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的爱妾早不死晚不死偏在她成亲这日死了,这也罢了,这个鲁王竟还要为一个妾守灵?
这个鲁王,仗着皇上的宠爱,太过无法无天了。
看来丝毫未将先帝遗旨放在眼里。
“喜婆,你过来。”江映雪突然唤了一声。
喜婆一愣,下意识地走到了江映雪花轿旁边:“二小姐。”
“扶本王妃进府。”江映雪掀开轿门,将手递向外面。
男子听到江映雪说的话,先是一愣,见喜婆竟真的将江映雪扶了出来,往王府大门走,直接上前去拦,讽刺道:“二小姐,这礼都未成,您就以鲁王妃自居,恐怕不太好?”
江映雪透过盖头扫了他一眼,这男子衣着服装,口气神态,都像极了这王府不小的走狗,想来是个管家, 而后江映雪便道:“这婚事可是先皇御赐的?”
男子皱了皱眉:“先皇御赐的又如何,你毕竟还没有进……”
“当初可是下了圣旨?”江映雪悠悠地打断了管家的话。
“自是下了,。”男子语气还带了几分不屑,只觉这个江映雪也算是厚脸皮了,竟然自己下了花轿。
“很好!”江映雪微微一笑,“本王妃问你,圣旨上写的可是:特赐婚鲁王齐景胜与江家嫡出二小姐江映雪,封江映雪为鲁王正妃?”
管家顿了半晌:“是又如何?”
“好个是又如何!”江映雪突然抬高了音量,“你区区王府一个下人,竟敢藐视圣旨!是先皇亲封我为鲁王正妃,难不成现在还需要你来认可么?”
管家被质问得一愣,先皇旨意是这么个意思,但一般来讲自然是礼成了才可算作是王妃的,可如今再反驳,这江映雪又会拿先皇来说事,管家一时也没了法子。
江映雪冷哼一声:“既是如此,你也无权拦着本王妃。”
这般说着,江映雪便示意喜婆搀着自己往里走。
管家也一时没派人来拦,等反应过来,才想起来要赶紧通知王爷。
这事他是做不得主了,只能请王爷出面。
进了王府的喜婆眉角还有冷汗,进府是进府了,可手上搀着的这祖宗又不知道怎么走,就这么在大院子里干等着?
便听到江映雪道:“跟着管家派去的人。”
喜婆登时明白了,又想起方才江映雪的表现,不禁想究竟是谁说的这江家二小姐是个废柴。
被喜婆领着一路快走,终是到了王府的后院,路上的下人们看见这一身嫁衣头戴盖头的新王妃,也不敢拦。
“滚出去,这会儿进来做什么!”
刚到后院,便听见里面传来男人的怒骂声。
江映雪脚步一顿。
被管家拍过来的下人正含糊其辞着:“这……王爷,王妃她……”
“本王何时来的王妃?你脑子坏掉了么?”男子依旧恶声恶气。
江映雪实在听不下去,放开喜婆的手,半掀了盖头走了进去,正见到里面一黑衣锦袍的男子皱着眉头,面色有些苍白。
江映雪一愣,这男人这么痴情?不过死了个小妾,脸色这么难看,前世虽为毒医,江映雪见人也是惯性的察看身体,很快,她发现有一丝不对,但她姑且按下不表,开口道:“看来鲁王的记性不太好,先帝的遗旨也能忘么?”
齐景盛本就不喜这先帝赐婚,如今听一女子声音这般说,脸色更差,等看到来人的模样,登时明白过来,面上不由带了嘲讽:“怎么,江家的二小姐是嫁不出去么?至于这般着急上门来?”
江映雪却没有回答他,因为她注意到了,床上那个显然是死相模样的身体,很是不对。
几番权衡,江映雪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径自走到鲁王面前,放下头上的盖头:“无论如何是先皇赐婚,不如王爷掀了这盖头,也算是礼成了。”
说罢江映雪便拉住了齐景盛的手腕。
被拉住手腕的齐景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着掀了盖头,而江映雪也证实了一事。
齐景盛面上带上恼怒之情:“你这女人好生不要脸……诶你做什么!”
见江映雪盖头掀下后径自走到床边看自己的爱妾,齐景盛有些着急。
江映雪低头看着床上尸首的面色,又伸手掰开尸首的嘴巴,细细检查一番。
一旁家丁本欲组织,齐景盛却鬼使神差的阻止了他。
齐景盛直觉,江映雪应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江映雪带着笑意站起身:“我还道鲁王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为美人的过逝失魂落魄,原是这般原因。”
齐景盛紧紧盯着江映雪:“你什么意思?”
江映雪瞥了一眼一旁的下人与门外的喜婆,不做声。
齐景盛皱眉,看了一眼江映雪,犹豫片刻,还是道:“你们退下。”
众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退下,留下齐景盛同江映雪二人。
“现下你可以说了,你方才是什么意思?”齐景盛问道。
江映雪面上带了几分笑意:“鲁王殿下应是察觉到了,您这爱妾,走的有些古怪吧。”
齐景盛的面色变得难看。
江映雪接着道:“恐怕鲁王殿下,自个儿也觉得不太对劲。”
齐景盛不耐烦道:“说说看,你瞧出什么了。”
“毒杀。”江映雪掀起薄唇,冷冷说出两个字。
“什么毒?”齐景盛瞥了江映雪一眼,并不觉得奇怪,连他都觉得不对,对方怎么说也是医药世家的嫡女,若是毒杀都看不出来,未免废柴的太厉害了。
“这毒……”江映雪却有几分犹豫,脑海里原主的记忆很多,但并不涉及过多药物,这个世界似乎许多药物的名字与从前世界不同,这个毒她是见过的,也知晓什么药效也知晓如何解,可名字却不知道是不是从前世界的名字,顿了顿,在齐景盛变得不屑的目光里,江映雪还是说了出来,“应是心莲。”
齐景盛其实对毒物知之甚少,他察觉自家小妾被毒杀,本以为是后宅里一贯的女人伎俩,可他今日的身子一直不爽利,身在帝王家,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个儿才是对方的目标,这小妾只是受了牵连。
如今江家这女儿也发话了,看来果真不对了,只是这个江家二小姐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无用,若是连她都能看出的毒药,岂不是轻易便能解除?对方若目标真是自己,岂会如此简单?
齐景盛不由觉得这江映雪恐怕并未看清这毒究竟为何,只是一时胡说罢了。
这么一想,齐景盛的目光里带上更多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