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番交谈后,又于张府搜寻了两个时辰,终究未能将那本名为《叛逆花名录》的书籍给找出来,接着四人便各自散去,只有苏临继续留守张府。
与此同时,在一个火光暗淡的广大地下室中,有一男子背着左手,右手却在抚摸着一件龙袍,这件龙袍被木架凉起,放在整个地下室的正上方中央的高台上,整个地下室周围皆摆放了无数金银财宝和各种名器宝物,而这名男子看上去却已有五十来岁,一身锦衣玉袍,头发黑白相间,其貌不扬,但脸上皱纹略显,忽然一名仆人来到这间地下室的门口,不敢进入室内,却朝着室内大喊道:“王爷,探子回来了,今在厅堂中候着,说有事情禀告王爷。”
王爷背着手,背对着地下室的门,一边继续抚摸着那件龙袍,一边回应仆人道:“嗯,你让他稍等一下,本王随后即到。”
仆人应道:“是!”然后便转身离去。
接着这位王爷一边抚摸龙袍,一边埋怨道:“二十多年了,为何还不是我?本王战功兢兢,如比唐皇太宗?那便是卓卓有余,父王何故如此偏心,只传位于皇兄?而皇兄已逝,皇位却于那十来二十的皇侄来坐,还自号“宣德”,这不是将本王骂为无德狗贼么?”
接着这位王爷双手高举,仰头向天咆哮道:“苍天呀!你看看本王吧?你怜惜一下本王吧?本王随父皇征战多年,战功显兢,为何只能就藩于乐安?那怕只有半载皇位,本王亦死而无憾已!”
王爷一双凶狠的眼盯着那件龙袍,心中暗想道:“吾之侄儿,休要怪皇叔无情,要怪?就怪你那命短父皇体弱多病也不知在家歇着,还要抢本王的皇位,即然当初本王能随父皇把建文帝拉下来,今日也能将你给拉下来!”
接着,王爷一挥长袖袍,长“哼”一声便转身离开地下室。
没过一会儿,这位王爷便来到了自家的大厅中,他府中的大厅比一般的高宫达人、富贵人家的都要大好几倍,府中的装饰亦如同北京城的紫禁城中般金壁辉煌,宣德带问起来,他却以皇亲贵族的身份高贵为由,搪塞皇帝,其实早有称帝之心,他便是那人尽皆知的汉王:朱高煦,朱高煦坐于正上方的位子上,可他所坐的椅子实在是与众不同,那是由黄金打造的大蟒椅,与皇帝的龙椅相比,只差一级之别,这可就象征了汉王的目的,可比作:一步之遥的含意。
那名刚从张府回来的黑衣人来到大厅中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拜见汉王,汉王千岁万岁,千万岁。”
朱高煦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坐相也十分地壮严,他低头望向黑衣人说道:“嗯,平身。”
黑衣人站起身来,拉下面巾,向朱高煦说道:“王爷,关于张府闹鬼一事属下已经探了个究竟了,是一位丐帮弟子装神弄鬼所为。”
朱高煦一听,疑惑道:“什么?丐帮弟子所为?这么说来就连这“天下第一帮”丐帮也来躺这趟混水?你可知这位丐帮弟子姓甚名谁?”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丐帮弟子的姓名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除了丐帮,就连武当也参与其中了,王爷!”
“什么?武当也要来插一手?”
朱高煦听后,便惊讶道,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坐立不安了,背着手心想道:“岂有此理,这九大帮派的其中两派皆要来横插一手,要知道官场好下手,江湖人士才是最难应付的。”
朱高煦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黑衣人回答道:“王爷,丐帮的来了一个人,而武当的却来了仨人。”
朱高煦细想道:“想必他们也是为了《叛逆花名录》而来的,派了这么多人也找不着,不如让他们替本王找找。好,今年便再等那《叛逆花名录》一到手,明年今日便是本王登基帝业之时。”
朱高煦指着黑衣人,严声命令道:“你,传令下去!命所有人不必找录那本书了,都回王爷府中来,再派些许人到张家府宅附近民房匿藏,待他们把书找出,便把书抢过来!”
