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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台前戏后

端王刚走,台上的这一出戏正好唱完,那些戏子纷纷退下,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隶属于端王的这几个或好友或属下。

“掌门师弟,这位姑娘是?”霁瑶在戏子们退下之后才开始问起王小花的来历,张醉侠半真半隐瞒道:“这是我在星照国结识的好友,王小花!”

“王小花?好俗气的名字!”霁瑶看了看这个长相还算标致,却十分稚嫩的小姑娘捂嘴偷笑。

“小妹妹勇气可嘉,又可知道那些台上唱戏的戏子亦是监视之人,在磊王府中无所顾忌地说出这些,可知会有什么后果?”霁瑶对王小花是有几分欣赏,不过这突然冒出来的丫头也过于敏感了一些,西陵边境这种不动声色的动乱都被她给瞧出来了,想必这磊王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这是磊王府,恐怕几个下人争了一个铜板的事情都逃不过磊王的眼睛,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刻意掩饰?”王小花此言一出,张醉侠颇为担忧地看了王小花一眼道:“小花,你太胡来了!”

“知道了!”对于张醉侠这些日子与王小花之间的话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到底有何心结。还是失忆时候的哥哥最为开心了,王小花忽然想到这些,眼神也暗沉了不少。

“三位贵客,磊王爷让我带各位去客房休息!”磊王府的管家关克是位年轻的武将,不但功夫极好,而且文采亦是出众,以他的才能做个将军亦不在话下,不知为何却在磊王府做一名管家,竟也是心甘情愿。

“有劳了!”张醉侠客道一句,既然端王已经离开,那么在多留此地也没有意义了,便与另外两人跟着关克去了偏远客房休息。

磊王府也是座大宅子,亭台楼阁、兰香水榭比之富商大户一点也不逊色,而在张醉侠在见过星照国见过那些壮观瑰丽的大宅宫殿后对这些已经不觉得多让人惊喜了,光是那一座名为“飞华镜玉楼”的青楼楚馆都比之这里华丽数倍。磊王府的偏远之中种满藤蔓蔷薇,精致亦是极好,这院子共有三间房,正好供三人住下,而一间主卧与两外两间偏卧隔着一座水榭石桥,而王小花正是住的主卧,而另外两人则是住的另外两间偏卧,这样的安排也是恰到好处。

关克安排好这三位“贵客”住处后,便往花园戏台后让演三春的戏子宁奉在收拾完妆容后与自己去见磊王。磊王依旧一派慵懒的姿态斜躺在檀木榻上,而香炉里的龙涎香发出幽幽的馨香。

“王爷!”宁奉在见到磊王跪了下来,磊王抬手示意宁奉起身,宁奉起身之后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磊王问话。

“他们都说了什么?”

宁奉将在众人与端王在花园所说的话又再说了一遍,磊王听后原本在闭目养神的双目忽然挣了开来,笑道:“真是有趣,本王的计划这么多人都没看出来,竟然被个小丫头给拆穿了!关克!”

“王爷!”守在门口的关克在听到磊王的召唤之后便走了进来,磊王看见关克进来目光又瞟向窗外的腊梅园,那些突兀的枝桠还是这般凋零的模样,这梅园都三年不曾开花了吧。

“你觉得那个王小花的小丫头如何?”

“这丫头的确是有几分聪慧,只是做事过于大胆,不计后果!”

“本王想要会会他,你速去安排!”

“是,王爷!”

“你们都退下吧!”关克与宁奉一同推出了磊王的房间,关克轻叹一声,宁奉则问道:“关管家为何叹气?”

“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丫头小小年纪便有这番见识,日后定是大患,前朝牝鸡司晨的事情还少么?你可王爷为何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一个人伺候?”关克一家三代都是磊王府的管家,这个位置几乎成了关家的世袭,久而久之也不再有人在注意到关克到底多有才华,这祖上便签下来的卖身契,若是磊王爷不愿意,那是永远得不了自由身。

“为何?”宁奉在磊王府待了五年,这五年只道王爷孤独,却不知王爷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原本藏的一些小心思,因日常月累渐渐也被淹埋了过去。

“王爷年少之时并非没有倾慕之人,只是发现那人图的只是王爷的身份地位权势之后,王爷便心灰意冷,从此便觉感情误人,也就孤独至今了!”关克才说起这些往事,便觉不妥,立刻嘱咐道:“这事乃是王爷私事,若是再府中乱嚼舌根,小心小命!”

“关管家今日对宁奉说过话,宁奉是都记不清了!”

“你倒也是个灵巧的人儿,要得王爷另眼相看也不是没有机会!”

