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司刑房的审讯室里,莫兰被绑在一个木桩上。赫连月墨则拿着一个鞭子,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皇后办的七司果然不错,单说这司刑房里的鞭子,板子,银针,剔骨刀什么的,很是齐全。莫兰姑娘,你还是不打算交出解药吗?”
莫兰看着眼前的,坐在椅子上的翩翩少年,那个她第一次见面就念念不忘的男子,她并没有奢望能够与他相守,可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安排。爱一个人,得不到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心爱的人帮到这个刑房里逼供。莫兰闭上眼睛,心如死灰:“你杀了我吧,我没有解药。”
“嘴还挺硬,快说,解药在哪里?否则,我可不会手软的。”月墨一边说着,一边招了招手,几个拿着刑具的个头高大的宫女走了进来。
莫兰,瞟了一眼那些刑具,笑了起来:“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给个痛快,杀了我吧。反正我活着的这些年里,没有一天是快乐的。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月墨还想说什么,只听见红雪的声音传来:“莫兰你说的不对啊,你还没有成亲呢,如何要去死?”
红雪一脸憔悴得走了进来,虽然不明白月墨为何会把莫兰绑在这里,可是联系到她以前行刺过皇上,所以这次的中毒事件,她确实脱不了干系。红雪走到月墨跟前,悄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月墨在红雪耳边,耳语了几句,红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在行宫看到莫兰的时候,会感觉面熟,没想到她居然与死去的李皇后李梦竹有关系。如果再深一层次猜测的话,或许她就是李梦竹的妹妹。莫兰?梦蓝?难怪她每次听见墨儿叫小蓝,都会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想到这里,红雪让月墨先出去,她打算好好地与莫兰聊一聊。月墨见红雪一副笃定的样子,这才带着一干宫女出了刑房。
红雪走到莫兰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前的李皇后,李梦竹是你的姐姐,而李相是你的父亲。当初你假装贫苦人家的孩子,让我起了怜悯之心,然后跟在我身边,观察皇上的一举一动。这才有了皇上遇刺一事,当时我就不明白,为何李相和他的余党会如此准确的掌握到皇上的行踪。莫兰,不得不说你是个很好的细作。”
莫兰低下头去:“如今这个细作被你们发现了,你们要怎么办,随便你们。反正我的大仇已经得报。”
红雪抬起莫兰的脸说:“莫兰,我没有恨你的意思,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一生就一定要这么过吗?终日活在仇恨里,然后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你难道不想过上幸福的生活吗?你难道真的舍得你心爱的人吗?你不要以为你瞒得好我就不知道,当初墨儿高烧,最为他担心的就是你了,在江南的那一年里,每次沈公子提起墨儿,你都忍不住多问几句,你这样爱他,难道就不想和他一起过你们的幸福的生活吗?你还这么年轻,你真的打算为了那些已经平息了的事情,付出自己的幸福吗?……”
“你不要说了,我爹和我姐姐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莫兰一脸的痛苦,眼睛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红雪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实不相瞒,解药我已经找到了。你不要以为就凭你就能动得了皇上,如今来看你,是想给你一条明路。交出解药,清楚皇上的余毒,然后让皇上为你和墨儿指婚,否则就等着皇上下旨让你掉脑袋,到时候莫说大仇未报,就连墨儿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莫兰不相信:“你果真已经找到解药?那可是我李家独门奇毒!”
“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也中过一次毒,你说那天下无人能解的‘红颜醉’厉害,还是你李家的毒厉害?我当时的毒都能解了去,为何你的毒就解不了?信不信随你,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要么大仇未报就死去,要么交出解药换一世幸福宁静的生活。”红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兰一人留在刑房里,她对红雪的话半信半疑,她给皇上下毒的时候也曾矛盾过,一边是她李家大小几百条人命,一边是视她若亲人的皇后娘娘,当皇上中毒倒地,皇后绝望的呼喊声中,她已经开始后悔了。可是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曝了身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莫兰的真名,李梦蓝。是李相的小女儿,自幼跟着一位道姑习武。一直到九岁那年,听闻家族遇害,这才回到京城,几经周折才与阔别多年的父亲重逢。没想到,刚重逢的父亲居然给了她一个艰巨的任务,到皇帝身边去当细作。从此以后,她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还好她跟了一个好主子。没有询问她的来历,只是一味的对她好。很多次她都动摇了,可不可以不报仇,可不可以就这样跟着主子快乐的过下去。
每次听见赫连月墨叫“小蓝”,莫兰都会格外的幸福,虽然此小蓝非彼小蓝,可是她就是觉得甜蜜而幸福。如果果真能如皇后所说,得到皇上的赐婚,她宁愿背弃所有也要跟在他身旁的。她就是这么卑微而执着的爱着他,爱着那个洒脱不羁却又英武非凡的少年。
莫兰一个人沉思着的时候,红雪则在凤坤宫的内室里守护者赫连月白。再拖下去,只怕皇上中毒的消息就快要捂不住了。听说德妃的万秀宫这两天很是奇怪,居然有个道士来访,按说她这个皇后应该去管一管的,可是皇上这般状况,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心思管那些闲事的。
天色擦黑的时候,红雪再次来到刑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莫兰闻声忽然抬起头来。
红雪走到她跟前问:“小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莫兰听着那一声小蓝,心里万般滋味,选择的时候到了么,良久她才鼓起勇气:“解药我没有现成的,需要重新配置。请皇后娘娘记住你之前说过的话。”
红雪听了莫兰的话,大喜:“很好,你这就赶快去配制解药吧,我说过的话定是不会忘的。”说着解下莫兰身上的绳索,带着她回了凤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