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在辰玄的耳边说了一会儿，辰玄那双一贯清淡的眸子，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很快又被欣赏覆盖。
不得不说，青城山玄心宗这么多弟子，还真的比不上一只刚修炼成人形五年的小狐狸。
“知道怎么做了？”
慕笙轻笑，眉目飞扬，红衣透着肆意昂扬。
这样的小狐狸，明媚的像清晨的太阳，温暖又让人向往。
辰玄顿了顿，目光幽深的看了慕笙一会儿，旋即点头：“知道了。这件事情，委屈雀兮姑娘了！”
要不是他们这些人，人家现在都还在山里过得好好的。
吃着果子喝着露水，过神仙日子。
何至于跟着他跑到这千里之外的青城山来。
辰玄捧着那些答纸走到金光面前，态度恭敬：“师父！”
随后和慕笙之前的做法一样，只是在金光的耳边低声转述刚才慕笙的一番话。
金光的反应和刚才辰玄的几乎一样。
这也让大殿的其他人面色紧张起来。
难不成，这还真的和妖怪没关系，而是同门师兄弟互相残杀？
其实很多人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不把这些大咧咧的撕开，就不会有人愿意去相信。
金光沉吟片刻，将手中的那些答纸一一看完之后，又让辰玄递给了那些长老看。
“笙笙姑娘，这次的事情，是我玄心宗不对。我道歉！”
金光这个人，虽说在宗门里和那些长老争权夺势，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拎得清的。
不然也不会教出像辰玄这样的徒弟来。
“而且，笙笙姑娘如此聪慧，日后若是不作恶人间，玄心宗愿意和笙笙姑娘交个朋友。”
云雾山有秘密。
这是金光刚才琢磨出来的。
他虽然后半辈子在忙着争权，修为大不如前，可脑子好得很。
金光从未听说过有妖怪空有妖丹，却无妖力的。
还有慕笙的情况，更是特殊。
这一点也不像刚化作人形，只下山了两次的小妖怪。
还有这答纸上说的聚灵阵……
一直的在山里生活的小狐妖，又是从哪里得来这些书的？
慕笙抬眸看着金光，眼底轻嘲。
“好啊！”
确定那些长老都看完之后，金光收敛起笑意，目光如寒刀，看得大殿里不少弟子心里发毛。
就在大家以为金光不会说话的时候，一声满是威严和狠厉的怒喝响彻整个大殿。
“辰阳，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光语气里有愤怒，还有一丝无奈。
慕笙甚至听出了后悔。
睫毛微颤，半敛着眸子。
慕笙低头笑着，看来在山脚下打碎的石碑，还是有点用处的。
若是没有注意到，只怕就算有证据，有石碑里那东西这些年对玄心宗上下的影响在，事情也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金光的话一出，整个大殿一片哗然。
甚至连最为相信辰阳的辰闵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雀兮都惊得张大了嘴，样子傻呆呆的，看得人想发笑。
只有早就知道了结果的慕笙和辰玄，表情一直都是之前的样子。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对同门师弟下这样的毒手？”
金光后悔吗？
当然后悔！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玄心宗是什么地方？
天下第一道家宗门！
却在他的管理下变成了什么样子？
勾心斗角，争权夺势。
现在竟然还残害同门！
“宗主有什么证据说凶手是辰阳？”
瘦长老嗖的站起身，枯瘦的手指指向慕笙：“这狐妖满口谎言，难道大家都忘记狐妖最擅长魅惑人心的媚术了吗？”
说完，又仰着头一副正义凛然的看着金光：“宗主，我看你是被这只狐妖影响了！”
金光差点气了个仰倒！
他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玄心宗的名声着想？
若是同门残害，他罚了辰阳这事情就了结了。若是硬要让慕笙和雀兮背这个锅，日后万一事情败露，那就是整个玄心宗蒙羞的时候。
也是在这个时候，金光才意识到，玄心宗内部竟然千疮百孔成了这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抬头，对上慕笙似笑非笑的眼神，金光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脊梁骨窜了上来。
不行！
如今的情况必须要有个改变！
不然玄心宗迟早有一天就要毁于一旦了！
“媚术？她有没有用媚术，大殿上几百双眼睛都看不见吗？为何说辰阳是凶手，本宗主这就告诉你！”
金光毕竟是一宗之主，气势一起来，妖力弱小的雀兮要不是被慕笙拉着，早就一咕噜变回原形小云雀的样子了。
“要证据是吧？本宗主这就让你们看证据！”
金光眼神示意辰玄，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辰玄立即明白了自家师父的意思，无奈的又把答纸收了回来，随意取出一张，又拿出了辰阳的那张。
“笙笙姑娘的问题都是一样的，所以方才师兄弟们的回答也几乎是一样的。但有一点不同。”
辰玄举起属于辰阳的那张，清冷的眸子不错须臾的看着辰阳。
他想知道，在害死了辰明之后的辰阳，会不会有那么一丝的后悔。
可不敢辰玄怎么看，都看不到辰阳的后悔与自责。
“辰阳的答卷里，他多写了一点。”
“嗤！我多写怎么就证明是我了？”
辰阳并不担心，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他就一点都不担心了。
“你说，你看见辰明和辰苒有矛盾，而且还是因为雀兮。”
“难道不是吗？在狐狸洞的时候，辰明的确因为雀兮的事情和辰苒吵了一架。”
辰阳散漫的站在原地，尽管口中还在辩驳，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差最后的面纱揭开。
“不是。我和辰明的确拌嘴，也的确是因为雀兮。但我和辰明没仇，不仅如此，我还是辰明的救命恩人。”
辰苒上前一步，他已经看出了到底谁是凶手了。
“你不用狡辩了。大家的答案会一样，那是因为心里坦荡，所以写出来的答案是差不多。只有凶手才会故布疑阵，才会想到转移注意力。”
辰苒也没有想到，最后动手的人竟然是辰阳。
而且，这个师弟竟然在最后关头把他给甩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