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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毕方鸟衔火东去 障山海尾随赣巨人

皋陶看着那俩人一前一后,一个在前骂骂咧咧,一个在后“嘿嘿哈哈”的离开了山顶。危险已经解除,他瞬间感觉身体一阵轻松,悬着的心也落了地,牙齿也不再互相打架“咯咯”作响了,但他和獬豸却依然趴在原地不愿动弹。

刚才耕父凝霜杵所释放的寒气这时已经褪去,一阵阵白天让人觉得干热难受的热风,这时却让他感觉到非常的温暖舒服。他虽然已经看见耕父和枭阳早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这儿,但他却依然趴在那里不想挪动。那一阵阵的热风让他感觉身体如沐春风一般的舒服,甚至让他有了点昏昏欲睡的感觉。连续几天的劳累奔波已经让他身体有些吃不消,再加上刚才由于紧张而紧绷着的弦陡然松开,这时的他感觉到身心尤其舒服。虽下午已睡了一觉,但他现在又想痛快地睡上一大觉,直到明早天亮!

他也在心里盘算,如果这时离开,往刚才耕父手指的方向走,或许可以找到英山的守军大营。也可以凭借天空中的北斗星座确定大致方向一直往东走,肯定能走出英山找到六邑。

但现在皋陶却不愿冒这个险了!这獬豸虽然是神兽,但对于它没有走过的道路,也必须要有人指点方向才行。而自己在这深山老林中却是两眼一抹黑,哪里能给它指引方向啊!说不定又碰到什么山精水怪,将自己再一次置身险境之中!

况且在这深山从林之中,不仅根本就没道路可行,而且处处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完全靠自己的摸索来寻找出路,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皋陶决定还是等天亮后,再出发寻找出路。

但当他想起女妭的毕方鸟时,他那颗刚放松的心又紧揪了起来!刚才看见它衔着那个虽然火已经熄灭,但却还依然亮着火星的火把是往东去的,可别是去了英山驻军大营!那里不远处便是驻军的粮草场,不但有晒干的饲草堆放在那里,而且所有的粮食垛也都是用干草围盖而成的。

倘若这毕方鸟跑到了那里,见了干草垛,胡乱点火,那可就麻烦了!这儿已经有半年没下雨了,池塘早已干涸,井水也非常少,若失了火,连救火的水都没有!

想到此,皋陶向刚才毕方鸟跑走的方向看了看,但却是一片漆黑,根本就分不清山石、谷涧、林木,更别说能不能看到毕方鸟的身影或听到它的叫声了!他想:如果自己现在进入这莽莽山野丛林中,肯定迷路!还是算了吧,今天诸事不顺,已经倒霉透顶。干干脆脆听天由命,睡上一大觉,明天再说。

想到此,他不由的又觉得身体一阵轻松,难得有这么个偷懒休息的好借口,当然得好好利用。

于是他在身体渐渐暖和之后,拍了拍獬豸,那獬豸已知道他要干什么?领着他来到了一个平坦迎风又相对隐蔽的地方,獬豸先躺下身去,皋陶也躺下身去靠在獬豸的身上,抱着法杖,闭上双目,片刻功夫,他便打起酣声,进入了梦乡!

他的酣声漂荡在山野之间,湮没在呼呼的山风之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皋陶感觉獬豸身体在动,他警觉的醒来,翻身坐起!獬豸却站起身来,警觉地向四周察看。

突然,皋陶听到山风之中混和着一种不同于风吹草木的异常声响,象是一群鸟儿飞过头顶时发出的声音。

他仰面朝天,但深邃的夜空中,他除了能看到几颗星星之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一边听音一边极力向空中观察,以求能看个轮廓,辨个大概。

突然间,“呼”地一声响,一个巨大黑影从他头顶上划过,象是鸟群以极快的速度飞过他的上空,消失在了黑夜中。

那黑影消失后,皋陶只能凭经验判断出,那是一群黑色或深色的鸟儿聚在一起,其他的他就什么不知道了。他低头看了看獬豸,只见它已解除了警戒,又伏身卧在了地上,想要继续充当主人的躺靠软垫,让主人能继续好好睡上一大觉。

皋陶便也接着躺下身,嘴里嘟囔了一句:“大惊小怪的!”说完又闭上双眼怀抱法杖,继续做他的大梦去了!

正当皋陶又将进入梦乡之际,突然獬豸“呼”的一声轻叫,不顾靠在它身上的皋陶,警惕地站起身来,差点没把皋陶摔到地上。皋陶以为獬豸又是过度警觉,刚想责备它几句,但去发现獬豸这次却不象刚才那样风轻云淡的,它大瞪着双眼,怒视着前方,四爪抓地,颈部的鬃毛竖起,尾巴在身后不停地卷动着,嘴中还发出了“呜呜”的威嚇声!

