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男再往前几步,便发现有一锈迹斑斑却完好无损的铁丝网,围住了一个口子,想必应该是门禁了。
门禁上,还挂着一警示牌,写着:内有恶犬。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养狗看家!呵呵……”皮鞋男嘲讽完,本想敲个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他也就毫不客气的大摇大摆推门而入,同时呼叫着:“有人吗?”
“这什么鬼地方,真是糟透了!”
望着周遭一坨接着一坨,积成了小山谷的垃圾堆,“山”坡上还到处点缀着稀稀拉拉的腐烂物。蟑螂在“山”腰上晒着太阳,老鼠在“山”林间肆意奔跑,苍蝇在“山”顶畅快的盘旋。这里好像就是它们的天堂。可是对我们来说,那恶臭味,简直能从屏幕里溢出,直击你的心灵。皮鞋男扭曲的油腻脸,嫌弃的表情让皮肤都耷拉的更松弛了,看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抗拒。
“若不是破领导的命令,谁会委曲求全的来干这苦差事!”
皮鞋男抱怨着,却不知早已被人盯上,一杆枪直接顶在他后脑勺。
只听身后有一苍老却粗鲁的声音质问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只能打爆你的头!”
“您好,您应该是奥德(OLD,老)先生吧!别激动!”皮鞋男吓得连忙举起双手,那一直捧在手里看似重要的文件都被丢在了地上。
皮鞋男继续解释着:“我是城管局的!”
感觉到枪从后脑撤离后,皮鞋男转身一看,是一戴着棒球帽,叼着根烟,骨瘦嶙峋的老头。
这时,他又摆出了一副政府官员的做派,似乎忘记了刚刚还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你先看看这个!”
皮鞋男重新捡起文件,随手丢给了老头,不忘问道:“我可以坐吗?”
其实根本没等老头回应,他便已经找到一小凳子,安然地坐了上去,翘起了二郎腿。
老头随手翻了几页文件,便不耐烦地丢了回去:“我没受过教育,可看不懂你们所谓地这些环境卫生法规!”
老头顺势坐在皮鞋男对面的破沙发上,不屑地说道:“这对我来说,就像狗屎一样,毫无意义。”
“我想,这对附近的居民来说还是有意义的。你这里所有的垃圾都要被弄走……”皮鞋男语气开始变得凶厉,指着老头道:“包括你,奥德先生!你可真是最牛钉子户了!”
“多哥,多哥!”
老人好像没有理会他的话,一直回过头,对着身后不停的喊叫着某个名字。可他身后明明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人,只听见几声叮当作响。
“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总是在不停地找吃的!”
老人这才回过身来,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和多哥一直住在这里,十几年了。”
“要不这样吧!”随后,老人从兜里抽出一根烟,饶有兴致的对皮鞋男说道:“我们一边喝着美味的啤酒,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哦,不不不!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皮鞋男赶紧打断了老人的话,若在这里再多呆一分钟,他就要崩溃了。
“听完故事后,你还坚持要我搬走的话,我就听你的!”说着,老人一直用他的破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自己的香烟,便向皮鞋男问道:“你有火机吗?”
“我真的非常忙,我可不会愚蠢到在这里听一个醉汉胡言乱语。”皮鞋男忍耐着自己的怒火,又使劲敲了敲文件的壳子,道:“你现在,还是乖乖地签字吧!”
“以前,我和我地一个朋友一起住在这里……”
“噢,真的是头疼!”皮鞋男看阻止不了这个疯老头,又不得不完成他的任务,只能无奈的听他说下去。这不,他也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那明亮的火光吸引了老头,老头还叼着自己没点着的烟,看了他一眼。
皮鞋男当然知道老头的意思,假装不在意,点着自己的烟后,顺势便将火机塞回了口袋里。
老人也不纠缠,便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那是一个愉快的夜晚。我和我的朋友在我这个垃圾场里,围着篝火,喝酒吹牛,谈天说地的。
这家伙,就是一不正经的色老头,三句话不离老本行,没聊几句就扯上女人了。那对我,是一通炫耀,述说着自己曾经是多么的风流倜傥,后宫成群。
提到女人,男人是怎么可能认输的呢?我嘲笑他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有贝蒂,你有什么,孤家寡人一个!”
哦,忘了说一声,贝蒂是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不食人间烟火,只需要充气的那个美人。
我那朋友,就两个嗜好:酒和女人。如今都齐全了,他可不得兴奋一阵子。所以,便说尿急,要中场休息。等他上完厕所,再战三百回合。
我又吐槽他:“我看你哪里是尿急,是被我家贝蒂刺激到了吧!”
毕竟,我家贝蒂就坐在我们旁边,陪我们一起喝着酒呢。
“你就这点出息!”我朋友哪里服气,骂骂咧咧地,就去找了个小角落,一阵倾泻。
过了许久,仍不见他回来,我又嘲讽他:“喂,你可别想干坏事,我这里除了老鼠,也没什么别的活物了!”
刚说完,便看见他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连裤子都还没来得及提上。
“哦,你还真是个不知羞耻地老头!”我继续嘲讽着。
以前,对于打嘴仗,他可是从不想让。这是却没功夫理我,惊恐的眼神,望着后面的漆黑一片。
果然,那里发出了一阵声响,像是垃圾堆里的废铁被人倒腾着,哐哐当当的响个不停。
“这,这应该是老鼠吧!”我尝试着安慰自己,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恶作剧,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一个空瓶子滚了过来。
“它,它来了!”
他举起手枪,瞄着漆黑的一片,又恐惧地连连后退。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本能地也拿起了我那杆霰弹枪,却不知道该瞄准哪个方向。
那个恐怖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离我们也越来越近。我也跟着他一起,内心充满了恐惧,不知道之后面对的将会是什么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