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弦凝抬眸向上座看去。发话的女子一脸端庄的笑容,俨然一副权威的模样——可惜妆化得太做作,略略有碍观瞻。
这位是侍郎府大夫人赵烟箬。特点:吝啬贪财,特爱被夸——其特点之鲜明,就算已经过了近十年褚弦凝都还记得。
褚弦凝盈盈一礼道:“侄女见过大伯母。大伯母几年来气色更好了呢。”
赵烟箬暗喜,故作矜持道:“哪里,你大伯母我而今可也老啦,不比弦凝寄住在府上那会儿啦。”
呵呵,人是老了,但还是一样爱听奉承话嘛。
褚弦凝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倒是一副“您过谦啦您的美貌无人能敌万年不老”的表情。
“站着干嘛,快坐。”赵烟箬一高兴,声音都轻快了些,“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就别这么见外了,啊?”
……你也就是和我客套客套,我懂得。想我上辈子给几个人行过礼啊,你以为我愿意?
褚弦凝继续在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是款款坐下,回神打量褚海漠。
在褚弦凝的记忆里,这位之前任礼部尚书的大伯还是对原主一家相当好的,给远在涟江城的他们一家寄过不少好东西。所以,褚弦凝对这位和蔼的长辈好感度极高。
“弦凝啊,你可算是肯来了,大伯可给你去了不少信,一直也没见回音。”
???
大伯您给我来信啦?
看褚弦凝一脸懵逼,褚海漠皱眉:“难道你大伯母没给你去信说接你来我们这边?”
明白了。
接济消息十有八九是被大伯母给扣住了。
褚弦凝拿余光一瞥,就看穿了赵烟箬极力掩藏的紧张。
最起码在摸清这位抠门夫人的底细前还不能告小状,于是褚弦凝立马换上了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当然不是,只是侄女觉着给大伯添这等麻烦实在不妥。要不是靠您和伯母寄过来的东西,侄女的日子只怕早就过不下去了。只是大伯再三邀请,弦凝再拒岂不枉顾大伯一片好意。”
褚海漠欣慰地捋了捋胡子。
赵烟箬暗暗松出一口气,心道:“这丫头还算聪明。”
“好啦,今天就散了吧。弦凝,你们就安置在怜香院吧,离你大伯母的院子近些,也好多多照应。”褚海漠起身道。
“谢大伯。”
……真是谢谢您嘞,怜香院虽然是个好院子,但是,大伯母?还多多照应??我呸……跟她住得近我能有日子过就不错了,还照应?那我还能活吗?褚弦凝心道。
不管怎么说,褚弦凝终归还是乖乖地把东西收拾到了怜香院。
自身少得可怜的行李收拾好,褚弦凝就领着一帮仆役修葺硬件设施。
“这个匾我来擦,你们忙力气活就行……太师椅什么的都挪回里屋去……对对对,那个主位椅子就拆了吧,大伯送了新的……来几个人帮帮忙,把池塘疏开再加水……”
仆役们受堂小姐劳动意识的鼓舞,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等到大部分都忙完好不容易可以歇歇了,不想褚弦凝的屁股还没挨到椅子,门口就进来了几个人。
“堂妹呀,姐姐来看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