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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出发

几天的时间转眼就过,锦瑟这几日忙着教敏敏凫水,顾不上小霸王,早早在三珍楼给店小二留了口信,叫他转告小霸王,就说自己近日有事,不能前来,下月初二会在这里等他。

然莲院还没去成,林小枫已经过来给她找了一桩事。原来过不了几天就是传统的乞巧节了,街上会有热闹灯会可瞧,林小枫想约她一起去。

锦瑟本来还在想着怎么跟三公子告这两天的假,结果还没想出理由,小枫哥有来给她添了一天。

“小枫哥,我过几日保不齐要连请两三天的假回家,若初七再请,恐三公子不悦。况且之前听三公子说初七似有安排,我怕是要同去的。”

“你要请假?怎么了?可是敏敏不舒服?”

锦瑟连忙摇摇头,“不是的,只不过是青子哥他们有些事,不碍紧,但我总归是在了好些。“

小枫哥这才放下心来,”我也就是先跟你说说,便是约好了,保不齐真到了那一日有事的反而是我,不如这样木丫头,你先试着告个假,一日不成半日也是好的,我也向小姐去求个情,真不成了再说,你看如何?“

他这样说反倒叫锦瑟不好拒绝,”那好吧,我试试。“

小枫这才咧嘴笑了。

回了院,刚换了衣服擦了汗,三公子就唤人来叫她,”美人儿你刚才在院外做什么不进来?“

林三公子读书不积极,小道消息倒是听得准,这问题锦瑟可答可不答,依林三公子的脾气,不答她也不会受什么罚,但她略一想,还是如是说了,“小枫哥说乞巧节街上有热闹,叫我一同去瞧,我说过两日要请两天假回家,乞巧节恐公子有安排要用到小的,不能定下。”

林三公子点点头,想起了那个小厮,对美人儿先考虑自己的做法甚为满意,再一寻思,“你和那林小枫是什么关系?”怎么他要叫你一同去看?

“小的之前在厨房当差多受林厨娘的照拂,林厨娘对小的亲近,小枫哥便是林厨娘的儿子,自是像我哥哥一般。”

林三公子明白了,“你说你过两日要请假?”

“回禀公子,您到时要带着敏敏去莲院,小的留在府中也无事,家中弟弟妹妹众多,想向公子告假回家两日,静候公子从莲院归来。还请公子恩准!”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三公子直接准了,转念一想,拍着扇子笑了,“乞巧节不说你,怕是那个小枫也歇不得了。往年乞巧节各府的小姐公子都是要上街去赏灯的,今年也不会例外,怎么,美人儿,你可想去?”

锦瑟听了他的话,放下心来,“小的自以公子安危为重。”

“孺子可教也!”三公子用折扇指指她,转过身从书架上取出几本书来,“这些是我这几日为你挑的启蒙书,你既学了《三字经》,《百家姓》,那后面《千字文》必不可少,再往后《弟子规》,《幼学琼林》,《朱子家训》,《千家诗》,《古文观止》,《声律启蒙》,《文字蒙求》,《增广贤文》,这些都是公子我入院蒙学的课本,等你这些都学会了,差不多就可以入地院了。”三公子语气揶揄,分明是想叫美人儿目瞪口呆,也好平一平自己被她会背《百家姓》惊到的心神。

他说一本,取出一本放在美人儿手上,等他说完,美人儿手中已经有了厚厚的一摞,见美人儿面无惊色,发了狠,又取出两本厚书压在上面,“这两本《古诗三百首》《尔雅》就相当于你的课外读物了。”

锦瑟吃力地抱着书,还不忘向三公子行礼,“多谢公子赏赐!”语气里全无怨愤。

三公子,卒。

因莲院路程有些远,书院前一日下午上了一堂课就叫学生们下了课,第一批去莲院的学生这就可以启程。白鹿书院学子众多,为尽可能地叫学生们去得莲院,学院煞费苦心,在莲院通融下制定了一个方案,即白鹿书院学子们可分三批前往莲院,第一批前一日下午去,当晚住下,第二日离去,中批第二日前去,当晚住下,第三日离去,最后一批第三日前去,第四日早辰时前必须离院。且莲院放出消息,届时会在院内各处开设摊铺,出售一些书籍,文房四宝,届时会有不少精品孤本,质优价廉。既给陛下,白鹿书院人情,有不至于使自己损失惨重。

锦瑟听说后,对莲院的主人愈发好奇了,又想到上次小霸王提到的南宫大人,不知跟莲院有什么关系。

敏敏已经收拾好东西,背了个小包袱,同姐姐在白鹿书院门口等着。

“一会儿见了三公子,敏敏要叫‘哥哥’。

“小人儿正要点头,有了疑问,“姐姐叫什么?“

“姐姐叫‘三公子’啊!““

那敏敏也叫‘三公子’。“小人儿不乐意了。

锦瑟摸摸小人儿脑袋,“敏敏要叫‘哥哥’,敏敏这次去,是以白鹿书院人院的学子身份去的,跟三公子是一样的,所以你要叫他‘哥哥’,听明白了吗?“

小人儿想驳她,又不敢,不情愿地点点头。

“去了不要乱跑,要跟着三公子,早课还是要做的,《三字经》装好,莫要丢了,姐姐到时候会悄悄去找你的。“

小人儿用力点点头。

正说着,白鹿书院下了课,众学子纷纷涌了出来,因去游玩,大家兴致都很高,一路有说有笑,从两人身边走过。敏敏盯着络绎不绝的学生,手还是抓着姐姐的衣角。两人年纪都不大,个子也不高,此处是地院的学生,年龄最小的也过了八岁,他们倒像是人院的稚童在这里等自己的哥哥似的,引得学生们纷纷侧目。