黑衣人抱拳向朱高煦应声道:“是!”然后退出王爷府的大厅。
朱高煦摸了摸下巴那把胡须,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道:“呵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解缙、黄淮、张允,你们终究还是斗不过我的。”然后右手一用力,便把那把玩在手掌中的两个圆大理石给捏碎了,然后扔在地上便离去了。
除了王爷府中,就连那东厂也是坐奈不住了,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东厂自必然是那厂督:曹崇所管。
在一片黑漆漆的大厅之中,厅中正上方有一高台,高台上有一架长长的床椅,曹崇一身大蟒服,侧卧于床椅之上,周围的环境一片乌黑,忽有一男子从外面跑进大厅,向曹崇单膝跪地,抱拳道:“报!公公,张府有情况!”
曹崇仍然侧卧着,问道:“何事?说吧?”
这男子身黑色服装,看上去无比俊俏,向曹崇说道:“禀公公,听说有人到张府中去了,而且他们都是些武林人士。”
而曹崇却轻挑地说道:“哼,最近朝中事多,刚派人杀了张允这狗贼,把朱瞻基这狗皇帝给烦着了,本公公自然最开心不过,而且这些个武林人士,满嘴侠道仁义,有什么事还少得了他们的?说吧,何门何派的?”
男子颤颤地说道:“是…………丐帮、武当。”
曹崇一听,立刻双目圆睁,这武林中有三大最强帮派,分别是:北武当、南少林、及有“天下第一帮”之称的丐帮,都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大帮派,如今江湖上最强的两大帮派也来插一手,这回可不好办了,丐帮人多势众、武当武艺仅次于少林,皆是江湖上了不起的三大帮派的其中两派。”
曹崇问道:“他们都派了几个人来?”
男子说道:“丐帮一个,武当三个。”
曹崇说道:“嗯,不用急,匿名广发黑市文,若谁能将他们找到的那本书抢过来?赏黄金千两。另外再派人前去盯紧他们。”
男子令命,回应道:“是。”
曹崇再问道:“这么大的事情,定然少不了那朱高煦,也派人给我盯紧他了,他若有什么动作?给我速速报来!”
男子再令命,回应道:“是,公公。”男子便迅速退去办事了,曹崇却侧卧于床榻上,把弄着自己那修长的装饰指甲道:“朱高煦呀,朱高煦,你应该想不到还会有本公公在你身后吧?如你所说我也不过是一个死太监而已。啊呵呵呵呵!啊呵呵呵呵!”
…………
与此同时,在北京城的城外,白幕雪站在了一个他曾经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着他熟悉的味道,也乘载着他儿时的回忆,他站在这山崖上,四下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座美山,山顶上如同被破开一样,中间有一条深谷,致使两边成对岸悬崖,两边悬崖又各有一条瀑布,形成高山流水之景,美不胜收,又因两边悬崖上环境清优,云雾环绕,只可惜的是,大晚上的也没有燕子飞过,并且这木屋和木亭已经破烂不堪、铺满灰尘、多结蛛丝,那“舞燕亭”中也不再见当年那对逍遥自在的男女在琴萧合奏了,并且这大夏天地,也没有雪花纷飞之景,但是那瀑布流水之声仍未有断,白幕雪望着舞燕亭,想起了儿时的事,父亲画山水之作,母亲在旁提诗,而自己却在草地上满地跑,白幕雪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右眼的眼角不襟划下一条泪痕来,只见那小白幕雪停下脚步来,转头望向白幕雪,说道:“哥哥,你哭了?”
