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小安汇报完之后，老师宣布课间休息一会，然后其他人再继续。
沉默的课堂开始活跃起来，课上没说完的话想课下继续，上厕所的离开座位，有疑问的自去请教。
老师那边方言率先说出疑问之后，敢于提问的队伍壮大了起来，没过一会那边就成了小型的会议现场，要提问的趁热闹，没问题的也去听听别人的疑点在哪里，郝老师虽然课上古板严肃，但谁都知道他是真正的大佬，课上教学结合临床经验总会让人醍醐灌顶，少走很多弯路。
张小安收了U盘，默默从讲台另一边走了回去，大佬虽好，但若本身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更何况她老早就留了老师微信，不急在这一刻。
好吧，其实以上种种都是借口，她站了一节课，汇报了一节课，是真的精神疲惫。
曲悠远贴心地把水打开，张小安坐在座位上“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末了道：“以后我汇报的时候，你别来了。”
“不，”曲悠远快速拒绝，那样的话，自己可不就看不见张小安的这一面了吗？
张小安把水杯盖子盖好，耐心道：“你来的话，我会比较紧张。今天好多次卡壳了，你不可能没发现吧。”说起今天，状态简直是倒退回了初出茅庐的岁月。
“那我偷偷来？”曲悠远退让一步，努力争取。
“不行，”张小安有些烦躁，“在我没克服之前，不许出现。”
曲悠远一脸郁闷，“我来蹭课也不行吗？”
张小安脱口而出的就是想要拒绝，不过看到曲悠远失落的神色后，心软道：“郝老师的课别来就行，不然你在场的话，抽到我却答不出来或者答错了很尴尬。”
“好的吧，”曲悠远也不为难她，“不过你不能老在我面前太放不开呀，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情侣。”
“嗯，”张小安也反思自己这个毛病，“我以前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害羞的，给点时间适应一下。”
“这说明什么？”曲悠远笑道。
“说明什么？”张小安不解。
“说明你在我面前有小女生的自觉了，在你心里，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曲悠远甚是欣慰。
“哦，”张小安面无表情，心如擂鼓，此时此刻非常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怎么破。
曲悠远揉了揉她的脑袋，仿佛看穿了她一本正经下的面红耳赤。
郝老师的救场从来都很及时，在张小安不知道说什么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小暧昧的时候，老师宣布汇报继续。
张小安翻开课本，装作认真听讲的模样，曲悠远一脸无奈，只好拿出手机敲字。
“跟我说说话。”
“好好听课。”
“课又听不懂，讲的又无聊，书本又没有，只有划划水找小姐姐聊天，才能活着过完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的样子。”
张小安默默地把课本推给他，自己翻开本子，重新装作认真听课的模样。
“这下可以认真听了吧。”张小安回复。
“暂时吧，他讲的骨关节炎在哪里？”
“……就在打开的那一页，还有，是骨性关节炎……”
“哦哦，看到了，这上面还有笔记呢，什么非对称性，非炎症性之类的，之前预习的吗！”
“……是刚刚讲的……认真听，老师呆会肯定会补充讲解提问的，数不准就提问到你……”
“真的，假的？我又不在你们班名册上。”
“可能性很大，老师见你面生，肯定会怀疑你旷课。他记性可好了，大部分人的名字都记得。”
能做到学业指导老师都做不到的事，张小安不知道该夸赞郝老师严谨认真还是该担心自己这门课的期末成绩。
事实证明，一旦临床经验丰富的大学老师开始认真出题，试卷上不知道会多了多少道坑。
曲悠远显然也有点担心张小安说的可能性，说不出来不可怕，当着张小安的面还是有些小尴尬的，遂拿起书本认认真真看起来。
张小安同样不敢懈怠。
不过，在60多人中被抽到，终归是小概率事件，两人的运气都没有那么背，倒是方言别叫了很多次，看来是深受老师器重。
临近结束的时候，老师上讲台道：“同学们的汇报就到这里了，大家回去好好看一下。期末考试的内容，我现在明确告诉大家会涉及这方面，等一会，学委记得把课件分享到群里。”
“还有一个事是，我这边有个实验，需要写论文，有没有人想试试？等会下课的时候感兴趣的同学可以来这边报名。”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张小安知道，这意味着跟着老师的实验，本科阶段就可以在权威刊物上发表论文。
曲悠远的专业不涉及这样的实验项目，但毕业论文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差别，遂问张小安这是什么意思。
张小安解释道：“郝老师之前在做一个项目，挑战赛拿过奖的那种，现在在出数据的阶段，不知道是主项目还是实验过程中出来的子项目，现在的意思应该是放给学生来写论文，可以署名发表，一般本科阶段就能发表这种级别论文的话还是很有优势的。”
“哇，这是要把成果免费分享吗？”曲悠远惊叹，看了看讲台上的郝老师，心中敬意油然而生，“你要不要去试试看？”曲悠远见郝老师身边已经围了几个人，兴致勃勃。
“我的话，自己手里有一个项目，目前在等学校里的审批，没时间去跟这个了，还是不要浪费机会了。”张小安思索道，随即转身去寻找三妹。
由于曲悠远和她坐在一起，三妹很有眼力劲地没有做电灯泡。
三妹显然是将老师的话听听就过，看着讲台上的动静好奇多过激动，张小安坐在她旁边，把老师的心意如上说了说，建议道：“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三妹被张小安说得有些动心，不过却是不够自信，毕竟自己什么水平自己知道：“我怕我水平不够。”
“没事，不是还有我的么，”张小安道：“总比你每天在宿舍无所事事的好，去试一下。”
三妹依然踌躇，但内心显然有些被打动。
“再说了，去看看别人怎么做的实验也好呀！”张小安继续劝导。
三妹目光坚定，下定了决心：“嗯，那我去报名了。去看看也不吃亏。”
“嗯，加油。”张小安握拳。
曲悠远也给三妹加油打气，说实话，他也有些动心来着，想去看看医学院的实验项目做起来会是什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