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一系列册妃的流程,观礼的一干人等纷纷在举行进礼宴的厅内入席。因着褚海漠官职较高,褚府的家眷便坐在上首一些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皇帝、皇后及太子和新妃等人。
厉芳萋此刻十分不爽。本来说褚弦凝人贱命大,推下悬崖没摔死,这回就把她送到青楼给浪荡子当玩物得了,没想到她又逃出来,还在诗会上出风头。幸好她已经把褚弦凝进过青楼这事儿状似无意地泄露给几个与她相熟的世家小姐了,厉芳萋得意地瞅着下边的褚弦凝。这样下去,褚弦凝在燕京还能有什么名声可言。她厉芳萋现在可是太子侧妃,上边正妃位子又空着,她就相当于正妃,这下褚弦凝可再没法胜过她了。
褚弦凝坐在左边第二排,一门心思地准备着跳舞道具,完全不知道早已有人的目光被她吸引了过来。
坐在褚弦凝对面第一排的南潇濛偶然间一瞥,看到褚弦凝的动作,不由把头向前凑了凑。
“这小丫头,献礼宴怎么带着沙子来呢。”南潇濛收回身子,远远打量着褚弦凝手上的动作。
太子站起,带侧妃给帝后敬酒。下边的官员再起来敬了一轮,献礼就正式开始了。各家不乏送奇珍异宝的,更多的是世家小姐献才献艺。
崔青染一一应酬,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边。
我终究还是娶了侧妃,崔青染心中想,随后又自嘲道,人都杀了,还在这羞愧个什么劲儿啊,不早就亏心过了么。
忽听得耳边乐声迭起,崔青染回神。原来是献舞的啊,这曲调倒有点急促,不知道要跳什么。他看向下面站在铺了白绢、白绢上铺一层细沙的舞台上,一身红衣、手持一支丹桂的女孩。
等等,这个扮相怎么这么······
!!!
崔青染差点就跳起来了。
云洛音!
这首曲子是云洛音在生辰宴上跳的啊!
崔青染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台上的禇弦凝,而禇弦凝也毫不胆怯地回瞪他。起手,踮脚,旋转,舞桂枝,动作干净利落到有点凌厉。
厉芳萋对褚弦凝的舞不感兴趣,转头就发现崔青染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褚弦凝,褚弦凝报以回望。她并不明白两人为何要“深情对视”,她只觉得褚弦凝又来抢她的东西了。厉芳萋暗暗磨了磨牙,心里盘算着怎么敲打敲打褚弦凝。
突然,皇后惊呼道:“皇上,快看,小姐的脚!”
只见褚弦凝的脚趾随着她的舞步在细沙层上滑动,一幅贺图渐渐出现在地面上。
一旁看着的南潇濛差点一口酒喷出来:“······沙画······有才啊。”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褚弦凝也收了尾。地上已经赫然出现一幅沙画,百合花、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交相辉映,褚清虞放下笛子,从纱帘后走出,与褚弦凝齐齐行礼道:“民女恭祝太子殿下及侧妃娘娘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好!”皇帝赞道,“两位小姐兰心蕙质,多才多艺,赏!”
两人谢恩退下,褚弦凝抬头起来,却刚好撞上皇后的眼神。
随后便有宫人上来收拾了沙台。
崔青染的眼睛仍然久久地盯着空空如也的台子。
他刚才分明地看到,画上百合花的花药处组成了一把宝剑的轮廓。
那把捅穿了云洛音胸膛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