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点点头:“你应该已经知道九子鬼母的传说了吧。”
我回想起程冉所说的那些话,对那尊邪恶的佛像有个大概的想象:“大概知道了。”
原木接着道:“就是因为它,那个婴儿才有机可乘。”
原木就这点上给我讲了许多,但总的说来,就是那张符纸,为婴儿提供能够增强怨念的力量。至于符纸的用法和来源,我只听明白了个大概。就是如同蓝精灵里的巫师,他们也同样存在这样的对手。就是遵从邪术的那些道士。他们使用邪恶的禁术,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大部分的道士追求的目标仍旧是长生不老。而另一些的目的不明确,有可能是为了钱财或是解决个人恩怨,相比来说这样的道士没有可控性,他们的行为是无迹可寻的。
坦白来说,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比较荒唐的。但是转念一想,程冉似乎也提到了道士的存在。而这道士究竟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他害死程冉和小兮是有什么目的?
我把我的问题给原木说出后,他皱了皱眉头:“具体的现在我也不能够详细解释,但是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寻求一个容器?”
“容器?”
“就相当于没有花的花瓶,你可以将花想成灵魂,花瓶看作肉体。这样的容器并不好找,生辰八字或是过往经历都是有所约束的。”原木看着我解释道,但看着他的表情,好像在思索着另一件事情。
“所以他们想要的,是小兮?”
原木点点头,表情逐渐放松下来,应该是找到答案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没事,你别想太多。”
其实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我就对小兮的遗像与程冉的样子历历在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恍然如梦,许多时候我都觉得十分恍惚。
原木见我不说话,冲我笑了笑。他让我呆在原地不要动,几分钟后,手里拿着一个香囊进来了。他说,“这个你拿去,挂在房间里,鬼魂就不敢靠近了。”
我接过香囊,嗅了嗅,里面传来一股艾草的香味。我对这股香味挺熟悉的,端午节时,在老家,家家户户常在门口倒挂着一束艾草。爷爷对我说过,那是驱邪用的。
“钗头艾虎避群邪,晓驾祥云七宝车”,端午节将艾制成“艾虎”带在身上,就有避邪除秽的作用。
我接过那只香囊,上面绣的,依旧是那只孔雀。我盯着它,竟然有一丝熟悉。
而原木一直盯着我的反应,见我没有太大波动,声音略有一丝失望:“这是神鸟百鸣。它是凤凰的后代,也是古代神鸟之一。百鸣的外形非常漂亮,羽毛五彩绚烂,外形类似孔雀。因为百鸣是凤凰的后代,所以它也继承了凤凰的神力。百鸣的叫声可以摄人心魄,控制人的思想。而百鸣发怒时,它尖锐的叫声威力很强,有摧山裂石之威。”
百鸣。听见这名字的一刻,我的头似乎要炸了一般。我好像回想起某个片刻,原木双眼发红,他抱着我的肩膀使劲地摇晃我,百鸣百鸣,他这样呼唤着我。而这样的片段,一闪而过,再回过神,我仍然在那间房中。原木站在我的身前,担心地看着我,双眼中充满了浓郁的忧伤。
我似乎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了,心里感到一震悲痛,我低下头,看见原木正紧紧攥着拳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见他有些不对劲,我赶忙叫他:“原木?原木?怎么了?”
他摇摇头,再看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没事,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点点头。
回店铺的路上是很漫长的,他不说话,我只好在他后面跟着他。这样的沉默让我有一点害怕。
但这也给了我一点时间思考原木跟我说过的那些话。那个道士,想要的是小兮的肉体,作为容器。既然是容器,那么一定是想要装一点什么进去。而从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看,他们想装的,应该就是九子鬼母。说简单一点,他们是想要将其实体化。
而实体化最大的好处,应该就是不用再借助他人之手,可以直接做一些事情。而他们是想要做什么事?道士与鬼母是什么关系?如果说鬼母是听从道士的摆控,那么所行的事情,就应该是常人做不到或者被约束的。但更加棘手的,应该是鬼母只是被道士所供奉的,那么道士只是一颗棋子。如果是这样,那鬼母的目的更加深不可测,它根本不可控制。
事情究竟会怎么发展,原木是否心里已经有了对策。而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会被牵扯到这样的事情中来。我本以为抓住了一点线索,可是到头来,所有的事情都是零碎而未知的。
我叹了口气,对自己的未来再一次感到迷茫。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我仍然当我店铺的逍遥小老板,赚点小钱,过点快活日子。
但我也很清楚的知道,那样的生活根本回不去了。如果就此不管,我也得给小兮一个交代。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注意到原木已经在我前面停下了脚步。等我意识到时,已经刹不住脚,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还好我没有化妆,不然得蹭多少粉到他衣服上啊。一边调侃着自己,一边揉揉额头,准备开口询问原木停下来的原因。
我踮起脚一看,这不是程冉嘛。程冉怎么又站在我店门口了。这要是我一个人回来,可能又得吓个半死。
原木将我拉到他身边,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向前与程冉交谈。他说:“程冉是来告别的,你们好好聊,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说完,连个说再见的机会都不给我,便快步向日夜斋走去。
我看向程冉,程冉点点头,说:“我的时间到了。已经没办法再停留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事情。”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干净利落,是小兮喜欢的类型。可惜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你说吧,我能办到绝对尽全力去办。”
“我想拜托你找出幕后的黑手,还我们一个公道。”
“好。”看着眼前的痴情男人,我不禁感慨万千。其实尽管他不这样说,我也会弄个清楚。
程冉见我答应了,也没有再与我说些什么。再一眨眼,他已经消失了。街上人来人往,而我的铺子在灯光下显得有十分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