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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番外:谢胥印篇

九年了,已有整整九年未再见到她。多年在社会这个染缸里摸滚打爬早已学会不动声色,虽然现在想起她,心脏不同于平常的跳动频率告诉他,她仍然不同于别人,她依然住在他心底。这九年来,只要有时间,他都用来旅游了,曾经答应过要一起去的地方,走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可他从未遇见过她,再见不到,以后真的没有办法再能见了!

他一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把她弄丢的,好像走着走着两个人就走岔了,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再也见不到心里的那个人……

他一直以为并坚信着那个人是爱着自己的,深刻地记得,那个人看见自己时的满目星辰,闪耀地她的世界只装得下他一个人,所以后来她的决绝是那么地突然,那么不可思议、那么不可接受、那么措手不及、那么不可置信,竟是连条退路都没有留给他,只留了一句话、一个不舍的深深的拥抱!谢胥印要知道那是最后一次拥抱她,他绝对不会赶着她回寝室早些休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了手。谁知呢,他的她不见了、他害怕、他哭过、他自我放逐过,可那个一丝伤都不舍他受的人竟没有出现,他去她家找她,远远就被她父母拒之门外。他远远等着,悄悄等着,在附近转了一个星期都没有见过她出一次门,他知道她没有回来。她再也不见了!

明年三十了,工作方面也有了建树,看着操心的父母不忍再拒绝他们,约定了年底订婚。

谢胥印放下一切,再去了一趟学校、再爬了一遍曾经翻过的山、所有他们在一起时做过的事情他一个人都去做了一遍,收拾好背包,再踏上另一个旅程。曾经的约定他还要再去走一走,是抱着什么心态去的呢?既是完成心愿也不乏怀着一丝期待,这些他爱的地方也是她也爱着的地方啊!是他的梦亦是她的梦,万一,万一真的有万一叫他给遇到了呢!也许是他的日思夜想,他在游婺源时,在那座“梯云人家”——篁岭闲散信步时,一瞬间的慌神看着前方一个秀丽背影,真真以为是那人。结果待他急急追上向前一望,那一瞬竟是失望到红了眼眶。

订婚前的第三天,他喝完瓶子里的最后一口酒,揪着心口、流着泪发了条朋友圈问“我要订婚了,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他翘首以盼了三日,可惜只等到了他的订婚宴,没有见到那个想见到的人。订婚的那天谢胥印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他口中只反复念叨一句话

“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放下的终该放下了,忘不了的那个人就让她活在记忆里吧。总归不能因为错过就去伤害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啊,既不能给她最深的爱、基本的尊重还是得有啊……再见了你、再见了我最爱的姑娘,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很久很久的以后,几个老同学一起约了约,酒桌上的室长,事业有成,却不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成了个不婚主义者,畅谈不婚的各种自由各种好。数落着她瞧见的周遭已婚女士的无奈和堕落,说着说着目光就放到了谢胥印身上。然后……是怎么讲到那个人的呢?大概是每个同学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方都会第一个想到另外一方吧,毕竟那段岁月是他们的同行,所有人的见证啊!

室长步伐不稳地走到谢胥印身边,努力搬了个凳子端坐自己晃晃悠悠的身体,娓娓讲述。

“谢胥印,你知道吗?我差一点拆了你的那场订婚宴……你这些年、过得幸福吗?快乐吗?”

谢胥印纵使有疑问,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这句话,他说“是的,我很幸福,我的妻子很爱我,我的儿子很爱我,我有一个平淡且温暖的家庭。”

室长听了这些,狠狠地叹了口气“幸福就好啊,要一直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啊,不然那个人要多么后悔、多么痛苦。毕竟是用心爱着的人啊,努力放弃了你,所有的包袱伤痛都自己去背了、去抗了!你要是过得不幸福她要怎么办呢……”

“室长,你说……“她”?”

“除了那个傻子,还能有谁……

看你现在这样子,跟你说说也无妨了!

当初你们分手的原因你是否至今为止都没弄清楚?也是,那个傻子连我们都不敢说,怕我们告诉你,又怎么会……

你订婚的前些天,我看到你朋友圈发的一条消息,你可还记得你发了些什么?”

谢胥印语气坚定的告诉室长“是的,记得很清楚,从不曾忘记。”毕竟那是他的最后一次祈求,最后一丝期望!

“嗯,记得就好,当时就是看到你发的那条消息,我去找了她,那个傻瓜,从领过毕业证那天就一直不肯主动找我们,只微信电话联系!也是那天晚上,我才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了解到她的无奈,所以第三天赶去参加你订婚宴时,差点一时冲动告诉你所以真相!若我当时说了,恐怕你那订婚宴……”

似乎是渴极了,室长端起桌上的杯子罐了满满一杯水,一饮而尽。这才接着说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家里人对你们这段感情的看法?”

谢胥印想了想,答道“从未。只去她家后,问过她外婆外公对我的印象,她草草答了两字“不错”,就被转移了话题,以为身旁的小女人羞于回答这种问题,便没有再强求,顺着她的台阶走了。此后……再想问也没了机会。”

“真是那个傻子会干的事啊!要是她能不那么坚强,再自私一点什么都能说一说,让人一起承担就好了,也不用活的那么苦……你知道她跟你在一起承受了多少压力吗?长辈没有一个人同意,那时的交通也没有现在这么便利,家里给她的选择只有要么放弃你,要么你能买房往后去她们那儿,她没讲过吧?一直自己承受这些压力什么也不说……”

“那她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跟我分手,放弃我了?”谢胥印沙哑着嗓子问“她不说,是因为从来没相信过我吧……”

“信你个鬼,你那个时候有什么?事业有成啊还是家里有矿啊?你能有什么办法?她不想为难你给你压力你知道不?再说了,她哪能是因为这样一个小问题就逃避的人,她只会为了将来更加努力。她跟你分手是因为你倆的事情把他爷爷给气急病发,治疗不及而逝世了,你能想象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本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她连家都回不了,只能一个人躲得远远的看着,她的无助也只能自已往肚子里吞。家里无法原谅的指责加上内心的无比自责,谁去理解过她了,没把她自己逼疯是有多庆幸……连我们都只看到了她对你的放手,就私以为是她狠心了,殊不知她对自己才是真狠啊!

原来是这样的,就说那个女人眼里的星辰大海分明是我,怎么会转眼就不见了,这会儿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谢胥印的心情,是狠狠地震撼、是深深的心疼、是想立马拥她入怀的冲动,再到理智的回归,这一切都知道得太迟了啊!迟到了整整二十来年的答案,让回忆都变得那么无力,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去做了!他现在是一位丈夫、是一位父亲,虽然对妻子一直相敬如宾。作为一个男人,已经辜负了一个深爱的人更不能辜负现在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啊!

三十八年后,谢胥印的一生止步在沐言婷生日的这一天,他对妻子说“我陪了你一世,不再亏欠你什么了,但是有个人等了我几十年,地上五十年,地下八年,她等得够久了,我怕她等不及先走了,我要去找她了,失去地够久了,这次一定要紧紧牵劳她的手,不再放开……永别了,孩子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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