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我真的知道错了,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改,囡囡还小,不能没有父亲啊!今儿咱就回去,好好过日子成不成。”
唐俊生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泪的哭诉着,心里却暗暗的打算着,如今他已是人财两空,沈汀兰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若是沈汀兰跟他回了唐家,沈家一定会看在沈汀兰的面子上接济他,还能在趁机利用敲诈许年点银钱。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了沈汀兰。
“唐俊生,我不想再多说了,今日你便休了我,从此你我之间,两不相欠。”她能如此从容的面对他,已是极力的在克制了。
一想到他将她卖给许年,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她活的战战兢兢,忍受着许年的凌辱与折磨,她都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个虚伪的男人。
可她必须忍,若是让人知晓她与许年有染,即便不是她所情愿的,也会被世人唾弃,连累她沈家抬不起头来,还会被人沉塘。
唐俊生双眼泛红,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直掉,刚准备往沈汀兰跟前扑,就被沈灵犀抓住后领拖回了地上。
“唐俊生,没听见我姐说的吗?耳聋是吧,赶紧把和离书写了,以后你俩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若不配合,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沈灵犀摩拳擦掌的威胁着。
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就绝不哔哔,就这磨磨唧唧的,估计等天黑都没个结果。
听到和离二字时,在场的除了沈奕知与沈奕轩以外,皆是一脸诧异的看向沈灵犀。
和离与休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和离之后男女可自行婚嫁,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男女并无过错,自愿分开。
休妻则是女方犯了七出之条,是过错方,一旦被休不仅会遭人冷眼唾弃,此生还不得在嫁人,若有违背则沉塘,对女性极为不公。
在萧英兰与沈老爹的心里,就凭唐俊生这泼皮无赖的模样,写休书都异常艰难。
此时别说萧英兰夫妻俩没想到,就连唐俊生也是一脸震惊,在他们这小村庄里,只有休妻一说,没有和离可言。
若是真和离了,他这辈子比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还要抬不起头,得让他那些朋友们笑掉大牙。
况且他也不可能放弃沈汀兰,在怎么说沈汀兰在唐家还是有那么些用处。
最起码还是可以和许年换点钱使使。
“沈灵犀,别以为我怕你就会妥协,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和离的。”唐俊生义正言辞道。
此时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做观看者的沈奕轩,笑得一脸温和,看向沈奕知道:“哥,前几日听说临州府在抓壮丁去永安挖铁矿,咱们灵犀为了这厮损了五百两,不如把他毒哑了去当壮丁,也缓缓咱们心头这口怨气嘛,你说咋样。”
“不可,好歹也做了咱们几年妹夫,不看僧面看佛面……”沈奕知面无表情的看向眸光一亮的唐俊生,缓缓道:“当壮丁怎么对的起汀兰受的苦,我曾听过大周南疆那边有用人练蛊的,咱们把妹夫送给练蛊的人,也算物尽其用,不枉费这厮来这世上一场。”
唐俊生的脸一寸寸白了下来,他这俩大舅哥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狠,挖矿十去十不回,这摆明了要弄死他。
还有那什么当蛊人,光听听就觉得襂人。
比起这两兄弟的软刀子,此刻的唐俊生觉得沈灵犀虽说粗暴了点,最多也就挨得痛。
这两兄弟简直是从心里上摧残他,真是长的人模狗样的,一肚子的坏水。
唉,可怜他当年施了美男计,睡了他沈汀兰,毁了沈家名声,也没见影响他分毫,还不是依旧考了秀才,当了临州书院院长的乘龙快婿。
那人失了算,他也娶了沈汀兰这个没情趣的女人,还要不定时的面对沈灵犀的暴打。
特码的,好可怜啊!
沈灵犀看见唐俊生发白的脸,偷偷的为沈奕轩兄弟俩竖了个大拇指,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比她揍人有效果。
沈灵犀一巴掌拍唐俊生脑门儿上,打的唐俊生一哆嗦。
“唐俊生,快点写和离书,不然你就去挖矿,当蛊人。”
“我想和汀兰单独说两句,说完我就写。”唐俊生认命道,心中却又开始了一番算计,他有沈汀兰的把柄在手,不怕沈汀兰个贱人不妥协。
沈灵犀看了自家大哥一眼,见沈奕知默认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不太放心的又看了沈汀兰几眼,这才跟着沈奕知兄弟俩出去,萧英兰夫妻俩紧随其后。
屋内,唐俊生的突然靠近让沈汀兰的身体下意识的一僵,满眼防备的看着唐俊生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离我远点。”
闻言,唐俊生将满是不屑与嫌弃的目光落在沈汀兰的脸上,冷笑道:“一双破鞋,老子都不嫌你脏,你还敢让我远点,怎么?跟了许年一年,就把你男人忘了?”
“唐俊生……”沈汀兰一把推开放在他身上不太安分的手,压制不住的怒意在胸腔中蔓延,那隐忍之下的眸光满是屈辱与愤怒。
“怎么?以往都是相公,夫君,跟了许年之后都成了唐俊生了?你要想你的事不被沈家人知道,不被外人知晓,就跟我乖乖回去,不然你那和许年的小杂种就真的要被狼吃了。你也知道,我如今孑然一身,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到时你沈家的名声,你哥哥的前途,你妹妹的婚事,都会因你而毁,你若不跟我回去,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唐俊生满眼的厌弃,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十足的笑。
沈汀兰一下懵了,张了张嘴,震惊的不知该说什么。
孩子居然没死?
可是那又怎样,那孩子就是个孽种,是她一辈子的屈辱,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怎么样?想好了没?”唐俊生上前一步,捏着沈汀兰的下巴笑问道。
沈汀兰被捏有些痛,眉头不由得一蹙,沉声道:“我不会和你回去,我从未见过自己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还到处宣扬的男人,有本事你就去说,反正我的名声从跟了你就没了,早就连累了我娘家。你都不怕我还在乎啥。”
从她和唐俊生成亲后,囡囡不足月便出生,闲话都没断过,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她和许年的事被人知道后,族里长辈为保沈家村名声会将她沉塘,到时她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