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笛声声,火车缓缓出发。
庆幸他钱包身份证是随时揣在兜里的,沐言婷帮他补了票,两个人一起搭乘归家的列车,约莫晚间八点左右到站!路上已经给外婆他们打过电话打过招呼,本想安置到旅馆的人也被邀请回去,意外的结果让他一路笑成个傻子……
外婆家在离车站8公里以外的乡下,依山傍水、挨着一片竹林建了座两层楼阁,三个门面大小,其中一面是古旧的老房子,推开门可以看见满室古朴、充斥着满满的古旧气息,古老的鎏金长供桌、古老的镶金狮头床、古老的大洋钟、滴答滴答的响着,偶尔外公会去给停摆的它上上阀!
去了趟附近的超市,打了辆车,一路上紧张的那人坐立不安,不停地问:“婷,我今天这样穿行吗?”沐言婷仔细看了看,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约莫一分钟还未到,“婷、我买的东西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挑的啊!外公就好这一口,外婆身体不是特别好,你给她带的养生补品也是正需要的”
“婷、等下我见到他们怎么做?怎么称呼呢?”
“恩……就叫外公外婆吧……”
“哈!对对对,就这么叫,早晚是要叫的!还不如先叫叫顺顺口,也叫他们好好适应适应”他兴奋的说道!
沐言婷睨了他一眼,这么紧张的时候他还能想到这些,也是难为他了!
转眼间就到了,付完钱的他却迟迟坐在位置上不肯动,沐言婷瞅了瞅,说“都到了,你不下车?要不然,索性坐司机师傅的车回去吧?”
师傅也是好兴致“行啊!跟我回去吧,免了我跑趟空车回呢,少收点也可以的!”
闻言,他手脚麻溜的下了车,东西利落的提上手,抬眼一望,外婆外公带着几个表弟表妹在门口等着呢!这下好了,这货连路都不会走了,同手同脚的往前疾行。沐言婷看着他,不厚道地笑着弯了腰!脚步不停追上他,待到外婆他们面前,先拥抱了眼前的两老,再郑重其事地介绍:“外公外婆,这是我同学,谢胥印,你们可以叫他印印,也可以叫他小谢、或者小印”
那人立马收回手脚弯腰打招呼:“外公外婆好……”
沐言婷将他手上的东西递给外婆“这是他给你们带的礼品,外婆你先收好”
外婆本推脱不收,偏也不好拒绝,外公上下打量了他好一阵,说道“好好,那就谢谢这位……小谢是不?老婆子你把东西先收着,来来来,小谢,咱们先进屋去,今晚喝一杯怎么样?”
他有些局促不安,却自然地搭上外公的手扶着他往前走。大些的表弟已上初中,跑到沐言婷跟前悄声问道:“婷姐婷姐,那个是你男朋友吧?”说完一脸八卦样,沐言婷随手拍开眼前的这张尚还稚嫩却已眉目分明的帅气脸蛋。
“走走走……有哪个男孩子像你这样的,又不是那些个说三道四的妇女,整天闲着没事干了是吧,作业做完了吗?”男孩闻言“虎躯”一震,插科打诨嬉笑着走开了去。
沐言婷笑着摇了摇头,追上前方一老一少相谈甚欢的两个身影,看样子这小子已经镇定下来坦然自若了,瞧把外公哄得眉开眼笑!瞬间行走在前方的少年似心有所感,往这边递来了安心的目光,沐言婷举着双手给他点了赞,他又满心欢喜地与外公谈天说地了……
到的餐厅还未入座,外公便去打了两纸杯酒,看样子是自家前年冬天酿的药酒,醇香却上头,平时来客外公都舍不得倒出一两的酒今晚竟倒了满满两杯……估摸着四两是不差了!沐言婷有些无奈“外公,您还是自个儿喝点,这酒太多了,您少喝些,而且他也喝不了!他平时不怎么喝酒……”
外公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怎么地?平时都是我自个喝,今天好不容易来个能陪我喝的,合着你还不让了?”外公似对我护着他很是不满!顿时看着谢胥印哪哪都不对劲,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谢胥印看着沐言婷,右手勾住她在桌下的手,微微摇了摇头。“外公,没事没事,我平时也陪我爸喝的,来来,这酒老远就香气扑鼻了,可得好好尝一尝。”
这下可挑开了外公的话头。从酿酒的原材料、到选药、炮制、鼎合、封坛再到最后的地养,一步不落仔仔细细地讲述了许久,关于酒这块,不论大小外公向来认真对待。再看这头听的那人,不时点点头,偶尔也能根据外公的话挑出几个疑问,比如什么时候加药材、其中的先后顺序、熬制多长时间等等。沐言婷看着兴致勃勃的外公,只得插嘴到,“外公,要不边吃着吧,我也饿了呢!”
外婆端来厨房最后一个菜,在一旁提醒到“人家小谢要饿坏了……”
这才算是吃上晚饭了,那人在喝第一口酒后就红了脸颊,外公看了眼,叫他多吃些菜,然后……开启了户口盘问模式,颇有些借酒发挥调查户口的意思!
半小时后、那人始终正襟危坐,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从他夹菜不稳的手能看出他已有几分醉意,杯中黄汤已尽,沐言婷默默倒了两杯温开水,一杯递给尚且精神奕奕的外公、一杯放到已经微醺的他手上,他傻兮兮的说“谢谢,婷,你真好!这么心疼我……”接下来他还说了什么,已没人听清,沐言婷捂在他嘴上的手可是真真使了力的。
外公一口干完杯里的酒,放下碗筷叫外婆收拾碗筷,瞅一眼,让沐言婷先带他去洗漱,那人看外公吃饱了,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离开座位,又认真的叫住外婆
“外婆,我来帮你!”
外婆闻言笑不可支,说“小谢啊,你是客人,怎么能叫你帮呢?再说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去休息!”
那人也识趣地没再坚持,只信誓旦旦地说“外婆,那我明天帮你,我、我还会做饭呢!”
沐言婷在一边听得哭笑不得,跟两老人说了声,叫来大表弟一起把他搀扶进房间,帮他擦了擦脸,匆匆熬醒酒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