白幕雪把黑·绣春刀杵于地上,然后蹲在地上,向着小白幕雪点了点头。小白幕雪却一脸好奇地向白幕雪说道:“爹爹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家了就应该知道回家。”
白幕雪望着小白幕雪,哽咽着说不出声来,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再抬头望向“舞燕台”,只见父亲和母亲在对着自己微笑,然后再看回小白幕雪,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蛋,怎耐正要解及他的脸蛋时,这小白幕雪随风散去,消失了,连同舞燕亭中的父母也一起散去了。
白幕雪这才从中醒过来,原来刚才那一幕是他自己多日以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导致了刚才触景生情,现幻觉的一幕,只是昙花一现的景象而已。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而已,白幕雪想起了过去的家,过去那美好的童年与悲惨的遭遇,便蹲在地上,单手扶着额头,不襟失声痛哭起来,一片“呜呜呜呜……”的低哭声,响彻这无人的山崖…………
其实白幕雪的童年并不欢乐,这么个十一、十二岁便要在锦衣卫机构中苦练十年功,想家不能回,亲人不知所踪,父亲早逝,因此,便造就了一个虽有良知,却杀人无数,不苟言笑的锦衣卫百户大人:白幕雪,这十年来,也只有韩立旗陪在他身边,从小到大一个友人也没有,从而造就了一个性格孤僻的他。
只见站在白幕雪身后比较远的韩立旗翘着手,看着白幕雪的背影,十年的师徒之情,韩立旗已然待白幕雪如亲子,他看见了白幕雪正蹲在地上悲极而泣,心中有多少愧疚和心痛,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少小离家去,孤小苦练功;思家未可归,思亲未知踪;十年重归家,破旧未忍目者;触景生旧情,思悲却而泣。”
正当白幕雪痛泣了半个时辰,方才啷啷呛呛地扶着黑·绣春刀站起身来,韩立旗见之便立马上前扶了白幕雪一把,忙劝道:“幕雪,莫要过于伤心了,这都过去十年了,所谓是“覆水难收”,时间是倒不回去的了,既然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额…………师父虽然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但是师父只是想让你不要太伤心,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还要给你父亲报仇呢。”
“我知道了…………呜…………师父…………我想到父亲坟前拜祭一下,想必这些年来…………他没有吃过饭…………在下边…………一定饥饿么得很……呜…………”
白幕雪抬起头望韩立旗,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盯着韩立旗看,说道。韩立旗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嗯,为师扶你过去。”
白幕雪双脚颤抖让韩立旗搀扶着来到了“舞燕亭”旁边,只见有一块坟墓屹立于此,坟碑上写着几个斗大的字:忠义侠士白正罡之墓,旁边又有几个小字:妻·凌薇立坟。
白幕雪即刻从韩立旗的衣兜中取出三柱香来,焚香立于墓碑前,然后将装于挂在腰间保温袋的酒取出,倒于地上,只见地上烟气飘起,说道:“爹,先喝口热酒…………暖暖胃,下边寒冷,这酒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温过了。”
然后韩立旗又将篮子递给白幕雪,白幕雪接过篮子来,将篮子中一只煮熟的鸡端出来,说道:“爹,吃鸡…………这鸡又肥又嫩又好吃。”
白幕雪又把篮子中的罗汉斋和几碗白饭也端出来,放置于坟碑前,筷子也小心奕奕地放于坟碑前,说道:“哦,对了爹爹,还有一盘罗汉斋和几碗白饭呢,来,慢慢吃。”
韩立旗见此子平日里不苟言笑,不太会讨机构里的人喜欢,却是如此之孝顺,彼为之感动。
白幕雪抬头看向坟后,见没有坟背,便问道:“爹爹,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后背凉凉地,睡得不舒服?改日孩儿给你建个坟背如何?”
顿了顿,又问韩立旗道:“师父,打明儿起我想花点时间修一修这屋子和“舞燕亭”,你看都破烂成这样了,你觉得如何呀?师父?”
韩立旗点头回答道:“好,你既有此孝心和念旧之情,师父又岂有拒绝之理?材料费,由师父资助。”
白幕雪一听,便伸展双手与韩立旗相拥道谢道:“谢谢师父。”
…………
小女子的心态:各花入各眼
与此同时,酒馆中…………
林临溪坐在茶桌前,把玩着自己的小辨子,向凌墨墨问道:“公主,你说刚才白大哥和那乞丐切磋,谁更厉害些呢?”
凌墨墨站在窗前瞭望着窗外怡人的夜景,背着手背对林临溪,回答道:“那自然是咱们的白大哥啦!你忘记他那天大战那个严肃刀客汉啦?搞得天地间风云变色,那得有多厉害呀?”
“你就对着窗外吼吧,他就在隔壁房间,吼大声点让人家听见,这样去夸一个男人,作为一女子也不知道害羞的?”
林临溪望着站在窗前的凌墨墨说道,然后上前去瞄着凌墨墨,说道:“哦!该不会喜欢人家吧?”
凌墨墨却轻声否认道:“没有,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而且他还是我的结拜大哥,作为兄弟的偏帮一下他很正常嘛,况且他又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林临溪指着凌墨墨笑道:“呵呵呵,日久生情,早晚会知道的!”
凌墨墨用手肘轻轻地戳了一下林临溪的腹部道:“你胡说些什么呢?这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敬他如大哥而已。”接着凌墨墨再问林临溪道:“那么你认为呢?是白大哥强横一点?还是那个乞丐厉害一些?”
