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黑暗的空间里，氧气逐渐变得稀薄。仅有一人宽的狭小空间，秦臻疯狂拍打着周围墙壁，疯狂呐喊，却始终无人应答。
在秦臻意识即将消失之际墙体慢慢倾倒，随着刺眼的光亮照入秦臻眼睛一闭昏睡过去。
“呼、呼”
猛地从床上坐起，秦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是这个梦”自从那年失忆开始，秦臻已经忘记几次梦到那个地方，每次又都会在最后关头惊醒过来，这梦就像一个走不出去的轮回一直缠着他直到现在。
“叮、叮~”
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铃杵敲击的声音逐渐清晰，听着《金刚经》，秦臻的情绪渐渐平复。伸手关掉闹钟，秦臻并不想在道观里播放完这篇佛家经文，虽然这所谓的道观只是一间租住的民宅。
做完早课，秦臻像往常一样在门口摆起抽签算命的摊子，等待顾客的上门。
人的名，树的影。
坐在门口，望着眼前不断走过的游客秦臻表示深有体会。
虽然临近旅游风景区，但是他们这种看着明显不靠谱的算命摊子一如既往的门可罗雀。加上这种淡季，要是一天能有几个求签问卦的顾客已是幸事。
放下手中的书籍，推开眼前绿竹做成的抽签筒，实在无聊的秦臻干脆摆开架势练起十二段锦。
穿着略显宽松的道袍，此时的秦臻还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感觉，当然，要是把旁边那写着‘阴阳神算’的招牌拿开的话。
就在秦臻渐入佳境的时候，一声略显局促不安的微弱嗓音打断他的状态。
“道长，求你帮帮我。”
秦臻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睁开眼，虽然对方戴着鸭舌帽还用蛤蟆镜和口罩遮挡了面容，秦臻还是通过对方的身材确定了其性别。
虽然那掩藏在长衫下的对A有点不显眼，但是做他们这一行要是没点眼力劲怎么行。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要穿成这样，但秦臻的脸上还是立马浮现职业性的笑容“不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能帮的小道一定帮。”
秦臻抬起头，那女生才看清他的面容，这算命的太年轻了，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自己刚才应该多走几步去山上的。
“要不我还是先到山上看看。”纠结了一下，女生还是说出口，起身就要离去。
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秦臻一下子急了，站起来喊道：“姑娘别走啊！”
看着那女生明显没有停步的迹象，秦臻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定是有琐事缠身，何不坐下来…。”
秦臻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女生怔了一下，便开往回走，重新坐回桌前，紧张中带点希翼的问道：“道长看的出来？”
“咳咳”
嘴巴张了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秦臻只好假装咳嗽来化解尴尬。刚才他只是脑子一抽才那样说，他看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而且对方把帽檐压的那么低自己哪看得到她的印堂有没有发黑，只不过这女生确实给自己一种心里很压抑的感觉。
“姑娘先将事情说来听听，小道看能不能帮你解惑一二。”
女生开始沉吟，内心深处明显有着思想斗争。
终于，女生开口了，“道长，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秦臻嘴角抽搐，“…”
这人怕不是来砸场的吧，要是这世上真的有鬼，那自己老家所在的‘白街’还不鬼怪成群，泛滥成灾。
但既然是顾客上门，秦臻也不好说的太过难听，起码在对方没表明身份前，“姑娘说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
女生紧张的盯着秦臻，见他不信，便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样东西推到秦臻面前，“这好像是那东西留下的。”
看到女生从包里拿出的东西，秦臻只觉压槽有点酸疼。
这砸场的也太敬业了吧，连这东西也敢弄来，还是说现在这行也不好混了。
只见桌上放着一截被透明胶带包裹着削薄的竹片，别人或许不知道它的用途，但对于在‘白街’长大的秦臻来说太了解不过，这是专门做纸偶用的竹篾。
不同于其它的扎纸，为了追求纸偶的逼真圆润，除了一些主要支架，许多扎纸匠都会用削薄的竹篾来做内里的框架，而不是直接用细竹条。
现在这竹篾边角有着烧焦的痕迹，说明这是祭祀过的。
一般来说这燃烧过的扎纸是给已逝之人用的，谁会这么无聊把这东西带身上，就不怕沾染晦气？
秦臻放在桌上的手隔空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竹篾，没有要触碰的意思，“姑娘，可以告诉我你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吗？”
顾客就是上帝，既然对方都演全套了，自己也要积极配合不是。
“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后这东西就在我床头了。”说话的过程中，那女生不断的左右张望，就像是有谁跟在她身后。
好家伙，你还演。
“可以告诉我梦的内容吗？”什么样的梦能和纸偶扯上关系，秦臻有点好奇对方的说辞。
“那晚我父母上夜班没回来，我锁好门窗准备睡觉，因为我们村以前发生过入室盗窃，我还特意反锁了卧室门。”
“关灯后我发现床尾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打开灯又什么都没有。我想到人在突然进入黑暗的情况下眼睛并不能一下子适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在意。后来在眼睛适应黑暗后我还特意查看了一下，墙上什么都没有，其它地方也很正常，我也就没再去想，安心睡觉。”
“我睡眠向来很浅，那晚睡梦中我感觉到房间里有奇怪的响声，就像枯叶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说到这里，女生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喉咙下意识的吞咽着唾沫，双拳紧握，身体不住的颤抖。
秦臻下意识的伸手握住女生指关节已经泛白的拳头，这才注意到她的手异常冰凉。这种冰凉并非身体孱弱的那种，倒像是阳气缺失的样子。
难道她没说谎？
大概是感受到秦臻手掌传来的温度，女生身体颤抖舒缓许多，这才接着道：“一开始我以为是在做梦，但是那声音就像脚步声一样慢慢的向我靠近，越来越清晰。迷糊中我看到我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他正向我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