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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悲情角色

当天下午,来到紫罗兰庄园后,黎明对泰勒王子却是有了些许敬佩,并不是每个人都敢于站在权威的对立面。

泰勒王子给他安排的庄园非常好,在海边的一个高岸之上,岸边有一个独立的小码头,通过一条小路联通着山崖上的庄园。整体是一个三面环海的半岛地形,风景优美,便于防守。

但是,前来交接庄园之人的身份却是非常微妙,并不是因为来的是一个年仅十八的少女,而是因为她是亚摩斯的独女凯西·伊迪斯。

这个因周围盛开紫罗兰而闻名的庄园主人,便是他的父亲,南大洋贸易公司的大股东,亚摩斯。

亚摩斯最初是一个海贸商船上的水手,后来成立了自己的海贸公司。在自己的海贸公司合并进入南大洋贸易公司后,通过自己的高超手腕,不断通过收购和交换扩大自己在南大洋贸易公司的股权。

终于,这个祖上世代都是渔民的穷小子,成为了如今的南大陆海贸之王,并且他还迎娶了一个伯爵的独女,让自己的女儿拥有伊迪斯这个姓氏。可以预见,在老伊迪斯伯爵去世后,谁会继承这个家族的千年荣光。

说亚摩斯是海贸之王并不是吹捧,他除了拥有约百分之三十五的南大洋贸易公司股份,还拥有一系列与海贸相关的公司,这些公司垄断了南大洋贸易公司的上下游。

从海船制造,到物资配给,货物出售,一系列的业务给亚摩斯带来了巨大的收益。据说他每年的纯利润都有约四百万金币,计算所有公司的市值的话,那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奥斯丁亲王代表的贵族阶层如果要插手海贸事务,亚摩斯就是一个他们绕不过去的坎。

从眼前这个清秀女子提起泰勒王子时的满脸眷恋之情,黎明不难发现两人的关系,或者说两人就没打算对黎明隐藏彼此的关系。

但黎明的确被泰勒王子这一招釜底抽薪弄的头大,这件事已经并非是一个简单的单独事件了。

除了海贸的巨大利润,也许背后还有关于皇室继承人的争夺,黎明可不想卷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此刻的黎明,真想把泰勒王子抓到自己面前,指着他那比自己女友更漂亮的脸质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目送着凯西带着庄园内仆人离开后,黎明和索妮娅回到了庄园里。从心里来说,黎明是不愿意住在这里的,但他上午已经让泰勒王子有些难堪,现在再一次拒绝,那就彻底得罪人了。

提科帝国的实际控制者奥斯丁亲王他惹不起,可亚摩斯与泰勒王子的好意也不是黎明能拒绝的。就算他现在想走,他的船能不能离开港口都不一定。

索尼娅见黎明在送走凯西后一直阴沉着脸,问道:“怎么?事情很麻烦?”

“倒也不一定是麻烦,可这事总是有些让人烦闷。”黎明摇了摇头,在心底怒骂着泰勒王子。

“这样,你和小巴顿去检查一下这个码头,看看我们的船能不能停到这边来,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能快速脱身。”

黎明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现在这个小身板可禁不起这两方势力的折腾。

索尼娅没有再多说什么,如果在海上征战,她还能有点主意。而现在面对的这些局面,就算黎明掰碎了给她解释,她也不一定能弄得懂里面的诀窍。

就比如泰勒王子和凯西,在一般人看来这应该是件好事。奥斯丁亲王在准备进军海洋贸易时,自己的儿子勾搭上了海贸大亨亚摩斯,这难道不是合则两利,皆大欢喜么?

但这么想的人,请不要忘记泰勒王子的另外一个身份,他是提科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换句话说,他是提科帝国所有贵族的下一任领袖,所以他天生便需要承担维护贵族利益的职责。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奥斯丁与亚摩斯合作发展,两人当然能摄取大量的海贸利润。但皇室至少需要在别的方面对贵族们给予足够的补偿。

否则,今天两个人合作的开始,就是提科帝国分崩离析前兆。

至于皇室和布莱斯家族是否能拿出足够的补偿,黎明对此并不看好。即使他们拿的出,也不见得会这么做,因为很多核心利益都不容让步。

而非核心利益,贵族们又怎么会善罢甘休,除了布莱斯家的四个继承人,帝国有的是拥有继承权的贵族。一旦贵族们感觉到自己被皇室侵犯,重新扶持一个皇室来保证自己的利益就是了,又不是非你布莱斯家族不可。

所以在黎明看来,泰勒王子与凯西就是一对彻头彻底的悲剧人物,这两个少男少女的爱有浓烈,他们未来的悲剧就有多剧烈。

黎明现在也没有时间来分析这对悲情鸳鸯的故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忙碌,比如庄园仆人的招聘,比如尽快开展自己的事业。

仆人这一块看起来不起眼,但作为长时间在一起生活的人,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黎明安排维尔瓦和阿莫先去联络一些提供家政服务的公司,问清情况后,自己再来最后决定。

而关于自己厘定的计划中,陶瓷的制作必须尽快日程了,因为黎明发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能让自己的计划疯狂加速。