林临溪回答道:“我嘛…………哈哈,我认为还是苏大哥厉害一点。”
凌墨墨盯着林临溪,笑道:“哎呦呦,我怎么闻见一股桃花初开的香味了?那里来的?好香呀!”
“公主,你…………你几个意思呀?”
林临溪被这么一逗,便问凌墨墨道,而凌墨墨却回答道:“你说几个意思就几个意思呗,你懂的,有些东西叫看破不说破。”
接着凌墨墨凑到林临溪的耳边说道:“哎,林姑娘,要加油噢,好好地追求这段感情,省得煮熟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林临溪瞟了凌墨墨一眼,说道:“你先摆平你的白大哥再说吧。”
凌墨墨追赶着林临溪道:“说什么呢?净是胡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信不信我揍你呀?”而林临溪却拼命地奔跑道:“救命呀!二哥谋杀三弟了!”
俩个姑娘在房间中追逐嬉闹着,虽然身穿男装,但此刻却尽显女儿姿态,但房中只有姑娘俩,整间房间都充斥着欢乐的嬉笑声…………
一间房间充满欢乐嬉戏,而另一间房间却是死一般地寂静,而这正是白雪客的房间,白雪客独坐于茶桌前,夜里挑灯看剑,却是回想起早上与苏临交锋时的情景:
白雪客无可奈何之下,便弃剑逃脱,双手一松,迅速向旁一跳,便逃开了白袍鬼的一掌,然而白袍鬼已然将白雪客的铜剑给震断了,而且还把地板打出了一个凹陷的掌印,白雪客看了以后,方知丐帮的掌法如此了得。
白雪客轻声自语道:“不想世间上还有这般江湖高手,一掌下来,连青铜剑也能给震断,而且内力也相当地雄厚,若非我闪躲及时?恐怕那一掌已经足已要了我的小命。”
顿了顿,又轻声自语道:“但是不管怎么看?应该都是我内力太差了吧?是时候也应该学第二阶内功:《内丹功》了,光靠剑意与《太极拳》制敌还是远远不够的。”
白雪客闭上双眼,回忆起当初所看的《内丹功》的秘籍内容记载,所幸的是:白雪客竟然还没有忘记。
《内丹功》:丹者,单也,一者,单也。惟道无对,故名日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内丹是以天人合一思想为指导,以人体为鼎炉,精气神为药物,而在体内凝练结丹的修行方式。
白雪客双眼一睁,像是顿然开悟般,一翻便跃到床上去,然后盘膝而坐,再慢慢地闭上双眼,心中念诀道:“天法象我,我法象天。仙丹不必外求,人体是炉鼎,精、气是药物,运用神去烧练,而能使人体内的精、气、神凝聚不散结成圣丹,即内丹。”
即是端正精神面貌,用五孔吸收天地精气入体,意念要集中,再运功将天地精气输送致丹田气海,如同练内丹一样,却又非练内丹,只是在练内功。白雪客按照这个意思去反复地练习起来。
白雪客感觉自身全身舒坦,一股清流在体内的各处经脉中游走,然后汇聚到丹田气海处,只见白雪客的小腹部发着淡淡的、如丸子般大小的金光,这便仿如体内结金丹,但实际上只是一股内劲在丹田气海处凝结、浓缩成一小块而已。
金丹一但结成,便大功告成,白雪客双眼一睁,突觉丹田气海处空空如也,然后一运功,隔空对着正前方的茶桌使出《武当绵掌》,只见茶桌迎来“砰!”的一声,被一掌打得四分五裂开来,白雪客一看自己的右掌,感觉这一掌使出的内劲更为强大了,便欣然一笑道:“果然,内力也是十分重要的。”
凌墨墨和林临溪从隔壁房听见炸响声后,纷纷提着武器闯进白雪客房间,齐声大喊道:“白大哥,发生什么事?”
白雪客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白大哥只是在练功而已。”凌墨墨、林临溪听后方可放心下来。
白雪客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二弟、三弟,你们先前不是说要回家一趟吗?怎么就陪我留在这里了?”
接着再劝说道:“现在白大哥的伤势痊愈了,你们赶紧回家一趟吧?一则身上带着那么多钱,恐防不太安全;二则省得家里人担心。”
林临溪面对着自己和凌墨墨曾经撒下的谎在白雪客的质问下,无言以对了:“呃…………”