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彭根家中,杜鹃就躺倒在了床上,吃不下饭,脑子嗡嗡作响,头晕目眩,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渐渐没了眩晕的感觉。期间彭根忙前忙后,嘘寒问暖,唯恐照顾不周。杜鹃好起来后,对彭根心怀感激,立刻开始了缝缝补补,浆洗翻晒,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彭根从田里回来后,发现简陋的小屋焕然一新,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两人情投意合,爱意更浓。家里收拾妥当后,杜鹃执意要跟着彭根去田里干活,彭根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到了田里,没有干过农活的杜鹃一切以彭根为标杆,牢记步骤,渐渐干的得心应手起来,后来更是一个人可以顶彭根三个。
彭根娶了媳妇后,床再也不是原来的冰窟窿了,每天晚上抱着热乎乎的女人睡觉,是多么惬意的事!
夜里,听着杜鹃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彭根却睡不着,暗自思索:辍学这些年,之前因需要赡养父亲,不得已只能在田里捞点营生,如今没了牵绊,杜鹃又能干,自己何不找点别的出路改善一下生活?如今麦子已经播种,只等来年春天浇水施肥,几个月的农闲不能白白浪费。
打工地方又不能太远,跑远了舍不得家里,更舍不得心尖上的杜鹃。彭根思来想去,下定注意,到县里找个活干。
第二天,彭根就骑车到县里四处打听,看哪里有招工的。只可惜没有门路,转悠了一天只得回家。第二天,彭根又早早的起来准备进城碰碰运气,杜鹃怕彭根受苦,煮了几个热乎乎的鸡蛋让他揣兜里。彭根这次来到了县郊,想在这里碰碰运气。正骑着车漫无目的的转悠,忽然听人喊自己的名字。扭脸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初中同学陈生。
上学时陈生和自己关系不错,学习较差。多年不见,已经成熟了不少,只是穿着不太体面,浑身上下都是灰尘。陈生见彭根打量自己,羞涩一笑:“我上学没本事,现在在工地上当小工搬砖呢”
彭根掩饰住自己的诧异之色问:“哦?家里不用你操心么?”
陈生笑道:“你忘了?我家在县里,也没地,不做这个吃啥”
彭根问:“这活好干吗?”
陈生答:“还行,一千块砖一毛钱,多干多得,管吃管住”
彭根连忙问:“哦?不瞒你说,现在田里没活,我正想找个活干,不知你们还要人吗?”
陈生听了惊讶道“你是知识分子啊!干这不委屈吗?”
彭根摆手道:“什么知识分子,我高中也辍学了,现在就是个农民”
陈生惋惜道:“哎,可惜了……走,我带你去见领头的,给你举荐举荐”,说着,两人相偕往工地走去。
工地正在盖的是一所学校。管事的叫冯西有,听说是工程承包商的小舅子。每日在工地巡视外,也负责物资采买、工时记录等。
工地上的活多,多一个人不多,冯西有当即同意彭根进工地干活。彭根连忙回家收拾了铺盖,当天夜里就在工地住下。
工人们晚上就住在已经盖好的一楼教室内,铺盖各自随意的放在各个角落里,早上天不亮,彭根就和工友起床。工地上有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妇负责一日三餐,说是一日三餐,其实每日都一样,早晚馒头稀饭加咸菜,中午面条,里面飘着零星葱花点缀。
吃了饭,彭根被安排跟着陈生搬砖,两人肩上搭着毛巾,一次搬起高高一摞砖头到施工点,再由另一小工传给墙上的大工。
直干到天黑透,再也看不清路,一日的劳作才算结束。陈生搬了3000块砖,彭根只搬了2000块砖,却感觉腰都断了。
吃饭时,工友们各自拿出旱烟抽了起来,今日轮到陈生买酒,陈生买了二斤散酒,大伙相互传着,顷刻间就瓜分完毕。
陈生让彭根烟酒,彭根推辞:“不会这口”
陈生笑道:“彭根,论学习我服你。这要论起搬砖,你就得听我的了。听我说,抽管烟,喝点酒,啥酸疼都没了,睡上一觉,明天又是生龙活虎的”。
彭根将信将疑,烟抽了一口呛的直咳嗽,酒辣的嗓子疼,但是看着大家享受其中的样子,也就硬着头皮喝了。不一会儿就感觉身上热乎起来,酸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