春头猛眼花的,又莫名其妙的落到地上。
只见刚才站立处有一条黑色的狗??
狗很瘦,眼睛很凶,根根毛发都竖立起来,它弓起腰背,欲要攻击的样子。
但它还只是条狗啊!!!
顶多是只疯狗。
陈朝歌应该能打过疯狗吧。婉春投向怀疑的视线。陈朝歌会不会恢复内力了,毕竟都能站起来了。说不定就瞒着她恢复了呢。婉春越想,心中越喜庆。
就算没有恢复,人也不用怕狗。
婉春正在想着,那条疯狗就扑上来,嘴大张,舌头与口水都甩了出来,很吓人的样子。婉春下意识后退,眼一花,一抹白滑了过去。
什么?
等到疯狗快扑到自己脸上了,她才反应过来,挡在自己面前的陈朝歌跑了,跑了,跑了。
“啊。”婉春吓的摔到了地上。
而那疯狗不料有这一招,它当然也料不到,划出条弧线的越过了婉春。
而婉春反应迅猛,爬起来就跑。那条疯狗反应更讯猛,一个拐弯儿又扑上去。
然后婉春灵机一动。
想到了爬树。
婉春再一次大拐弯甩开了狗,对准眼前的那棵树,手一抱,双腿一夹就往上爬。
而撵过来的疯狗就傻眼了。
婉春继续往上爬,确保安全后,低头看那条疯狗,冷冷一笑。
“傻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你永远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婉春手紧紧抱住树干,而双腿慢慢放松,正在不断变化方向。她坚持不了多久,那么只有反客为主了。她的双腿对准疯狗的方向,用力一跳,就能怼死它。
婉春确保自己的准确度后,松开手,猛的一跳。
疯狗灵机一动,向旁边躲开了。
婉春:“……”
一人一狗对视片刻。
空中有根紧绷的弦。
疯狗再次扑了上来,爪子几乎能勾到婉春的眼球。
婉春自知无法逃脱,却好像被谁提了起来。高高的,超越了疯狗所能够到的高度。
提她的人身子硬邦邦的,婉春每次碰到都一惊,只能尽量缩起身子远离。这人身上有种清冽的气息,让人想到雨淋过的竹叶。
是……谁呢?
这人提着婉春的后脖领,使婉春无法回头看。
他提着婉春在树间飞奔,足尖轻点,瘦弱的树枝抖动,便能不断变化身形。而婉春被甩来甩去,身体被树枝不断拍动。俩人过去时,枝叶也大把调零。
“你是,谁?”
没有回话,婉春不知被甩了多久,头昏脑胀的。他终于停了下来。
婉春凝聚视线,眼前就划过了一抹白。
那样的白,好像海面耸立的冰山。
陈朝歌!
陈朝歌堵在了他们面前,看眼婉春,冷冷道:“放开她。”
提起她的人手一动,摇了摇地。很挑衅的做法。
婉春浑身起鸡皮疙瘩,抓自己的人会是谁?
陈朝歌根本不在意。他们俩谁也没动,在对峙着。身上都有种气场,在相互绞杀。
这样情况下,婉春也想着办法。毕竟自己的命可在别人手上啊!
树下传来几声狗叫。婉春低头看,又是那条疯狗。呸,破狗。
她又想起陈朝歌独自逃跑的事,勃然大怒:“陈朝歌,你刚才竟丢下我逃跑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跑。”
陈朝歌面无表情,只盯着婉春身后那人看。眸眼里映出个人影,似乎,是一个男人。还是个很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