“宁奉不懂事,还请关管家指点几句!”宁奉低首垂目,原本那些被淹埋的小心思又再度开始发芽生长。

“守得云开见月明!”关克也不再多说,径自离开了,宁奉心情复杂地独自回到了戏班子休息的偏远之中。

记得离开星照国时天空的月亮也只圆了大半,如今已是一轮圆盘,住在磊王府里是为客人,主人不给,连想找壶好酒小酌一番亦是难事,入了这磊王当真就是入了牢笼,这院里看似清静,院外来回巡视的守卫不减反增。张醉侠坐在小石桥上看着月亮想起昔日在烟渝镇过的那种每日卖面收摊插科打诨的日子,忽然觉得那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遇到苏水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想想又不对,即便没有苏水依,张穆翠也是让自己上云剑门,也许没有苏水依根本就不可能凭着丝毫不会武功自己一个人闯过那个东府雾岭进入云剑门,也许在途中死掉。

“哥哥在想何事?”王小花一开窗户便瞧见张醉侠坐在石桥上对着月亮发呆,许久也不曾动弹一下,安静地像一幅画,于是便悄悄走了过去。

“想过去的事情,若是没有遇到水依,或许会有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命运吧!”

“你后悔遇到她了?”

“自然不是!一切都是命运弄人!”

“在哥哥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在烟渝镇的时候我一心想做大侠,那时候以为做大侠可以锄强扶弱,又风光无限,可以肆意逍遥与江湖,无牵无挂。如今我只想找一方好山好水归隐山林,不再为这江湖情仇,天下纷争所累!”

月光依旧明亮,轩辕绝的被刻意遗忘了许久的记忆窜入了王小花的记忆之中。那个雨夜好冷好冷,雨水哗啦啦地敲打着街边的屋瓦。轩辕绝一手打着伞一手牵着琬琬走在这条有些安静得过分的小街上。

“绝,你说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你不要再做万绝城的城主,不再争这武林霸主之位,我也不做这飞华镜玉楼的花魁舞姬,我们一起找一方好山好水归隐山林,不再为这江湖情仇,天下纷争所累!”琬琬忽然停下脚步,完全没有意识这条小街上浓浓的杀气。

“琬琬如今说这些为时过早!”轩辕绝伞一收。袖中的鹰羽镖迅速出手,只听见琬琬身后的屋顶上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条黑影从屋顶上滚落了下来,溅起水花无数,连带落了几片碎娃,在噼里啪啦的大雨声中,显得异常微弱。

张醉侠看着对着自己发呆的王小花,突然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绝儿,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不过开始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罢了!”

“之前所有人都当我是木迟峰,有一阵子我当真以为自己是木迟峰,但仔细想想不管别人如何说,我张醉侠只要坚持当自己是张醉侠便是!绝儿若是因为在这个王小花的躯壳里呆久了有些弄不清自己是谁,那边早些弃掉做回你自己吧!绝儿与我不同,这天下之事,我受姑姑遗志必须要做,这却不是绝儿所要担起的担子!”

“快了,这三界法则只要有人先打破一切就都好办了!”

澄皇子自从得到这魔镜石后一直琢磨着这东西该如何使用才能发挥极致的作用,为此莫言再度被召回。莫言在看到澄皇子手中的魔镜石后惊讶的神情完全掩饰不住,索性不再掩饰,澄皇子看后却特别感兴趣地问道:“莫言这四块魔镜石可有何妙用?”

“之前星照国的异兽之灾可与殿下有关?”莫言没有回答澄皇子的问题,反倒问起之前星照国发生的异兽之灾。星照国对外消息闭塞紧闭,反而外面发生的事情在星照国内很快就能够被传开,这只能说明这些日子莫言亦是在星照国。

“莫言,为何你找到了进入星照国的方法却不曾禀告?”澄皇子眯着眼睛看着莫言,莫言有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觉,连忙答道:“并非莫言不想禀告殿下,只是在莫言派殿下派出去寻找那盏云剑门的上古琉璃灯的时候偶然闯入,进入星照国不久便发生了异兽之灾,之后星照国一片混乱,莫言一时不能赶回,故而才未能够及时禀告您!”莫言立刻跪下摆出谢罪之姿,澄皇子虽然心中还有所怀疑,眼见这莫言还是有其利用价值,故而也未多家为难,继续问起这魔镜石一事。

“这魔镜石出产自魔界西堤嘉山脉,具有极其强大的魔力,故而时常被人用来摆阵可以大大提升阵法的威力,而最为远古的时候却是用来摆召唤阵法,召唤阵法乃是用来召唤地底深渊处蛰伏千万年的异兽妖魔,用起来十分危险,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用此阵法!”莫言耐心地解释,澄皇子完全撇开了为何莫言会知道这些。

“到底有何危险?”

“召唤之阵招出的异兽妖魔皆是不可预知,而异兽妖魔大都十分凶残没有理智,远古之时,能够成功招出异兽妖魔结果不被杀害反而能够掌控其为己所用的那都是运气使然,大多都被召唤出来的东西给生吞活吃了,所以寻常人都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是么?本王子对此却十分有兴趣,莫言可会摆着召唤阵?”

“莫言不会!”莫言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却不敢与澄皇子对视,澄皇子倒也不曾为难,挥退了莫言,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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