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生进城前从没摸过车,一进单位就被师父拉到了太行山下的驾考训练基地,这个基地常年接收各个单位委托培养的新手司机。师父把彭长生的行李放下后,交代一番就开车回去了。
彭长生在太行山下,和其他学员一起过起了军事化的培训日子。不仅要学习各种车的知识,还要认识车的不同部件,保养、修理知识。最后就是驾驶技能,小汽车、小货车、大货车都要学,过障碍、限速通行、定点停车等等,琳琅满目的学习安排把彭长生的时间占据的满满的。彭长生对不爱干的事正眼不瞧,但对自己感兴趣的事却有一股韧劲,可能是遗传了父亲的爱车基因,时间一天天过去,彭长生竟无察觉。
三个月的封闭学习很快结束,彭长生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货车驾照。回到公司后负责单位日常物资的运输。彭长生嘴甜,见人先叫叔姨、哥姐,身高一米八,身材颀长;面容已经脱了稚气,眉眼英俊。
跟着负责采购的老赵跑了几趟供销社后,彭长生自己有事没事也爱往这跑。原来,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叫文月的销售员。文月家就是省城的,虽是普通人家,但到底是城里长大的,气质与农村孩子明显不同,且家庭条件比农村还是好了一大截。文月身材不高,尤其是站在彭长生身边,还没到他的下巴。体型偏瘦,瘦的让彭长生觉得使劲一抱都能抱骨折了。她颧骨突出,单眼皮,算不上美人,也不爱笑,但彭长生就是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总觉得文月举手投足都是无尽的韵味。
文月起初见到彭长生,也像供销社其他女孩一样被其外表所震撼。彭长生参加工作后,衣服鞋子都拾掇的崭新,人又长的标致,走哪都是一个标准衣架子,让人移不开眼睛。但是文月坚持不为所动,他虽帅气,但不一定靠谱,且油嘴滑舌,身边一定不乏女孩子,自己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个靠谱的对象才是。
彭长生每次到供销社都要买上点瓜子、糖果请供销社的几个女孩子吃,不管聊什么,眼睛都有意无意的观察文月的反应,一段时间下来,发现文月虽不排斥自己,但也不像其他女孩一样和自己有说有笑,总是揣着一份自傲,摸不清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思。
一日,彭长生得了空开车过来耍,发现文月不在,一问才知其相亲去了。彭长生听了顿时感觉脑子嗡嗡响,后面别人说了什么也不听,问清楚地方径自开了过去。
彭长生一路开到了省人民公园,进去之后左右张望,不理会旁边投来的惊羡的目光。忽地看到远处文月正和一个男子并肩走来。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却还要佯装刚巧碰见的样子迎上去,彭长生换上了一贯的洒脱不羁的表情,远远的就朝文月挥手。
彭长生正在暗想借口,只见文月一望见自己,就撒腿跑过来,上前一把抱住彭长生的胳膊,娇俏的笑着说:“长生,你来接我了?”
彭长生自知她有苦衷,立马配合道:“是啊,走吧,想吃什么,带你去”
那男子上前一步,愤怒的朝文月质问:“他是谁?你父母不是让你来和我相亲吗?”
文月抱歉的贴着彭长生的胳膊回道:“张先生,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的婚姻只有我自己能做主,那么,再见了”。文月拽着彭长生的胳膊一路走到了公园门口,脸上还挂着一层薄怒。文月站住脚,怔怔的不知下一步如何应对父母的责难,一抬头就看到了彭长生正痴痴的望着自己。虽然身高悬殊,但彭长生弯着身子,脸贴近了过来,一双眼睛近在咫尺,满是温柔和戏虐。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0.3秒,彭长生觉得自己已经在第一眼看到文月时就深深的坠入了爱河。文月只觉得心跳陡增,之前抑制住对他的幻想,此时像疯草一样在心里挠动。忽然发现手臂还在彭长生臂弯里,迅速抽回,羞红了脸。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彭长生换上自己满不在乎的戏虐口吻说:“咳……文大小姐,接下来去哪里?小的悉听尊便”。
文月恢复了以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道:“我想随便走走,额……刚才唐突了,谢谢你!你先忙,再见”,说完就要走。
彭长生怅然若失,连忙跟上道:“哎……别,你想散心?我知道一个地方特别好,走,上车”
文月将信将疑,看彭长生满面春风的样子,自己忽然也开心了起来,笑道:“好,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