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和凌薇薇相识的故事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久到陈明都觉得凌薇薇都忘了自己。万万没想到,下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陈明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觉得造化弄人。可能上天注定自己的心里就永远住着凌薇薇,但自己和她的相见就总是不易,每次千载难逢的相遇,都躲不过一个仓皇失措的结局。
自己永远是被留下等待的一方。
凌薇薇的手术进行的还算成功,但是手术的切口过深,恢复起来不是很容易。而且陈明发现了凌薇薇疤痕体质的秘密,这道伤口应该是会永远留下来。
留下来也是美丽的。
陈明心里暗自这样想。
手术结束,凌薇薇终于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冷厉霆赶紧上前,却猝不及防看见了凌薇薇苍白的脸色。几乎嘴唇都是青紫色,几缕湿湿的头发贴在脸侧,眼睛紧闭着,双脸深深的凹陷下去。
冷厉霆第一次见到凌薇薇这样,心脏骤然一疼,觉得一阵愧疚。自己真是什么也干不好,就连面前这么一个小姑娘都没有保护好。
凌薇薇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冷厉霆看见凌薇薇躺在病床上,各种复杂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复杂的数据说明着凌薇薇的生命体征,那些与她身体密切相关的数字敲击在冷厉霆心脏上,每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让他觉得紧张。
手术结束,已经从下午折腾到了深夜。
天早就已经全都黑了,高雪琴终于觉得自己的戏演得有点过了,应该停一停。
“那个,要不,咱们回家吧。”
高雪琴把头仰起来一点,看了看挂着的输液瓶,和守在旁边的凌霜儿说到。
“不行。”凌霜儿皱着眉毛,一把按住正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的人,“这怎么能行,你好好躺着。”
“哎哟,妈没事,一点事都没有。”高雪琴一大早起来就碰上了这么一出戏,演了大半天,在床上躺的全身都麻了。此时一阵腰酸背痛,真想起来活动活动。但是奈何自己早上曾口口声声的声称自己被撞出了好歹,但是奈何自己演的这一场戏收效甚微,最后“肇事者”还进了抢救室。
早该知道凌薇薇有心脏病的。
高雪琴心里喃喃自语,早该想起来。
是自己大意了。
高雪琴觉得不该今早,好好的没事自己去招惹那个黄毛丫头干什么,这回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凌国良绝对不会轻易了结她。
高雪琴心里越想越焦急,几乎一刻也在床上躺不下去了。想心事入了神,把刚才和凌霜儿的那一段来去对白给忘了。
“哎哎哎。”身子还没坐起来,就被凌霜儿按回床上,“你要干什么啊,液还没输完呢。”
凌霜儿尖着嗓子喊叫着,大惊小怪的样子可谓是深得高雪琴真传。但此时高雪琴没心情高兴,一心只想着自己要怎么离开这张床。
没有想着要起来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有了这个念头真是在床上一秒钟也多待不下去了。
只觉得背后一阵灼热,平整的床单愣是隔的皮肤生疼,后悔莫及自己可真不该把戏演的这么逼真。
正在纠结着怎么把自己这个小祖宗请走,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凌国良走进病房。
高雪琴心里一惊,怎么回来了?凌薇薇的状况怎么样了。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此时显示不是问出口的好时机,高雪琴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保持安静。
就像此刻,高雪琴闭着眼睛假寐,竖起耳朵听着。
听见凌霜儿正和凌国良说着话。
“爸,薇薇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啧。
高雪琴在心里啧了一声,自己的这个傻女儿啊,真是不懂得一点自保的方法,照她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方法,早晚要害了自己,然后顺便把她这个亲娘也给坑了。
但是好在这次,还伤及不到自己。
高雪琴紧闭着眼睛,装作睡着。其实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仔细观察一番凌国良的一举一动。
凌国良“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从声音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愤怒。
“你要干什么。”凌国良吼了一句,没有回答凌霜儿的问题。
凌霜儿终于变聪明了,没有说话。
但这并没有让凌国良的怒火变少一点,凌国良还是压着声音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契机等了多久,这个机会对我们千载难逢。”
凌霜儿始终低着头,凌国良的怒火稍微平息一些,声音小了一点。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遇事冷静一点儿,冷静一点儿,可是你呢,永远都是这样,莽莽撞撞的。要是凌薇薇真有什么事,别说半分钱好处捞不到,你爸爸的前途和我们家的未来,可就被你一手葬送了。”
凌国良越说越觉得愤恨,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败在自己女儿的手里。
但是凌薇薇,凌薇薇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女儿呢。
此时的凌国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想这些,所有的怒火都对着凌霜儿咆哮一通。抒发完所有的怒气,终于成功的把凌霜儿给吓哭了。
凌霜儿低头开始抽泣,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凌国良慌了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么过分。
凌霜儿出生的时候,凌国良已经失去了初当父亲的新鲜感,并且已经过了那个年龄。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一个孩子,但是当凌霜儿学着叫自己“爸爸”的时候。小姑娘稚嫩的声音可爱极了,让凌国良幸福得美到天上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所以凌霜儿是被凌国良宠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点委屈。凌国良更是连大声说话也没有过。所以啊,这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些,怎么见过父亲这样的一面。
当然把凌霜儿吓着了,此时的眼泪如果说三分表演的话,也是有七分来自真实。
凌国良这边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慰凌霜儿,却奈何一个字也再也说不出来。凌国良知道,纵使自己说了什么,凌霜儿也是头也不会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