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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还没走

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银子和女人永远是划上等号的,别看那些花花公子,“府里小爷”都是不缺钱的人物,但他们手里的银子依旧是用来找女人的。拉姆不愧是异域之人,对那些丑陋,贪婪的目光全然不顾,仿佛那些投来的目光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和赞赏。

“谁说不是呢!”一个立在金店门口玩弄着一颗夜明珠的少爷这样说道。

他说完之后,将手里的夜明珠递给身边的随从,对他说道:“去!把这颗珠子送给那位姑娘!”

随从答应一声,双手接过珠子,转身跑了过去,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谁也没看到,他竟然将那个少爷给他的夜明珠偷偷的换了,换成了一枚普通的珠子,然后跑了过去。

随从叫住了拉姆,嘻嘻一笑,说道:“我们公子叫我把这个珠子交给姑娘,希望姑娘赏脸收下,交个朋友。”

说完,随从朝那少爷所在的地方努了努嘴,又补充道:“姑娘若不嫌弃,可否赏脸,与我家公子共饮一杯。”

拉姆看也没看,置若罔闻。她现在虽然正处于青春期,但仇恨的重量已经挤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仿佛她就是一个为复仇而生的机器,其他一切和复仇无关的东西都与她无关。

随从还立在原地,拉姆被缠的走不动路,陈木鱼也停了下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就像是特地过来看他们表演一般。

拉姆的举止当然少不了指指点点。在中原,所有的年轻女子是不轻易出门的,就算出门也得看时候,或是坐在轿子里,把周围蒙的紧紧实实的,就算你有火眼金睛也别想看进去分毫;或是留在家里,门关的没有一丝缝隙,就算你是风,也别想吹进去。大家似乎认定这就是女人在未出嫁或是在做小媳妇时候的样子,谁也不去议论,谁也不去反对,反正不少一块肉,也饿不死,将就着也就过去了,习惯习惯也就自然了。

自然了之后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一个妙龄少女出现在了大街上,大家觉得不对了,这不是约定俗成的习惯,这是存心作对的苗头,这样下去可还得了?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我们的孩子也学坏了,我们的儿媳妇也动心了怎么办?

“这一对不会是私奔的小情侣吧!”

“别瞎说!跟和尚走在一起,不像是什么好人。”

“对!跟和尚走在一起,还能是什么好人?”

“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行走,活该被小少爷看上。”

“嘿嘿,被小少爷看上,这两位怕是到头了。”

“……”

声音此起彼伏,叽叽喳喳,但听到的却都是好话;像刚才说的那些,也就在离人群比较近的随从耳朵里能听到。幸亏这些围观的人没有说什么污蔑小少爷的话,若是说了,又恰好被这位“随从大爷”听到了,恐怕家没了不说,手脚还留不留在身上,在没出赵府之前,谁也不能妄下定论。

拉姆和随从缠斗了半天,人越聚越多,那些好听的话却越来越少,难听的话也越来越少,然后,便听不到了,取而代之,越叫越响的是:少爷来了!这四个字虽然少,但数十个人叫起来却格外的响亮,周围数里的声音都被这四个字压了下去,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这四个字和这一阵波涛一样的声音。

“小少爷”实在是等不及了,他的双眼实在是看得冒火。

从金店里走出来,本想拿着手里的夜明珠去烟花柳巷里找杨敏,讨好讨好她,好让他晚上能进去,更好的当然是那充满着百合香气的鸳鸯帐里,但他知道,这是奢求。他早就知道,杨敏已经五年没有接客了,他也知道,杨敏是有了心上人了。

一个“姐儿”有了心上人没关系,左右不过一个赎身或是年年月月日日会,这样还能挣更多的钱,最多也不过是和那个心上人私奔,这些都不要紧,也不重要,最重要,也就是最要紧的是“接客”。“在其位,谋其事”每个人都如此,“特殊职业”也不例外。若是有个“姐儿”不借客,一天两天或者身体不舒服也没事,要是当家“花魁”几个月也就当作弹指过,但要是长时间不接客,“妈妈”可就不让了,轻则挨打训骂,重则剥皮抽骨也不是不可能;你既签了卖身契,你就是她的人,或者对她来说,你就是她的商品,敛财的工具。

卖身契不是我签的?父母也算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为什么杨敏能五年不接客,她虽是花魁,但她却不是“妈妈”,她可没有主宰自己的力量。

那谁有主宰她的力量?

金子!

谁有金子?

赵小爷!

赵小爷估计只有到死的时候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能一掷千金,保她五年清白,而不为她赎身。赵小爷当时给“妈妈”的金子银子和珠宝足够买一百个杨敏了,“妈妈”甚至也已经明言要把杨敏八抬大轿抬进赵府,但却被赵小爷拒绝了,至于他为什么拒绝,估计也得等他要死的时候才能明白吧!

赵小爷虽然在杨敏面前卑微,在这件事上卑微,但他在女人面前可不卑微。

先不说赵小爷的身世,单说他自己,一双桃花眼,两道一字眉,鼻若山峰,唇若刀削,面似桃花,身如柳枝,妖而不折;发若瀑布,如九天垂下;更兼其一张好嘴,仿佛是几十个人的嘴全合成一张,全交给他了,不但会说,而且能说。

这样的人,在加上他的雄厚的财力,还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呢?

偏偏有一个;而现在,又多了一个。

拉姆被赵小爷拉住小臂的时候,看向赵小爷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善意,仿佛他就是自己苦苦寻找,想要杀之而后快的亲生父亲,想要对着“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赵小爷诧异了,下一秒,他又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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