不多时,三公子出来,记得外面还有个美人儿,跟方虚伪,陈小荷约好就先出来了。远远见墙角立着两个小童,大的一个面无表情,一点找人的意思也无,小的满脸好奇,手却紧紧攥着大的那个的衣角,身形一样瘦瘦小小,麦色肌肤。

“公子!“明明没抬眼四处打量,三公子一来,锦瑟还是准确无误地行了礼。她因眼睛问题平日里从不抬眼,慢慢也就习惯了如此情形下观察四处景象。

她一行礼,带动了正攥着她衣角的敏敏,小人儿记得姐姐的叮嘱,乖乖巧巧地叫了声“哥哥!“

林三公子在府里便是幺子,从来只叫过哥哥姐姐,很少被人叫哥哥,听着也稀罕,“嗯,你就是敏敏?今年几岁了?你大名叫什么?“他走近了才看清这个新弟弟的脸,美人儿先前便交待,说敏敏脸生了病,需要敷药膏。而药膏有颜色,弄的一张脸平日里都像花猫一样带了奇怪的颜色,叫他千万不要被惊到。如今一看,除了一双湛亮的眼睛外,确实看不出模样了。

小人儿看看姐姐,“我叫敏敏,今年六岁了。“

可他看起来却比妞妞小彩大不了多少,这还是最近长了个子的。

“没有大名吗?“三公子皱了眉,看向美人儿,在白鹿书院读书的怎么可能没有大名?

“慕容,慕容敏。“锦瑟开了一句口,再不愿说。

“慕容敏,好,敏敏,你先随我回林府,我们换了马车就走。林拾你抱他,美人儿,你现在可要回家?公子我送你吧。“

锦瑟摇摇头,“公子不用担心我,小的自去即可,公子还请启程吧。“

小人儿还抓着她衣角不舍得松开,“姐姐!“

锦瑟摸摸他脑袋,“敏敏乖,去了听哥哥的话。“说完又冲他眨眨眼睛。

小人儿懂姐姐的意思,却不要别人抱,“我自己可以走。“

马车停在外围,锦瑟送他们到跟前,林三公子犹豫了一路,又转过身问她,“美人儿你当真不去?这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公子我有的是办法。“

锦瑟摇头,替三公子打着车帘:“公子好意小的心领了,有敏敏替小的去,小的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求公子能代小的照看敏敏一二。“

三公子不愿跟这死丫头说话了,立时上了车。

小人儿也逞能要自己爬上去,被姐姐拍了头,乖乖叫林拾抱上去。

“这是你林拾哥哥,去了也要听他的话。“又转身对林拾作揖,“林拾大哥,拜托你了。“

林拾点点头,“你放心吧。“

总算送走了,小霸王在三珍楼包厢里拉着帘子,实则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静,但外间学子众多,他实在不好抛头露面给大侠惹麻烦,左思右想吩咐小二去街上买来两个面具。

锦瑟猜他估计来了,直接上了包厢,刚到门口,正碰上后面店小二叫她留步,交给她两个猪脸面具,说是替里面那位爷跑腿买的。她接过,一边推门,一边想着小霸王带上这面具的样子,忍俊不禁。

“大侠!“小霸王知她来了,满脸的喜悦,从屏风后转过来的人嘴角还残留一丝笑意,小霸王正想着莫不是因去莲院的事,乍见到她手中拿着的两个猪脸,先是愣了愣,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果然,听到大侠开口,“这是方才小二给我的,说是你要的。“他真是杀了那小二的心都有。

“我想着,咱们去莲院不宜太招摇,才特地叫人去买的,哪知那蠢货买了这个!“

锦瑟端详了片刻,猪脸惟妙惟肖,“也还好呀,咱们何时出发?“

“这个......“小霸王脸色不虞,听到这里有些不敢开口,“大侠,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你说。“

“咱们去莲院,定是瞒不过长公主府的,所以我想着......倒不如直接带了我的人一起乔装出行,只是......这样一来大侠要与我一起全程戴着面具了,这样我的人不认得大侠,外面的人也不会认得我,更不会认得大侠。只是......不知大侠以为如何?“

锦瑟沉思。

“不过大侠若不愿意,我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甩掉他们,他们还是很听我的话的。“只是平时叫他们守在外面容易,真甩掉了,怕是整个凉荆都要被他们翻过来了。

“不用,只要不暴露我的身份就可以。“锦瑟猜想他也有他的难处,说完,毫无负担地取过一副猪脸戴在脸上。

大侠发话了,小霸王自是没有不遵从的道理。见大侠都不要脸了,嫌弃地看了一眼猪脸,自己也是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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