叫来杜克,黎明让小巴顿带上几个护卫的水手一起出发,准备自己今天就去把场地确定下来。

陶器作为平民们的主要生活器具,每一个大城市肯定有着一个陶器制作的聚集地,至于地点,多半需要看黏土在哪里,因为和瓷器复杂的工艺不同,有了黏土,制陶其实很简单。

布莱斯堡这样的地方有两处,杜克看好的是城西的郊外,这里因为新发现的打量黏土,吸引了很多陶工过来聚集。

但是城西一直是被这个城市的贫民占据,治安很差,黎明特意多带了人手。一行人分乘两辆马车,杜克在车上介绍着他考察到的一些基本信息。

城西这里以前是城市边的荒山,现在随着城市扩张逐渐热闹了起来,但是帮派林立,社会治安及其恶劣,并且路途遥远,货物运输不太方便。

城里另外一个烧制陶器的集中地在城南,是布莱斯堡老牌的匠人聚集地,这里因为附近的黏土耗尽,现在陶工们纷纷来到了西郊。

而在城西杜克发现了白土,这是他用来复制瓷片的原料。其实黎明很清楚,杜克发现的可能就是高岭土,陶和瓷除了烧制工艺的不一样,最根本的区别就是在于原料的不同。

听完杜克的介绍后,黎明心底已经偏向城南了。至于原料,这个世界上又没有环境保护法,找人去挖了送到城南,还更能保持工艺不外流。

到达城西后,看见自己眼前这一片被挖成一个又一个大坑的荒地,黎明有些呆住了。在他的印象里,即使是烧制土砖,也好歹会建造一个砖窑啊,这些一个个大火堆是用来烧制陶器的?

“他们这样真烧出陶器?”黎明呆立着问站在身边的杜克,而一旁小巴顿带领着的水手们却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

不得不说这场面的确是挺热闹的,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大坑和围在坑边忙碌的人群。

黎明眼前的坑大约直径三米、深有两米,在坑的一面有一条掏出的进气口。

很多坑上都燃起熊熊大火,附近许多衣着破烂贫民围在坑边取暖。

在周围逛了一会后,黎明觉得这些人也还不是真的笨,这些大坑看起来比较简陋,但都是利用地形挖建的,坑下有着专门烧火炉膛,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灶台。

而一旁的杜克还对他们的烧制方法大加赞赏,认为挖这样的坑,比建造一个巨大的火炉省事的多。

黎明摇了摇头,没有去理会杜克的话,让他直接带自己去发现高岭土的地方看看。

一行人来到不远处山沟中,这里也是这些陶工们挖掘黏土的地方。

黎明在这里看见十几个奴隶,正在监工的鞭子威胁下,奴隶们在山沟里挖掘着黏土,他们是在专门给还留在南城的陶工们供应原料。

看见这里奴隶黎明并意外,因为海盗们以前也兼职抓捕奴隶的工作,如果海盗们长时间没有收获,也会在南洋群岛抓捕一些奴隶贩卖。据说现在正规的捕奴船已经找到了神弃大陆的位置,很多新的奴隶就是从这一块被神遗弃的大陆上抓来的。

由于现在奴隶市场的货源充足,所以奴隶的价格也越来越低,一枚金币就能买到三个左右。

拿着一块从地上捡起来的白色土石,看着上面布满的半透明结晶,黎明放下心来。准备转到城南再去看看,如果那边也是这样的窑坑,那黎明就得自己建窑了。

可能是几人在附近闲逛的时间有些久,看起来有些行踪诡异,一名管事带着两名看守奴隶的护卫走了过来。因为黎明体面的服饰,管事还算客气,不过两名护卫携带的燧发枪还是小巴顿他们紧张了起来,都拿出了自己携带的短枪。

见双方的氛围有些紧张,黎明制止了小巴顿他们的行为,对管事解释道:“我对制陶生意有点兴趣,今天来这里随便看看。”

黎明说完,指了指管事身后带枪的护卫,管事会意的让两人离的远一点。

虽然心里疑惑黎明这种体面人为什么也会来抢陶工们的饭碗,不过看在可能是顾客的份上,还是恭维的说道:“我们这里主要就是给城南提供陶土,如果您有需要,就来吩咐一下。”

黎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生意,背后说不定就会牵扯到一些什么人物。

带着自己的人手在对方的陪同下离开了西郊,一行人继续前往城南。城南这边的制陶方法也是和西郊差不多,不过黎明还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处废弃的,在山体内部挖出来的陶窑。

让小巴顿派人去打听这个废弃陶窑的主人,黎明一行人便在城南闲逛了起来。

城南这边是布莱斯城传统的工匠聚集地,陶窑的附近的几条街道都居住着一些各行各业的匠人们,街道上两边的门市前摆满了货物,不过前来购买的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和破败。

现在的提科帝国已经有了工厂的雏形,比如铁制品,已经有了规模不小的炼铁厂,这些纯手工制作的匠人们,被集约化生产的低成本挤压的厉害。

没一会,水手带来了废弃陶窑的主人,一个名为老麦克的陶匠。老麦克家里世代制陶,不过现在已经把自己的事业转移到城西,以降低黏土的运输陈本,城南的陶窑便废弃了下来。

简单的商讨后,老麦克愿意出售这个废弃的陶窑,不过需要黎明打包一起买下他的另外几个废弃坑窑,总价十八枚金币。

黎明摇摇头,看来这个老麦克把他当成冤大头了,那些坑窑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随便找几个人都能挖出来,他买来干嘛。

“我最后一次报价,那个山体里废弃的陶窑,十枚金币,你不同意我就另外换个方式跟你谈。”黎明说完示意小巴顿把随身携带的短枪递给他。

看在燧发枪的面子上,可怜的老麦克收敛了自己的贪心,同意了黎明的报价,约定好明天小巴顿带阿莫过来与他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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