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赤色的世界,光浓郁的耀眼,然而这里的人仿佛习惯了这光的颜色,日常作息与现实的世界并无不同。
切克监狱,一座建立在苍城的监狱,以其历史悠久,建筑古风而闻名整个苍城,其历届典狱长都在这个不算小的城市里留下了赫赫威名。
在切克监狱最里面的一所小型牢室里,江云正躺在脏乱的石床上,此刻的他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只有外面曲折的走廊里不时有脚步声传来。
不知昏迷了多久,江云只觉得一股冰凉之感迎面而来,挣扎着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两名穿着警衣制服的狱卒粗鲁的拖了出去。
不知被拖了多久,江云只觉得身体一空,便不由自主的跌落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顿时一阵疼痛传入大脑。
“你就是那个杀死上官疾的江云?”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江云就知道这是个久居上位的人,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这座监狱的典狱长了。
费力的坐起身子,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果然,江云不仅为自己的判断力在心里小赞了一下。然而还来不急兴奋于自己的判断,江云就被一阵疼痛感带到了现实中来。杀人?江云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就算做不到佛家所云的: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但伤人性命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已经是本城发生的第五起命案了,昨天晚上,本城最大的药材供应商上官疾死在了他名义下的一所中型药材店里,而你又手握短兵昏迷在上官疾身旁,你作何解释?让我来猜测一下,你昨夜潜进药材店图谋杀死上官疾,却被上官疾发现,经过一番搏斗,你杀死了他,可自己也在其临死反扑之下倒地昏迷,是不是这样?”
典狱长停顿了片刻:“我们探访了药材店周围所有的店铺,据反应的情况来看,只有你,江云,在昨天去过楚天的药材店,你去做什么,因何又是在晚上去的,你手上的兵器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去药材店还要自带短兵吗?”
面对典狱长一系列的问题,江云只觉得大脑一阵短路,他昨天确实出去了,但只是在家待着太闷了想出去走走透透风而已,至于拿着刀子去杀人?他想都没有想过,况且还倒在了案发现场,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嫁祸。可是典狱长不会那么想。案发后只有他在现场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附近商铺老板也证实只有他江云在昨天出现过药材店,无疑,他最有嫌疑,也最可能或者说就是杀人凶手。
一瞬间江云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中,但他又说不出来这是一个怎样的圈套。
“你不说话是代表默认了吗?”
“不,不是的,这不是我干的,人不是我杀的。”江云的话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尖锐。
典狱长微眯了一下眼睛:“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我……”江云说不出话来,他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能说明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他,他已经百口莫辩了。
典狱长似是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胸口挂着的一个金属制植物,模糊的看起来像是一朵花,仅有的两瓣花瓣,一瓣蓝色,一瓣紫色,“既然你说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话来,那么,我宣布…”
“等一下,他不是杀人凶手。”一个律师穿着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大声的朝首位上坐着的典狱长喊道。
“玉溪?”典狱长皱了皱眉头。玉溪,苍城最有名的律师,是苍城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你说他不是凶手?如何证明?”典狱长那有些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手指敲击桌面的咚咚声一起传出来。
玉溪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首先,他并没有杀人动机,上官疾是苍城最大的药材供应商,而江云只是个搬来苍城不到七年的普通百姓,他们阶级不对等;其次,也非仇杀,我调查过他们家族在最近几百年里并没有接触过,哪怕是间接接触,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不相关的人。”
“那他躺在案发现场又作何解释?”
“这很明显是栽赃嫁祸。”
“你说嫁祸就是嫁祸?”典狱长的声音有些危险。
“典狱长若是不信,我可以在十天之内查出真凶来给典狱长一个交代。”
“查不出来又该如何?”
“一切随典狱长。”
沉默片刻,有些不太情愿的声音从典狱长的口中传出来:“好,我便给你个机会,不过十天太长,我给你七天,一星期之内若是找不到所谓的真凶,那江云便需伏法。”
“一言为定,江云我就先带走了,我还有问题需要问他。”
有些沉默的走了片刻,“你是谁?我们不认识吧?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几句话就把我的生命缩短到了七天?七天后找不到真凶怎么办?你说句话!”回来的路上,江云几乎是一口气问完了所有问题,也难怪他如此急切,从昨天到现在他的人生好像经历了滑铁卢一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以至于到现在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的问题很多,但是我一个都不想回答,你要是不想现在回头去受死,就好好的跟着我。”看都没看江云一眼,玉溪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愣了片刻,江云只得悻悻的跟着。
走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玉溪在一间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房屋面前停了下来,伸手取出钥匙,利落的打开屋门,走了进去。跟着玉溪走进来后,江云吃惊的发现,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排满了整整齐齐的书架,好奇的打开其中一个书架的档案袋,吃惊再次溢满了江云的内心,这档案袋里整整有几十份档案,每份上面有一个人,基本都是苍城有头有脸的人,信息详细的让人咋舌,甚至连几点吃饭,每顿吃什么,几个菜都有详尽的记录,这里这么多书架,江云觉得他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玉溪转身从一旁靠近角落的书架上取下了一个档案袋,随手扔给江云,“看看吧,这是最近苍城死亡的五个人的信息。”
接过档案袋,江云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取出里面的一沓档案,细细读了起来:赵传神,苍城人,平安酒店老板,现年四十岁,曾在切克监狱任职,死于其住所,头部被利器贯穿,为连环杀人案第一位死者。资料很简单,江云不由得换到了下一张。何灵,苍城人,器材商,是切克监狱的武器供应商,现年四十三岁,曾在切克监狱任职,死在回家的路上,胸口中击,伤口窄小,像是短兵之类,为连环杀人案第二位死者。司马旧,苍城人,苍城最大的大米商贩,也是苍城第一富,现年四十五岁,曾在切克监狱任职,死在家中,死亡原因与何灵相同,皆是胸部受创,为连环杀人案第三位死者。
当江云看到第四张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林渡,苍城人,普通人家,现年二十五岁,以种地为生,死在一座山坡下,浑身并未见任何伤痕,死亡原因不祥,为连环杀人案第四位死者。揉了揉额头,江云抬起头看向玉溪,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玉溪起身,拿起一支笔,在一张档案纸上快速书写:上官疾,苍城人,药材供应商,垄断了整个苍城的药店生意,现年四十岁,曾在切克监狱任职,死在名下一家药材店中,身体多处受顿器击打,死于利器贯穿太阳穴,为连环杀人案第五位死者。
“这是目前五宗案件受害者的所有身份信息。”玉溪在一个皮制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转身对江云说:“说说吧,看了他们的资料你有什么想法,而且你又是怎么出现在上官疾的药材店的。”
江云放下了手里的资料,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只模糊的记得有人在后面打晕了我,当然我也没有看到他的模样,”停顿片刻,江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在我晕倒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胸前有个饰品,有点像是一株植物,又好像不是。”
翻了翻白眼,玉溪没好气的说:“你等于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谁打晕的你,也不记得怎么出现在案发现场……”
“不过,从这些资料来看,我们能找到的有用信息有几点,第一:他们都是苍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至少是身价上万;第二:死者都是四十来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曾在切克监狱任职,”转身看到江云正盯着自己的脸,玉溪适时的补充了一点,“当然,第四位受害者林渡例外,这些人当中,好像只有他,与其余几位都没有联系,至少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就好像是凶手杀错了人一样。”当说到这个可能的时候,连玉溪自己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那怎么办,第四位死者连死亡原因都没有。”
看了看正坐在沙发上低头叹气的江云,玉溪缓缓说道:“今天不早了,你先在我这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停尸房看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