皋陶见獬豸这样,知道前面必有异常情况发生!只是自己视力有限不能看到罢了,于是他立即弯下腰去,手持着法杖,向獬豸看着的方向,也瞪眼望去。

正当皋陶双眼已经看的有些发酸难受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之声,“咳……”与此同时,他闻了山风中有着一股极其醇厚的酒香。

皋陶心道:“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就连躲着睡个觉都不能安稳!不知道前面是个什么人物?显然他早已看到我和獬豸了。他咳嗽一声,只不过是提醒我他就在那里。这位倒底是敌是友?不得而知。若是友,那倒是否极泰来逢凶化吉!若是敌——那今天可真是倒霉透顶,刚出了虎穴又入龙潭!看这位非神即妖,决不会是个人类!既然他已发声让我知道,那我就得尽快弄清其来历,再伺机而动!”

打定了主意,皋陶立起身来,对着咳嗽声发出的方向朗声道:“请问对面是哪位神人?我夜晚行走,迷了路,打扰了神人清修,我在这里说声报歉,等明天天亮后,小人我自然会离开,还请这位神人见谅!”说完,他抱拳向那边咳嗽声处弯腰拜了两拜!

这时旁边的獬豸看到主人如此,似乎有些辱没了它神兽的威严似的,立在那里更加起劲的“呜呜……”的威嚇着!

皋陶虽然弯腰行着礼,怀中却依然抱着法杖,并未放松半点警觉!并偷偷的瞪大双眼观察着前方。

这时前面山崖上却传来了不大不小的说话声,“快别让你的獬豸呜呜叫了,如果把耕父和枭阳王招回来可就麻烦了!”

皋陶一听这话,便知道没现身的这位不会是敌人,而是友人。心中狂喜不已!回身轻拍了下獬豸的后背,那獬豸已读懂了皋陶的意思,已知对面这位并非敌人,因此也就立即停止了威嚇,乖乖地站在皋陶身侧。

皋陶又问道:“请问您是何方神圣,竟然认识小人的坐骑,能否现身见上一面?”

只听到那人呵呵轻笑道:“司寇大人,你还真会装傻!但凡在这深山岩壁之间能发现你的,会不知道你是谁?你的神兽獬豸是其一,另外一个就是你怀中所抱的法杖了!哈……”说完皋陶只见一个黑影自不远处岩石顶上盘旋飘落而下,象是个巨大的鸟人!伴随着这鸟人落在身前,闻到一股极其醇厚的酒香。

皋陶借着微弱的星光,打亮起了眼前的这位神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只知大概是个人形!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身披深色布衣,手中拿着个葫芦。

这神人一落地便盘膝坐下,便扬起手来,轻轻的咕了一小口葫芦里的酒。那酒异常香醇,香味随着山风散了开去,倒令皋陶有些担心,这么香的酒,如招来了山精水怪,岂不是又添了麻烦!

这位似乎已看清了皋陶的心思,开口说道:“放心吧,这附近三五里内我已巡视过了,即没有山神也没有精怪,倒有几只野兔,可它们却不喜饮酒。跟踪枭阳王这几天我滴酒未沾!我可不是馋酒,只是品尝下味道而已!”说完,他抬起酒葫芦又轻呡了一小口。

皋陶见这老者虽喜酒但不酗酒,自己也和他差不多,便多了亲切感。因此便拱手施礼问道:“请问您高姓大名,是何方山神?”

那人说道:“我是三天子障山之神障山海。”(注,黄山山系)

皋陶一听障山海,大喜过望!立即跪地便拜:“原来是三天子障山大神,晚辈皋陶拜见障山神!”

这障山海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必这么多礼,你身为华夏司寇,祖先也不是凡人,咱们免了这些俗礼吧。我到这里是因为虞舜的弟弟有庳氏——象,从东夷回南荒的途中路过三天子障山,告诉我有苗氏聚兵英山,恐怕将会发生战争,所以让我赶过来,给你助战!”(注,舜的弟弟叫“象”,他的封地叫“有庳”,所以他也叫有庳氏)

皋陶一听,激动的说道:“真是太好了,现在华夏各处都在抗旱保苗,所以一时难以集结许多兵力来英山增援我。现在有了老山神您来帮忙,凭您一个人就能抵上千军万马,真是太谢谢您了!”

障山海轻咕了一口酒说道:“说来也巧,几天前我正从障山赶来英山的路上,遇见了一小群十几只枭阳人正集结在江水边,准备过江。我心生疑惑:这枭阳人是南方的山精,不喜欢寒冷,很少有愿意跨过江水的。心想恐怕是与有苗氏有关,所以就一路尾随。这才发现过江水的枭阳人有一大群二三百只之多!又看到枭阳王与耕父在一起,才知道这枭阳人,是被耕父从江南带过来的!刚才尾随耕父和枭阳王一起去了他们栖身之处,所以就看到了耕父与枭阳大战毕方鸟,也看到了你和你的神兽獬豸。”

皋陶一惊!本以为自己隐藏的非常隐蔽,就连耕父和枭阳也未发觉。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的一举一动,却全被看在这障山神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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